「跟沈琳或沈妍聯絡了嗎?」
「昨晚已經和沈琳聯絡,沈琳說今天一定會到位。」
「噢。」沈佩淡淡回了一聲,倏地瞥見原先米蘭家具的區塊,現在依然懸置。
「你取消米蘭家具參展,那塊區塊你作何打算?」
童南熙聳聳肩。
「我已經做了安排。為了補綴那塊,我拜托印應雷跟沈琳商量,看是不是可以請旭升多贊助一套家具。」
沈佩吃驚地拾眼瞅著童南熙。「這三天怎麼沒听你提過此事?」
童南熙胸有成竹,俯視沈佩微笑。
「因為我知道你不插手管這件事,也不想增加你的困擾,所以暗地里請印應雷幫忙。」
「結果呢?」沈佩有點擔心地瞥著他。
沈琳固然可以商量,但是真正做主的人是沈妍,她擔心沈妍不會輕易點頭答應。
童南熙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意,「你姐姐答應多贊助一套。」
「真的?」她驚訝的眸子盛滿歡愉。
「今天她們會送兩套家具過來。」事情出乎他想象的順利,童南熙眼底閃出一抹飛揚。
「這樣我就放心了,要不,我一直擔心那一塊空出的區塊要怎麼補綴?」這個好消息將她的煩憂一掃而空。
「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你就別再擔心。」童南熙伸手緊緊環住她的肩膀。
「我早該想到,有你在,任何事都難不倒你。」嬌弱的身子倚在他側邊。
「以前我敢大聲說,天底下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我,現在我不敢再發出這種豪語了。」
他的黑眸隨即落在她身上,很快拂過她的臉,最後凝視她的眼楮,閃耀著一種燦爛奪目的光芒。
「噢,現在居然懂得收斂?」沈佩取笑他。
「因為你是天底下唯一能難倒我的人。」他的表情好嚴肅,但是眼底泄露了淘氣的調侃。
他故意嘲笑她。
沈佩羞紅了臉。
「說得好像我故意找你碴。」
他的笑意更深,「就算你是故意找我碴,我依然覺得甘之如飴。」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盡避她嘴上消遣他,心里卻是涌進一道暖流,他低著頭朝她微笑。
「我甘願。」
「天底下就屬你的臉皮最厚。」沈佩的臉上頓時染出一片通紅,足以媲美盛開中的玫瑰花。
童南熙掩不住滿心喜悅,溫溫地笑。
會場里驀地闖入一陣不該出現的嘈雜聲,沈佩和童南熙不約而同將目光挪至會場入口處。
「我一定要找童南熙問個明白,他為什麼取消我今年參展的機會?」
「爸,不參加就不參加,別問……」
錢娟娟用力拉著怒氣沖沖的中年男子,驀地見到童南熙和沈佩之間的親昵狀,愕然松開了小手。
她驚愕的神情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讓妒火燃紅的雙眸。
中年男子怒不可遏地來到童南熙的面前,狠瞪著他。「童南熙!」
「錢董。」童南熙抽回手,一臉正色地注視急怒攻心的錢董。
錢董直眉豎。
「我問你,為什麼無緣無故取消我今年參展的機會?」
童南熙冷靜地諷笑。
「這原因,你應該問……」
「爸,」錢娟娟沖上前,硬是截斷童南熙的話,驕縱地橫在童南熙與父親之間。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參展就不參展,干嘛一定要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
「你不懂,少一次展覽將會損失多少利益!」錢董朝著錢娟娟咆哮。
「我就不信,少一次參展就會讓我們餓死!」錢娟娟忿忿地在原地跺腳,。
「全省有多少家具廠商,惟有晉峰家具展能令國際人士注目,好不容易巴望到的機會,就這樣憑空消失,教我怎能咽得下這口氣?」錢董氣急敗壞地吼回去,憤怒的推開橫在面前的女兒,直視童南熙。
「名單上明明有米蘭家具的展示區,你怎麼可以毫無預警就取消米蘭參展資格?」
「因為錢小姐的氣焰高張,我想我們這種小廟容不下你們這種大佛。」童南熙有如鷹梟般銳利的眼神,嚴肅地注視錢董。
「娟娟?」錢董吃驚地回頭瞅著錢娟娟,難道問題是出在自己女兒身上?
