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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衣帶著一身L’INTERDIT的薰香走進飯廳,的的確確讓屋內的兩個人一愣,進食的動作由最初的慢動作變成了完全靜止畫面。「鏘」一聲,第一個將盤子跌落的反倒是負責端菜的人,也是最先在房間曾被程蝶衣撂倒的保鏢。
「對……對不起。」保鏢雙耳赤紅,趕快將殘羹撿起,然後一溜煙地跑出去。
「我改變主意了,自己在房間吃飯很無聊,所以我決定和你們一起用晚餐,你們不會不歡迎吧門」她選擇坐在田震的對面,微微傾身對他露出個笑容,胸前完美的豐盈呼之欲出,絕對有讓人血脈賁張的功效。
「你們慢用,我先失陪了。」田震先起身,他深知不趟渾水才是保命之道。
程蝶衣咯咯輕笑,看來她的確有裝扮的天分,不但讓人跌破盤子,還讓田震馬上退場。不過她真正感興趣的主兒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段月樓真的缺乏反應嗎?「現在仔細想過後,嫁給你或許是個不壞的主意……你英俊、高大、多金,你真的很有錢對吧?」她的紅唇越靠越近,美艷的臉此刻只有貪婪和算計。
「這是你的真心話?!」他濃眉一緊,表情露出一絲厭惡。
程蝶衣將他的所有反應盡收眼底,心中不禁為他的厭惡感到竊喜。沒有任何男人會娶一個蕩女般的拜金女郎,她要再加把勁,他一定會取消先前訂婚的荒謬主意。「月樓……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一開始我對你有一點誤會,所以態度很不好,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她自責地讓自己像一只八爪章魚,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為了彌補你,我特別裝扮自己來取悅你,你喜歡不喜歡?」段月樓低下頭瞥了她暴露的臉一眼,最後將目光停在她的調色盤般的臉上,眼眸從原先的嚴厲轉為戲謔,下一秒,他已經將她抱起,踏著大步走出餐廳。「你要帶我上哪兒?親愛的。」段月樓邪邪一笑,轉個彎,一腳踢開了他的房間的門,並將程蝶衣扔上了自己的床。
「既然你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嫁給我,我不介意提前過我們的新婚夜。」他將她摟近懷中,兩人一起滾到床上。
「你既然開始了游戲,就得繼續玩下去。」他看著她低聲道,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朵,引起她的身子微微發顫。
「游戲是我開始的,自然由我結束……嗚……」她還沒說完,就被他俯下的唇覆住,任他熾熱地佔有她。
程蝶衣緊閉著嘴,努力抗拒他的吻,掄起拳頭就想打他,但是段月樓清楚她的能耐,在吻上她的同時已經用身子將她整個人牢牢地壓住,才開始慢條斯理地誘惑她。
「不是你要的?在你穿著這一身誘惑人的暴露衣服時,心里頭打的主意不就是上我的床?」他抬頭,黑眸閃爍著渴望。
早在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想這麼做了,卻一直克制自己的,直到她穿著一身暴露的衣服出現在餐廳,他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並不如想像那麼好。
「玩火者終自焚,你不知道嗎?」他的嘴再次覆上她的唇。
這一次他的舌竄進了她的口中索取她的甜蜜,炙熱而誘惑地與她唇齒交纏,執意要得到她的回應,在听到她口中不自覺發出細小申吟時,他才滿意地退開,目光鎖住她因而變得渙散的眼眸。「不要再玩挑逗的把戲了,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至于你扮演的角色嘛……的確很傳神,幾乎要唬過我了。這一次我放你走,但是沒有下一次了。他側過半個身子放開她,讓自己的呼吸平復,他要的是程蝶衣的心甘情願,而他相信自己一定會得到。
