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
訓練有素的齊聲呼喊,聲音直竄雲霄。
沈佩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你們?」
童南熙穿越人群來到她面前。
「這些人都是前來支援的,他們會听你的差還。」
這些人是他調來的人手……
沈佩不知所措地望著童南熙。
「你把他們都調來,那你們公司豈不是唱空城計了?」
童南熙莞爾一笑。
「少了這組人馬,公司還不至于會鬧空城,你放心好了。」
「噢。」
沈佩嘴里回應,心里不禁猜疑。
他們公司到底有多大?調派二、三十人來幫忙居然無所謂?
童南熙收起臉上的笑容,眉間輕輕打了個折。「你打算從哪兒開始著手?」
哇!
這人的態度轉變也未免太快?
她還在前一個問題上打轉,他已經將注意力移到另一問題上,沈佩盡力將思緒拉回,環視四周。
「我打算將原先的布置全都撤除。」
「全部撤除?」
「對!眼前的花品質參差不齊,有的已經枯萎了,至于配色方面也差強人意,所以我想全部更新。」
沈佩的目光徘徊在現場的殘花上,卻忽略了有道目光,正偷偷地在她臉上停駐。
「就依你的想法去做,至于要以哪種花為主,由你全權做主。」
「我不打算全部用新鮮花朵,其中可以摻雜一些干燥花,兩種花交叉布置,可以營造出高雅的氣氛。」
「摻雜一些干燥花?」
他當時怎麼沒想到?
沈佩听出他的狐疑,偏著頭,面帶莞爾笑容,瞅著站在身旁的童南熙。
「因為有些必須強調家具高雅氣質的部分,最好是以干燥花來襯托,唯有干燥花能散發出高雅的氣息,不過也不是所有干燥花都能辦到,這方面我會慎選。」
她的分析不無道理,童南熙越來越佩服她這方面的專業。
「好,就依你。」
童南熙向前跨出一大步,拍手召集場內所有人員,「從現在開始,你們要服從沈小姐的調派。」
「是!」
簡直就像受過精良訓練的軍團,二、三十人鏗鏘有力地回應。
嘹亮回音在會場里旋繞,沈佩畏怯地往後縮退一步。
「現在大家開始動手將原先的布置撤除。」童南熙下了一道命令。
突然,有人舉高手,問︰「童經理,全部嗎?一件都不留……」
「對,一件都不留。」童南熙回答此人的疑問。
有泰半的人露出訝異的表情,大家不禁面面相覷,質疑童南熙的命令。
「童經理,據了解開幕的日子已逼近,如果現在重新布置,時間上會不會太緊迫?」
「時間是緊迫了點,但是為了求好,所以大家必須全力以赴,包括我在內。」童南熙神情篤定地說道。
既然童南熙說出包括他在內,所有人員也無話好說。
沈佩用激賞的眼神偷偷瞄向他,那光朗的俊臉有著天然生成的威嚴,這一刻,她才知道他也有嚴肅的一面。
「大家都听懂了,就開始動手!」
童南熙一聲令下,面前的人員訓練有素地四處散開,每個人開始動手拆除原有的布置。
沈佩見狀不禁嘖嘖稱奇。
「他們怎麼那麼听你的話?」
她不禁懷疑,童南熙的公司是訓練集中營。
「因為他們知道誰是上司。」童南熙努力藏住笑。
「絕不是這樣!」沈佩小嘴不認同地一努。
她現在才發覺這個人好壞,凡事好像很喜歡藏一點私,絕不完全表露出來,說來說去就是一句話!!暗肚!
童南熙不想多作解釋,抿嘴微笑,「不要再天馬行空亂猜測,還不如想想等一下要做什麼。」
「光是拆除可能會耗一天,哪還需要想下一步?」
「以他們的速度,不消一個小時就能完成拆除工作喔。」他輕笑的語氣中,隱含著警告意味。
是嗎?真的嗎?
