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懷欣喜的踏進店門。
「大少,有位金先生在辦公室里等你。」店員走到西門澈的面前,恭敬地報告。
金先生!
這消息無端地打壞了他原有的好心情,雙眉很快地聚攏,「那老頭又來干嘛?」
「不是那老老的金先生,而是一位年輕的金先生。」店員連忙糾正。
年輕的金先生?
西門澈覺得奇怪,信步來到辦公室前,他的眼里充滿疑惑,推開辦公室門一眼,即看見店員口中所說的金先生。
年輕的金先生乍見西門澈的出現,立即從椅子上起身,他微笑伸出手迎向著西門澈,「西門澈,西門先生?」
從他的舉動看來,可見此人根本不認識他。
西門澈漾出溫和的微笑注視他,「你好,我是西門澈,請問閣下……」
金提陽握住西門澈的手,「我是金提陽,金時蘿的堂哥。」
噢,知道他是誰。
金時蘿昨天買的酒,就是送到他那兒簽收。
「金稟禮先生的公子。」
西門澈的下馬威深深傷了金提陽,金提陽深抽口氣,擠出一抹牽強的笑意,「金稟禮是我父親。」
西門澈抿著嘴微笑,手指著椅子,「請坐。」
他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也跟著坐下。
「金先生,你今天怎麼會抽空來我的小店?該不會是昨天送到你那兒的葡萄酒有問題?」
金提陽小心翼翼應對,「那瓶酒還沒開,我今天不是為了酒而來。」
「不是為了酒?那是……」西門澈雙眼冷靜與他的視線相對,「你該不會跟你父親一樣,想跟我調頭寸吧?」
面對西門澈一而再的譏諷,金提陽覺得受到莫大屈辱,但是今天他會踏進西門澈的門,全是為了金時蘿。
當他今早接到金時蘿的電話時,他告訴自己,不得不采取行動了,他擔心單純的金時蘿,會栽在西門澈這條狐狸的手里。
「西門先生,我今天來一不是為了酒,二更不是跟你調頭寸,我全是因為時蘿而來。」
「為了金小姐?」西門澈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
「是的,我不希望你接近她,時蘿是個單純女孩……」
他真的很想大笑,金時蘿在金提陽的眼里,竟會是個單純的女孩?
錯了!
她一點都不單純,那只是一種外表假象,她的聰慧絕不是一般女孩可以比擬的。
「金先生,你今天特地跑來這里,就是要我遠離金小姐?」西門澈瞇起雙眼,加重語氣質問。
「是的。」金提陽的臉色剛厲宛如石像,「我知道金時蘿之所以接近你,全因為我父親抵給你的三幅古畫。」
他自以為是的替她說出了原因。
西門澈下顎緊繃,揚起眉毛,「正如你所說,那些畫是你父親抵給我的,不是我豪奪強取來的,相信你和金小姐明白這道理。」
「我非常明白這道理,但是希望你能將那三幅古畫賣給我。」金提陽低聲下氣說道,表現出最大的誠意。
「不可能!」西門澈斷然拒絕。
金提陽頓時遭受莫大打擊,臉色也隨之凍結。
「你不知道這三幅畫對時蘿意義多麼重大,今天是我父親犯下的錯,我要為父親犯下的錯負責,沒理由讓時蘿一個人承擔。」
金提陽口口聲聲都是為了金時蘿,他也看出他處處維護金時蘿的心,那想必他也知道是誰幫金時蘿摹擬古畫?