「你一直知道我在演戲?」她從床上起身,眼楮射出殺人的光芒。
「是的。」他站起身子,從她頭發上拿下一朵玫瑰,輕輕滑過她的臉頰,淡笑道,「我說過,我有絕佳的耐心和毅力等你交心。」
「為什麼是我?」她第一次認真地注視他的眼楮。
以前她一直知道段月樓看她的目光和其他人不同,現在終于明白了,那一對霸道眸子中顯示的正是對她熱在心里的決心,還有讓她不解的溫柔和憐惜。「我愛的一直是你。」他溫柔一笑,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替她開了房門,目送她離去。程蝶哀幾乎是飄著離開了他的房間,一只手蓋住自己燙紅的額頭。
這太瘋狂了,先前包含的吻都不及他最後印在她額頭上的晚安吻,輕輕柔柔地,卻又充滿了溫柔,讓她的額頭一直發燙到現在,心里也冒出一串甜美的氣泡……這種甜蜜的感覺好熟悉、好讓人懷念,她到底在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感覺呢!?她慢慢地走下樓梯,拚命地回想這種她遺忘了很久的感覺,在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時,她忽然渾身一震,想起在十七歲那一年發生的事,幾乎讓她痛不欲生的往事。程蝶衣木然地放開自己的手,表情也從先前的迷惘轉為冷漠。
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鄺雅雲了,在十七歲那一年,她已經將自己舍棄了。
她現在是程蝶衣,是一個沒有心、沒有愛的黑郁金香,她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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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程蝶衣起了一大早,她換上簡單的泳裝打算晨泳。
住在希臘近十年,她一向用晨泳來保持身材和體力,雖然現在她是階下囚,卻有一整棟舒服的牢房,雖然目前沒有被釋放的可能,她也沒有半點虧待自己的打算。像一條美麗的人魚,她在游泳池來回游了兩、三圈,正想上岸休息的時候,忽然听到不遠處傳來螺旋槳的聲音。「莫非蝙幅那家伙良心發現了?」她喃喃自語,隨即從水池中爬起,披了一條大毛巾就往聲音處跑去。經過昨天勘查地形後,她知道直升機唯一可以降落的地方是後院的空地。才剛踏上後面的空地,程蝶衣就看見一架直升機正以平穩的速度降落,她眯起眼楮,試著想從揚起的塵埃中看清楚直升機的人。
「哇!希臘果然是一個好地方,一下來就有大美人穿著泳裝接機。」螺旋槳一停,直升機上就跳下一個高個的東方男子,在看到程蝶衣之後,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一旦確認對方不是蝙蝠後。程蝶衣不禁後悔自己因為晨泳而沒有帶出隨身的小刀,這樣子威脅駕駛員或者是撂倒眼前的登徒子都會方便許多。
「哈羅!大美人,我是劉財福。」對方穿著休閑的POL0襯衫,展開雙臂欲擁抱蝶衣,想感覺一下正宗地中海式的熱情。就在蝶衣要出手給他一記耳光的時候,一只手更快地將她向後一扯,瞬間她跌進了一具溫熱的堅硬胸膛,程蝶衣一嘆,知道自己失去了逃月兌的機會。「月樓!干什麼這麼小氣?她是你在這里找的玩伴?她的身體真是棒!」劉財福以台語說道。程蝶衣雖然是黑發黑眼,但是卻有西方人高瘦的骨架,因此對方認定她不是台灣人,她絕對听不懂台語,便開始用自己的語言粗俗地評價她。
「月樓!」
一聲甜膩的呼喊,適時地打斷了程蝶衣要發作的脾氣。
直升機走下來第二個人,是一個嬌滴滴的傳統嫻淑美女︰撲了白粉地圓臉上有一張櫻桃小嘴,單眼皮的眼在看到段月樓後綻放異樣的光芒。她撐起一把碎花洋傘,更好笑的是穿著一整套高貴的日本和服!程蝶衣的嘴角不禁戲謔地上揚,看來段月樓並不歡迎他們的到來,因為他的兩道眉緊蹙在一起,連拉住她的手都不自覺地加強力道。她不動聲色,等著更多的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