沈佩半信半疑地將目光移向場地——
哇!
他們的動作之快簡直令人瞠目結舌,一切誠如童南熙所估計的,不消一小時即能完成拆除工作。
這不趕緊聯絡花商怎麼行……
沈佩連忙從背包里翻找手機,撥給花卉大盤商,吩咐他們送她所需要的花到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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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平時與花卉大盤商的交情匪淺,花卉很快地被送到會場。
她在這頭與大盤商商議下一批花,那頭,在童南熙的帶領下,所有人員已經完全撤除了所有的布置。
沈佩和大盤商做好了商議,揮手叫喚︰「童南熙。」
沈佩直呼童南熙的名字,不僅童南熙听見了,全部在場的人員也都听得一清二楚,每個人的目光很自動地齊集向童南熙,眼底似乎都飽含促狹笑意。
童南熙視若無睹,快步來到她面前。
「現在要做什麼?」
沈佩彎著腰專注于面前的花,根本沒注意到集向她的一道道打量目光。
「幫我將還沒拆的紫羅蘭扛到左手邊那一區,然後請你的人將每一枝花修成十公分的長度。」
「每一枝?」童南熙慎重其事地確認。
「嗯。」她從背包里拿出一把尺,量了量手中的海芋,「等一下,這些海芋挪到右手邊,每一枝修出五十公分。」
「好。」
童南熙喚了站在右邊的人員,將海芋移走,並照著沈佩的吩咐交代下面處理,接著叫站在左手邊的人員將紫羅蘭移至左區……
驀地——
一記粗啞輕蔑的叫嚷聲,從會場入口處響起。
「呦呦呦,童經理,又開工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
童南熙犀利的眸光迅速瞥向出聲的人身上。
「林保福……」
林保福?
這人是誰?
沈佩怯怯地凝視迎面而來的人,從他粗鄙的口氣和狂傲的步伐看來,此人絕非善類,她害怕地往旁邊移步——
突地,一只大手往她腰上一攬,阻止了她的動作,沈佩下意識地低頭瞅著腰上的手臂,不知道他為何要攔住她。
「童經理,你未免太不夠意思,不是說好一動工就通知我嗎?」林保福涎著臉,呵呵地賊笑。
「林保福,如果我的記性沒出問題,你的部分,我們之間都已經結清楚了。」童南熙冷笑道。
「是結清了。」林保福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放在嘴邊點燃,大大吸一口,接著吐出煙霧,努了努嘴。「可是你也說了,只要再動工就會請我回來。」
他刻意壓低的眼瞼里,射出威脅的寒光。
童南熙不以為意地露出一抹嘲弄的冷笑。
「林先生,你也不是剛出道的小伙子了,連商場上的客套話都不懂嗎?」
林保福臉色丕變,「你——騙我……」
「我並沒有騙你,該你的部分一毛錢都沒少給,至于你延誤我的時間,我都沒叫你賠償損失,你就應該要偷笑了,怎還敢厚著臉皮找上門?」
「這麼說,你是故意要毀約?」林堡順氣沖沖質問童南熙。
「我不會憑白無故毀約,你現在回頭瞧瞧。」
林保福情緒激動地回頭——
乍見先前所有的布置幾乎除盡,不正意味著童南熙不滿意他的布置。
林堡砠大吃一驚,回頭瞅著童南熙。
「我全按照你的設計圖施工的!」
童南熙冷冷嗤笑,「是按我的設計圖施工的嗎?」
「沒錯,我全都是按照你的設計圖施工!」林保福的語氣充滿憤怒。
童南熙冷冷地瞪著他,「林保福!你分明是睜眼說瞎話。」
「我沒說謊!」林堡砠忿忿不平地抗辯。
童南熙氣極敗壞,大手從沈佩的腰間松開,走向林保福,強健的手掌緊扣住林保福的手腕,又拉又拽拖至會場中央。
「我問你,我的設計圖上這里是以什麼花為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