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母捧起她的臉蛋時,試著不讓自己的雙手顫抖,仔細端詳審視是否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妳真的沒事吧?」
「我很好,沒事。」席友莉強擠一絲苦笑。
席母此時才發現站在席友莉身後的高大男人,一抹緩緩的笑容從嘴角泛開,「你就是徐御影吧?」
原來母親也知道徐御影,看來此事已經鬧得眾所周知。
席友莉逐地張大眼楮看著母親,「媽,連妳都知道--」
「已經不少記者找上門。」席母丟給席友莉一個頑皮的笑容,瞥見面帶微笑、溫文儒雅的徐御影,忙不迭掩飾自己的失態,「別站在門口,進屋里來。」
席友莉按捺不住滿月復怒火,氣沖沖地率先走進屋里,「這下可好,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徐御影經過席母面前,彬彬有禮地微笑請安,「伯母好。」
「這時候還叫我伯母,你應該改口叫我媽了。」
席母的口氣害她的下巴差點掉下來,訝然駐足回頭,「媽--」
「有錯嗎?你們都已經結婚了,我的女婿還叫我伯母,這象話嗎?」席母固執地繃起下顎,不一會兒露出笑容迎視徐御影,「我還真是佩服你的膽量,敢娶我家友莉。」
徐御影笑道︰「有福氣的人才能娶到友莉。」
「你是說,你就是那個有福氣的人?」席母的眸子盈滿笑意。
天啊!天底下有這種媽,真懊悔,投胎時怎麼沒事先調查清楚再投胎--
席友莉自暴自棄地癱坐沙發上,泄氣得說不出話,看著放在面前矮茶幾上半路上買的蛋糕,再也忍不住動手拆開緞帶,掀開盒蓋,望著令人垂涎三尺的草莓蛋糕,迫不及待地挖了大半放進盤子里大快朵頤。;
徐御影驚愕地張大眼楮看著她的吃相,「妳很餓嗎?」
像她這種吃法,一個大蛋糕三兩下就會被她吃得清潔溜溜。
席友莉下巴一抬,瞪他一眼,不理會他眼中的驚訝,繼續埋首蛋糕的美味。
席母也訝異席友莉的舉動。自己的女兒她最清楚,每當席友莉心情低落時,就會狂吃蛋糕泄氣。
莫非--
席母納悶抬眼瞅著徐御影,「我一直沒听友莉提起過你,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是陳宗燦居中牽線。」徐御影神情自若地搬出之前設計好的說詞。
「噢,是宗燦。」席母似乎悟出一點端倪。
「宗燦是我公司的律師顧問。」徐御影進一步解釋。
「原來如此。想必你也累了,我帶你去房間休息。」
席母雖然平時注重自己的外表和娛樂,但並不表示她是一個糊涂媽媽,報紙上大肆報導徐御影的一切和家世背景,但她還不至于因為他顯赫的家世,而出賣自己的女兒。
「好,謝謝。」徐御影坦然自若地面對席母的熱忱。
在席母帶領下,徐御影踏上二樓,在樓梯上,他不時低頭瞅著打從進屋就狂吃蛋糕的席友莉,她只專注手中的蛋糕,完全忽略身邊所有的事物。
席母推開一間房間的房門,「這是專門招待親友休息的房間。」
徐御影若有所覺的一怔。席母似乎看出事情的端倪,要不然她應該會帶他到席友莉的房間才對。
席母盯了他好一陣子,忽然笑出來,「你一定覺得奇怪,既然承認你是我女婿,為什麼沒帶你去友莉的房間,對吧?」
「是有點訝異。」徐御影毫不作假地直言。
席母詭譎的笑了笑,「說真話,你和我家友莉真的結婚了嗎?」
這下要說有,還是沒有?如果部落那場婚禮算數,就是有;如果不算數,就是沒有。
「怎麼答不出來?」席母神情泰然地走到他面前,等待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妳,我們在原住民的部落曾經玩了一場婚禮,如果算數的話,就是結過婚,可是我計畫中的婚禮,一定要盛大且有親友祝福,這樣才對得起嫁給我的新娘。」他可是實話實說,不帶一絲虛假。
