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驚叫讓全場人員屏住呼吸,而知道惹禍的工人也被這情形嚇得冷汗直冒。
「佩!」童南熙飛快張開雙臂沖向她。
沈佩不偏不倚落入童南熙的懷抱中,她驚得臉色發白,猛喘著氣。
「沒事了,別怕。」
雖是叫她別怕,他自己的一顆心卻在那一秒差點停了。
「我我我我——」她驚魂未定,眼神直勾勾地瞧著他。
童南熙不語,強擠一絲虛弱的微笑,算是安撫吧。
搬運工人連忙向前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著讓他心愛的女人摔下梯子的工人,他勃然大怒。
「你的動作這麼魯莽,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她受傷……」
「我知道,真的很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搬運工人拼命致歉。
「你——」
沈佩的手溫柔地撫著他的臉,「不要再罵了,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說我也沒事。」
溫暖的小手瞬間乎撫了他的怒氣,他溫柔回應︰「好。」接著轉頭怒瞪差點釀禍的工人,「以後小心點!」
「是,童經理。」搬運工人彎腰鞠躬道歉。
「快去做你們的事。」童南熙冷聲命令。
「是,是。」搬運工人連忙掉頭,繼續搬運沙發。
沈佩搖頭笑謔︰「真是顆核子彈。」
「什麼核子彈?」童南熙薄唇略掀出笑容。
觸及他那帶笑的眼神,淺淺紅暈飄上她雙頰。
「是不是可以請你先放我下來?」
「噢。」語氣是明顯的不甘不願,但他還是將她放下來。
當她雙腳踏在地板上,他還依依不舍地拉住她的手,「佩……」
沈佩微微仰高下顎,眼里透出警告,「你忘了嗎?」
「沒忘。」
他放掉她的手,憋著悶氣轉身走向另一頭,再回頭看她一眼,那憤怒的眼神仿佛告訴她——夠遠了吧!
沈佩忍不住掩嘴噗哧一笑,回到剛才的位置繼續手邊末完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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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
大家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拿著便當席地而坐,享受片刻的輕松。
童南熙拿了兩個便當走向她,但她已有所覺地回避他,自個兒跑去拿了一個便當,找地方坐下來,傲然的神情與態度,仿佛在警告他——請勿接近!
童南熙氣得握著便當放回原處。
「童經理。」一個軟綿綿的嬌聲從入口處竄入。
沈佩愕然抬頭看個究竟,發現入口處出現一個冷艷的女人,十只長長的手指擦上鮮紅蔻丹,染成金色的卷發甩呀甩,娉婷柳腰搖呀搖,腳下的高跟鞋哇哇響。
童南熙沒有回頭,沈佩訝異著他的反應。
他是故意充耳不聞?還是真沒听見那女人在喊他?
那女人一接近童南熙的身子,縴細的玉臂已無聲息地穿過他的手臂,緊緊摟住他,用極為膩人的聲音溫柔輕喚︰「童經理,我叫你老半天,你為什麼不理我?」
童南熙試圖甩掉黏在手臂上的八爪魚,冷冷回應一聲︰「錢小姐。」
偏偏這條八爪魚死纏不放,這回她的章魚爪像吸盤似的纏住他的腰。「我們又不是不認識,瞧你叫得多生疏,叫我娟娟。」
「錢小姐,請你自重,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童南熙怒氣騰騰地瞪著錢娟娟。
錢娟娟微怔一下,不情願地松開雙臂,翹起鮮紅的小嘴,小聲嘟嚷抱怨︰「每一次都是這樣。」
她微慍地斜睨童南熙,「我家的家具到了,該放在哪里?」
童南熙拿起規畫圖,低著頭,手指向沈佩所在的方向。
「在那里。」
錢娟娟看出他是故意閃避,她心里好氣。
以她的家世背景,多少男人奮不顧身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偏偏她看上的男人,卻不將她擺在眼里!