西門澈尖銳的眼神掃射過金提陽,「你口口聲聲說是三幅畫,可是你父親明明抵給我四幅畫,難道說金小姐並不想要回第四幅畫?」
金提陽微微沉吟,回道︰「因為第四幅是假的。」
他果然知道其中內幕。西門澈決心要把事情搞清楚。
「第四幅是假的?」西門澈故作驚訝。
「時蘿早已警覺家父偷畫之事,于是事先偷偷地將真跡移至他處,屋里留下的,全都是她學習時留下的作品。」金提陽將事情和盤托出。
西門澈這下真的大為震驚,「那些假畫全都出于金小姐之手?」
「是的。」該說的都說了,金提陽抬眼凝視西門澈,「那三幅古畫,都是我爺爺在世前收藏得來的,現在爺爺不在了,失去那些畫對時蘿來說是種傷害,因為那全都是我爺爺的最愛。我想請你高抬貴手,將那些畫賣給我,讓我替父親將功折罪。」
西門澈突地開懷大笑。
金提陽錯愕地看著揚聲大笑的西門澈,「西門先生,你願意讓出?」
「不,我不可能賣給你,我只是很高興你能來告訴我這些。」他的表情是堅定、不為所動的。
「你──」金提陽睜目瞪著西門澈。
西門澈帶著笑,注視怒不可遏的金提陽,「請你回去轉告金小姐,想要回那三幅畫,請她自己跟我說,或許我會大發慈悲還給她。」
「你──」金提陽氣得漲紅著臉說不出話。
「請回吧。」西門澈下逐客令。
「哼!」金提陽不屑冷哼,轉身大步離開辦公室。
西門澈忍不住炳哈大笑,笑聲足以震破屋頂,直沖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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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自己的挫敗,金提陽不得不撥電話,將今早與西門澈之間所有的對話,涓滴不漏的告訴了金時蘿。
金時蘿乍聞金提陽的沖動舉動,臉色當下一陣青白,「你怎麼會這麼冰雪聰明?」
「我只是不想讓妳誤入那種人的陷阱。」金提陽痛苦地低語。
她清楚金提陽對她的疼愛,也明白叔叔在他心底留下的痛。
金時蘿莫可奈何下,嘆了口氣。
「說都說了,再怪你也是徒嘆奈何,接下來你不要插手,我自己想辦法。」
「可是時蘿……」
「什麼話都不要說,沒有可是,相信我,我一定會拿回爺爺那三幅古畫!」
金時蘿蛾眉緊擰,掛斷電話,細細思量金提陽轉述的西門澈的話──
想要回那三幅畫,要她親自跟他談,或許他會大發慈悲還給她?
可能嗎?
作夢!
雖然跟他沒有深交,但是第六感告訴她,他絕不是那種輕易讓步的人,看來他真的自以為是貓,更可惡的是,他把她當作玩弄于股掌間的老鼠!
好!苞你玩到底。
金時蘿拿起電話,撥到西門澈的酒類專賣店,店員小姐婉轉的告訴她西門澈目前不在店里,並很有禮貌地告知她西門澈的手機。
金時蘿握著話筒,心思突然動搖了一下。
到底該不該找他?
以往,公司里即便面臨重大決策,她都可以冷靜地迎刃而解,為什麼當她面對西門澈時,她的心卻激動得必須積聚全身力量,才能把它制住。
猶豫了片刻,金時蘿最後還是決定直接找他談判,她手指在電話按鍵上飛舞──
電話響了幾聲,那一頭傳來攪亂人心的低沉嗓音。
「西門澈。」他先報上名。
金時蘿嗯呀、嗯呀的說不出話,舌頭莫名打了結。
「哪一位?」西門澈語氣中有明顯的慍怒。
這足以證明他是一個沒有耐心的男人。
「是我。」金時蘿用力吸口氣說。
西門澈驚訝地皺起眉頭,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妳是……金時蘿!?」
金時蘿兩眼往上一翻,沒想到他的听力這麼厲害,這樣也能猜出她是誰?
「我是听說,提陽今天去找你。」總要有個開場白吧。
「妳是指年輕的金先生?」語氣充滿嘲諷。
她的五官憤怒地緊繃,「對。」
兩人之間的氣氛倏然僵凝。
西門澈率先打破僵局,「妳打電話給我,是想跟我說什麼?」
「我想問你,是不是跟你談過之後,你就願意放手歸還那三幅畫?」金時蘿以極平淡的語氣詰問西門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