「你是怎麼惹惱童經理的?」
錢娟娟深深吸口氣,一臉不悅,又無法說出真正原因,于是撇過頭將目光移向別處。
「錢董,瞧你說的,好像是我故意跟你過不去似的。」童南熙的淺笑里有著邪肆的意味。
「爸,你也听見了,我沒得罪他。」
「我是听見了!」錢董瞪視錢娟娟,「我可沒老到听不出童經理的弦外之音,你說,你到底哪里得罪人家?要不然童經理不會無緣無故取消米蘭參展的資格。」
「我……」
錢娟娟頓時語塞,憎恨的目光斜瞪童南熙。
「錢董,你真的誤會了,不是我取消米蘭的參展資格,是錢小姐自己說今年不參展的。」童南熙的嘴角微微上揚,笑容里隱約流露出幾分輕蔑味道。
錢董驚愕地直視娟娟,「是你說的?」
錢娟娟頓時氣得血液沸騰。
他好狠,當著父親的面前硬是拆她的台,不給她留點面子。
「對!是我取消參展。」
錢董抓住錢娟娟的手臂,死命地搖晃,宣泄滿月復怨憤。「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一直期盼這個展示會嗎?」
「我知道!」錢娟娟理直氣壯的叫吼。
「你知道?既然知道你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錢娟娟憤怒地指著中央的展示區,「我跟他說,我們米蘭要那塊區塊展示,他說那塊是旭升的。旭升憑什麼佔據最佳的展示區,而我們僅能躲在角落里?」
錢董乍听,怒紅著臉,瞪視無理取鬧的錢娟娟。
「以旭升在國際間的聲譽,他們佔據在中間的展示區是理所當然,我們米蘭憑什麼跟人家爭?」
錢娟娟無法置信地看著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父親。
「爸,你真的老胡涂了,我們米蘭在國際間也是首屈一指!」
錢董冷笑,「什麼叫首屈一指?旭升才是首屈一指,我們米蘭跟不上人家十分之一的水準!」
錢娟娟錯愕地看著父親,「爸。」
童南熙適時插話︰「錢董,要談家務事是不是回去府上談比較好?你們在這里爭吵只會帶來難堪。」
錢娟娟惡狠狠地瞪童南熙。
自從米蘭家具與晉峰接觸開始,她就一直注意他,想盡辦法吸引他的目光,偏偏他總是躲她躲得老遠。
藉這次送家具的機會,她計畫只要自己卯足全力對他賣弄風情,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他,擄獲他應不成問題。
可是,他居然毫不客氣拒絕她,她發現自己的調情技巧對他毫無效果,她的美夢根本無法實現,她的苦心完全付之流水,更可惡的是,現在竟然還當著父親的面,不給她留一點余地。
她再也不在乎,所有惡毒的嘲諷一古腦兒傾泄而出。「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取消參展!」
呵,事情又扯到他頭上來……
「錢小姐,米蘭家具參不參展與我何干?再說,我與錢小姐之間素無瓜葛。」童南熙平靜的語氣听起來像是輕嘆又像輕笑。
錢娟娟一個跨步,怒沖沖站在他面前。
「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不知道!」簡潔又冷硬。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都已經說得非常明白。」錢娟娟咄咄相逼。
童南熙露出不屑的眼神,「我也說得很明白,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哼!」錢娟娟忿忿的目光,越過童南熙尋找沈佩。
童南熙突然心生警覺,往身邊一瞧——
沈佩不知何時已悄悄從他身邊逃離。
這個女人……唉!
遲鈍的錢董終于听出端倪,驚慌地向前拽住錢娟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