錢娟娟盡可能藏住怒氣,試著用最平靜的語氣問︰「在哪里?」
童南熙低著頭咬著牙,忿忿地吐著氣,再猛然抬起滿是怒氣的俊臉,手指往旁邊一橫,「在那里——」
「喲喲喲,只是問一聲,有必要發這麼大的火嗎?」錢娟娟刻意平靜地擠出微笑。
童南熙氣惱地將臉別開,卻與沈佩的眼神在空中無言地交會。
她的眼神充滿質疑、猜測……糟了!沈佩一定誤會了!
她曾經指控時下的男人以劈腿為樂,她不會以為他是個劈腿男吧?
他試著用眼神傳達他的真心……但沈佩卻給了他一個頹喪的苦笑。
天啊!
毀了,她一定是誤會他了!
「童經理,請問我家的家具到底要擺在哪里?」一雙玉臂又悄然纏上他的手臂,還用手指輕佻地戳他,動作極其曖昧。
童南熙的臉色驟變,額間的青筋明顯暴突,他忿忿扯掉她的手。
「你高興擺哪兒就擺哪兒!」
討不到好處的錢娟娟,仍不死心,嬌柔地朝他拋出一記足以令男人酥麻的媚眼。
「這麼不高興看到我嗎?」
童南熙重重地嘆口氣,粗暴地抬手耙過頭發。
「大小姐,如果你想找男人陪你玩,請你去找其它男人,我對你沒興趣。」
「你以為我找你,就是要你陪我玩玩嗎?」
「如果是,請你改變心意︰若是不是,那最好。」童南熙雙眼一眯,迸出不耐。
「好吧,既然你話都說這麼明了,我又何必再拿熱臉貼你的冷?」
錢娟娟雙手往兩旁一攤,收起臉上的無奈,「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我,我家的家具應該擺在哪里吧?」
「就在……」童南熙的視線再度與沈佩相接,一瞬間,他忘了言語。
錢娟娟似乎察覺到他瞬間的怪異,循著他的目光,找出令童南熙痴愣的原因。
她發現了站在角落的沈佩!
沈佩仿佛也感覺到一道不善的質疑目光,在這一刻,一股巨大的護嫉感沖刷過她的全身,但是她不想加入這場戰爭,于是她低下頭,拿著手中的便當,起身走到會場外,將剩余的飯菜喂食圍繞會場外的流浪狗。
童南熙不解沈佩突兀的舉動,卻無法出聲詢問,只能默默地望著她。
糟了,完了!他要怎麼跟她解釋?
見危機解除,錢娟娟旋身橫在童南熙的面前。
「既然你說不清楚,不如親自帶路。」
童南熙防備地橫她一眼。
「錢小姐,我已經很清楚的指出屬于你家的區塊。」
錢娟娟仍不放棄,眼神越過他,瞧著後面搬家具的工人,然後再度挪回那張讓她心動的俊臉,「你行行好,回頭瞧瞧那些搬家具的工人,他們站在那里已經十幾分鐘。」
童南熙無奈地嘆口氣,舉起手朝他們揮動,「跟我來。」接著,他大步走向屬于錢娟娟家參展的區塊。
搬運工人氣喘吁吁地放下沉重的家具,轉身繼續搬運另一組家具。
錢娟娟站在屬于她家的參展區塊,不由地蹙起蛾眉發嗲︰「我不要這一區。」
童南熙低頭審視家具,懶得抬頭多看她一眼。「都已經規畫好了,不能更改。」
錢娟娟充耳不聞,環視四周,手指中間最大的區塊。
「我要換到那個區塊!」
童南熙梢梢抬頭瞄了一眼。
「那一塊是旭升的。」
旭升……
旭升憑什麼佔據展示會最佳又最大的區塊……
錢娟娟氣得鼓起兩頰,未加思索月兌口而出︰「為什麼旭升能佔得那麼好的位置?別忘了我們米蘭家具在市面上也是首屈一指。」
「在旭升面前也敢妄稱自己是首屈一指的家具嗎?」童南熙極盡譏諷。
「為什麼不敢?旭升家具哪點比得上米蘭?」錢娟娟雙頰怒紅,理直氣壯地爭辯。
童南熙不屑地冷笑。
「旭升是憑哪一點稱霸,相信一樣是同行,你心里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