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大啤酒,送到骷髏室來!」江南回喊著,把海潮擁有胸前,擠過一個又一個奇裝異服的年青人,再往地下走一層樓,推開門,來到另一個燈光更暗的空間里。
海潮張大嘴巴,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個又一個骷髏頭、人骨以及周圍這些瘋狂跳著舞、吃東西、喝酒的人們,心里著實還有些害怕。
「不用怕,那都是假的,是老板故意要營造恐怖的氣氛才買回來的。」江南一坐下來便如此安慰海潮。
「可是,可是你不覺得周圍的這些人真的是非常可怕嗎?他們的臉上畫了那麼多希奇古怪的圖案,他們的舞跳得那麼放肆,他們的聲音叫得那麼瘋狂,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狂野的人。這些人,都還是正常的嗎?」
「當然都是正常的!因為這間啤酒屋就是以這樣的性質,才能號召到這麼多人來光顧,你不覺得我們現實生活中壓力太大,偶爾需要一些無所顧忌的發泄嗎?來吧!我們也來畫臉吧!很好玩的!」
江南馬上從牆壁上拿了兩支炭筆,將一支交給海潮,然後煞有其事地在她臉上畫了起來。
「我也來畫你。」海潮也不甘示弱,她可不是個愛吃虧的人,大叫著。
「我畫隻果,我畫柳丁,我畫梨!」江南笑道。
江海潮也興奮得不得了,笑著喊著。
「我畫烏龜,我畫王八,我畫蛋。」
音樂嘈雜到大家快要听不到講話了,海潮腦海中老是想著那種群魔亂舞的畫面,心里還是怕怕的。
「江南,我還是有點怕!」
「你不用怕,我抱著你。」江南邊說,雙手邊往她的腰間圍過來,大喊著。
「叫吧!在這非常時候,我們可以盡情地呼喊了!One、Two、Three,啊——」
海潮見他真的瘋狂野性地大喊起來,非常驚訝,要知道他可是大學教授啊。
轉瞬間,她也「啊——」的叫了!她早已忘了自己正緊緊依偎在一個男人的懷里。
江海潮已經喊到喉嚨都啞了,她興奮地跳著。「我好快樂哦!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
江南彎,額頭輕柔地抵著她的額頭。「快樂就好,我就是希望你快樂。怎麼樣,現在還害怕嗎?」
誰知海潮用力一推她,嚴肅道。
「請注意保持距離?」
江南訕訕而笑松開她,看來他是欲速則不達。
江南帶著海潮剛剛坐下,就到了啤酒屋的慢舞時分,許多青年男女已經開始相擁而舞,很多情侶跳的是情人舞,緊緊相擁,柔情蜜意盡在不言中,海潮下意識地往一邊移了一下,她可不想讓江南有什麼非份之想,她托著下巴呆呆地注視著池中的情侶,他們的臉上有一種光芒——叫情。
誨潮不明白人與人相愛之後為什麼要有肌膚之親,有靈魂上的相知還不夠嗎?
在她的意識當中,女性的身體是美麗的、純潔的,而男性的身體卻是丑陋的、骯髒的。她實在不可想向和男人接吻是怎樣的感覺,更不要再去想向和一個男人結婚之後的房第之事,簡直惡心得她想吐。所以當初田震戰栗著抱住她想吻她的時候,她一把推開田震,大叫「流氓」,引來公園中的好多人過來圍觀,害得兩人很沒面子。
也許田震後來對她的冷淡和這次「公園事件」有關。男人啊,難道都那麼色?