「這就是報紙上所說的秘密結婚。」席母頓然領悟,「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遇到友莉的,又為什麼會有那場婚禮?」
徐御影不想瞞騙席母,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
听完徐御影的描述,席母幾乎笑彎了腰。
「真是太好笑,沒想到你們是這樣認識的。」
徐御影見席母沒有一絲責怪,于心不安,面有愧色,「等我處理完公司污染水源的問題,我一定會當著所有媒體的面,還友莉的清白。」
席母馬上止住笑,看著徐御影,「說真話,你是否喜歡上我家友莉?」
「我喜歡她?!怎麼可能--」
他突然噤聲,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感受,他早已不知不覺地愛上她的蠻橫、她的跋扈,甚至那一絲絲幾乎來不及感受就消失的溫柔。
席母慈愛地拍拍他的肩膀,「當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盡避嘴巴不承認,可是眼底早已經泄露秘密。」
徐御影望著席母,瞪得有若銅鈴般的大眼,企圖掩飾她口中所謂的「秘密」。
「每一個與友莉相處的人,都以為友莉是個壞脾氣的女孩。錯!其實友莉是個貼心的好女孩。」席母微笑。
「是嗎?」他看不出她哪點貼心,她處處與他作對。
「我忘了說,她對我非常貼心,對男人嘛--我的姊妹淘曾經為友莉安排相親,可是對方幾乎都被友莉的剛烈嚇跑,所有的親事到最後都無疾而終。」席母撇一撇嘴,聳聳肩。
「這麼說,友莉沒交過男朋友?」
「沒有。」席母非常肯定地回答。
「在大學里也沒有?!不可能吧?友莉長得並不丑--」
「不是沒人追,她拒絕所有示愛的男生。」一抹歉疚從席母的臉上悄悄閃過。
徐御影剎那間記起陳宗燦曾經提過,席友莉拿到律師執照的第一樁案件,就是幫母親辦離婚。
「是不是跟妳離婚有關?」
席母愕然猛抽氣,「你怎麼知道?」
「宗燦不小心說溜嘴的。他說,友莉畢業後的第一樁官司,就是幫妳和前夫離婚。」他想從其中找出席友莉害怕感情的癥結。
那段不堪回首的傷痛,不僅傷害她,更害苦了友莉,席母眼眶泛紅,「這不能怪友莉出面打這件離婚官司,她是想幫我月兌離苦海,也幫自己月兌離那場夢魘。」
「夢魘?」
倏地,一股悚然的感覺侵蝕他全身,友莉到底經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友莉的父親過世之後,經由友人安排,我認識第二任丈夫,本以為這會是一樁美滿的婚姻,友莉可以像一般小孩一樣有父親疼愛,孰知,外表看似斯文的他,幾乎每晚不醉不歸,回家之後又對我拳腳相向……」說到傷心處,席母忍不住淚潸潸,「更可恨的是,他居然覬覦友莉的美……」
徐御影驚訝地猛吸氣,「妳是說,友莉被她的繼父--」接下去的話,他說不出口。
席母止住淚,表情慌張地猛搖頭,「沒有,友莉還是清白之身,當時我听見友莉的哭叫聲,急急沖進友莉的房間,遏阻殘酷無情的事情發生。」
「之後呢?」他急于想知道她是怎麼度過的?
「我帶著她躲到一個無人能找到的地方安身,友莉立志要讀法律,她說拿到律師執照的第一件事,就是幫我離婚。」道出這段痛心疾首的往事,席母的心在淌血。
「在當時,妳就可以訴請離婚,為什麼非得等友莉拿到律師執照?」想著席友莉當時要面對傷害她的人,等于是二度傷害,他可以體會她當時的痛。
席母茫然地搖頭,「我的第二任丈夫是個有頭有臉的名人,在外界眼中,他是一個好人,我曾經試過訴請離婚,但都被駁回,沒有人願意挺身而出幫助我們,所以只有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