江南則饒有興趣地盯著一對正在擁吻的男女,他們似乎很投入,吻得纏綿而沉醉,很浪漫的鏡頭,看得江南有些心動,真想把海潮擁人懷中,不知道吻她是怎樣的感覺。
一轉身,看到海潮盯著那對擁吻的情侶嘆息。
「這些人真是奇怪,難道不嫌髒嗎?」
「那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表達愛慕的方式,每個人成年之後都會這樣的,譬如你和我。」
海潮的臉紅得要爆炸。「呸!呸!呸!我才不會這樣的,我寧願不嫁人,想著男人那種樣子我就惡心得想吐。」
「男人的什麼樣子讓你惡心了?你告訴我,我以後一定不會那種樣子。」江南面不改色,步步為營。
「你明知故問,臭王八,死王八!」海潮手腳並用去打他,江南哈哈大笑。
※※※
從「夢幻工廠」出來時,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兩人坐到車里,都不說話,江南搖下車窗,點燃一支煙,他有話要對海潮講。
海潮亦是欲言又止,她咬著嘴唇,猶豫著該不該問,可是這個問題很羞于開口的,不是可以隨便問男生的,最後終于鼓起勇氣。
「江南啊,我問你個很…很那個的問題。」
江南轉向面對她,做出認真聆听狀。
「什麼很那個的問題?你說吧,我在听。」
海潮低下頭,像在和自己的腳說話。
「是不是男人都很色?是不是結婚一定要過那種夫妻生活?」
江南笑出聲來,這種問題該是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問的,而不是已經二十歲的思想成熟的江海潮該問的,合理的解釋只能是誨潮本身有心理障礙,否則他就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听錯了。江南回答道。
「食色性也,男人是有那麼點色,所以有‘東邊我的美人,西邊黃河流’的吟唱,江山和美人是男人的畢生追求。
至于第二個問題嘛,沒有性的夫妻生活是殘缺的,也不會有持久性。」
「那喝咖啡、喝茶、听音樂也不能代替嗎?」海潮急急的問。
「當然不能,那是種很有激情很特別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覺,只有你親身經歷過,才知道它到底好不好。」江南若有所思地回答。
「這麼說,你經歷過了?」海潮狡黠地眨著眼楮。
「年少放蕩的歲月,我不想再提。」江南很窘迫地笑一笑。
海潮已經恢復了常態,心里還是有些不快,自言自語︰「這樣說來,是我的心理不夠健康,我得了男性恐懼癥。」
江南的目光在海潮美麗的臉龐上游移,多麼純潔可愛的女孩子呀,他有種吻她的沖動。他無比溫柔地低喚道。
「海潮……」
「嗯,干什麼?」
不等海潮反應過來,江南的唇已經猝然吻上了海潮那花瓣似的紅唇,強勁而有力。
「啊——啊——」海潮恐怖地大叫。
江南一用力把海潮拉向自己的懷里,用唇堵住了她的口,海潮手腳並用,也奈何不了江南半分,只任屈辱的眼淚流下來。
江南的吻具有不容抗拒的佔有,激情的瘋狂的。他顧不得去照顧海潮的心情,只是愈吻愈深、愈吻愈烈,他要誨潮為她燃燒起來。
海潮沒想到接吻是這種樣子的,她反抗著徒勞地反抗著,可是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體內有種愉悅感,那種火辣辣的感覺沖擊著她的身心。她的思想已經飛到雲天深處。
江南可不願意就止放棄,他的舌有力地開啟了她緊閉的雙唇,探索著她的口腔,纏繞著她的丁香舌。而他的唇也一再摩挲著她的唇瓣,在她腰間的大手緊緊地將她貼向他緊實的身體。
另一只男性的手掌不知何時已安置在她後腦勺,將她的頭顱固定在他的唇可以恣意的範圍。海潮的身體已酥軟無力,一只臂不由自主纏繞在他的脖頸之上。
江南覺察到她馴服的反應,改在她嬌女敕的臉頰上留下細吻。他吻著她挺俏的鼻頭,還有她的眼瞼、眉毛、額際,然後迤邐向她圓潤的耳垂。雪白的牙齒輕咬著她的耳垂,呼吸的氣息清清楚楚地在她的耳畔蕩漾著。
「海潮,我愛你,從第一次見你就有種特別的感覺。」
「是的,我也如此,我簡直不知道怎麼回事……」海潮亦喃喃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