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在葉青後頭湯鎮決定叫住她,問她到此的目的,應該不會是來听他演講的,因為昨天才接到電話,不可能有人會這麼快就得到消息的。
「葉子。」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葉青很自然地回頭,卻發現湯鎮就站在她身後。她嚇了一跳,連忙又將頭轉了回來。
看到葉青的反應,湯鎮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她的樣子,似乎不相信他是在叫她。
他走上前去站在葉青的身邊,看著運動場上的學生問︰「你也喜歡看棒球嗎?」
「嗯!」葉青知道他已認出自己,不得已只好回過頭來心虛地看著湯鎮。
「你覺得我會認不出你來嗎?」湯鎮微笑地說,她可能還想不通為什麼他會發現她的秘密,而他也不準備告訴她理由,因為那似乎有點不太光明磊落。
「我是這樣希望,不過看樣子似乎沒有用。」葉青很懊惱,本來她還對自己的變身有著莫大的信心,不過一踫到湯鎮好象就不管用了。
「那是因為我的觀察力本來就很敏銳,放心,要不是我和你相處的時間夠久,我是絕不會發現的。」看著葉青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湯鎮找了個理由來掩飾真相。
「幸好是這樣,我就是不希望被別人認出來我的作者身份才化身的,你應該明白身為一個公眾人物的困擾,而我到現在還不能適應這種生活。」葉青告訴他自己變身的理由,而看湯鎮的態度,似乎很同情她的處境,因為他不再促狹地笑著,轉而恢復一貫的優雅。
「你怎麼會來這兒?跟朋友約好的嗎?」
「嗯,不過被放鴿子了。」葉青趕緊順著他的話尾解釋自己出現的理由。
「是剛剛在樹下與你打招呼的那個男孩嗎?」湯鎮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口氣不太自然地問她。
他看到了,葉青在心里嘆著氣,萬分希望他不要有所誤會才好。「嗯!」
「既然這樣,那就由我帶你逛逛我的母校吧,反正時間還早,你應該沒有什麼事吧?」湯鎮對于她每回湊巧出現不免覺得非常的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他可是對她的出現懷著莫大的驚喜。
「好啊!」葉青很爽快地答應他,因為她明白,湯鎮呆在國內的時間並不多,她必須把握每一次短暫相聚的機會。
牽過葉青的自行車,湯鎮示意她坐在後座,載著她漫游校園,偷得浮生半日閑。
這麼一晃,很快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湯鎮停下來對葉青說︰「去吃飯吧,學校對面有一家餐館很不錯,每次回學校我都會到那兒回味一下。」
「沒問題,我生平最大的嗜好就是吃飯跟睡覺。」
「真巧,我也是。」湯鎮驚訝地看著葉青,因為很少有女性會這麼直接地告訴別人最大的嗜好就是吃飯和睡覺,因為她們覺得那樣會減低男人對她們的好感,但葉青不同,她說得那樣自然,絲毫不做作。
葉青用笑容回答湯鎮的驚訝,她發現自己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與湯鎮相當契合,這點讓她非常高興,因為那代表著除去她刻意的行事之外,他們的確是有許多相同之處。
湯鎮將自行車騎到校門口附近,葉青將車子鎖好後,和他並肩走出校門。忽然,有個女孩叫住了湯鎮。
「阿鎮,你怎麼這麼晚才出來?伯母告訴我你兩三點就沒事了,所以我來這里等你,可是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這個大發嬌嗔的女孩子是李楓,她穿著今年最流行的秋裝,露出裙下的一雙美腿,讓葉青看了也不禁贊嘆。
「小楓,你怎麼來了?」看到了這個有如橡皮糖的李楓,湯鎮在心中暗暗叫苦,為老媽不懂他的心意而感到無奈。
「伯父和伯母要我來接你,今天晚上要為你開家庭聚會,大家都在等你呢,你就別再磨蹭了。」李楓瞪了葉青一眼,拉起湯鎮的手就往前走。
湯鎮輕輕地掙月兌她的手,走到葉青的面前說︰「對不起,我不知道家里為我安排了這個餐會……下次我再帶你去那家店吧,好嗎?」
「沒關系,你走吧,下次有機會你再帶我去好了,相信那家店存在了那麼久,不會因為我們沒去就關門。你快點回去,不要讓家人等太久。」葉青的心里其實有些失望,可是為了不讓湯鎮為難,她還是強自振作精神,微笑地告訴他。
湯鎮點了點頭,徑自往前走去,李楓見狀,連忙跟在他身後走向她的車子。
當李楓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時,正要打開車門的湯鎮突然快步跑向仍站在校門口的葉青。
「我晚上打電話給你。」不等她有所反應,他快快地在她頰上輕吻了一下,然後跑向李楓的跑車,坐進車子里揚長而去。
葉青呆呆地伸出手撫著臉頰,而湯鎮剛剛那個突然的親昵舉動所震懾,久久不能自己……
第八章
將自行車還給KK的家人,葉青不敢有任何耽擱的火速趕回家,匆匆洗完澡,就一直在電話前不敢離開。
湯鎮說晚上要打電話給她,她相信他的話。
但是一直等到十一點半,除出版社的馬姐曾來過電話,就投有再听到電話鈴聲響起。葉青不禁為自己這種忘情等待的態度感到困惑,說不定湯鎮與家人玩得太高興而忘了,也只有她這種人才會真的守著電話,半步也不敢離開。
等得太累了,葉青不知不覺地打起盹來。忽然電話鈴聲刺耳地響起,她反射性地將話筒接了起來,然後只感到自己那猛烈的心跳聲。
「葉子嗎?我是湯鎮。」電話中他的聲音听起來有些遙遠,而且不斷地傳來嬉鬧聲。
「阿鎮。」葉青應了一聲,讓湯鎮知道她在答話。
「對不起,有點吵,你听得到我的聲音嗎?」
「听得到,雖然有點小。」听到他的聲音,讓她覺得非常溫暖。
「今天傍晚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小楓會到學校找我,她是我過去的朋友,不過我們早已分手。」湯鎮急著向葉青解釋李楓的身份,他不想讓葉青產生任何誤會。
「我知道。」葉青柔聲回答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透露了訊息,連忙住口不敢再說下去,以免泄漏了什麼蛛絲馬跡。
湯鎮完全沒听出任何不妥,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吵了,本來他想早點回家的,可是其他人興致高昂,他實在不好開口,但他一晚上都惦念著和葉青的約定,所以好不容易才偷了空打電話給葉青。
「你睡了嗎?太晚打擾你,不好意思。不過我不希望對你失約,但願沒有吵到你家人。」
「沒關系,今天只有我一個人在家,而且我也還沒有睡,不要介意。」葉青根本不在乎他幾點打電話,就算他是半夜三更才打來,她也會高興的,只因為他是湯鎮。
「只有你一個人在家?那你要小心一點,注意門戶。」湯鎮溫柔地叮嚀她。「你明天有事嗎?」
「明天?」葉青想了想︰「我下午有課,要上到五點。」
「五點……」湯鎮在電話那頭想了想,要她下課後再趕到市區是遠了點,但他很想有多一點的時間跟她在一起,因為再過兩天,他就又要出國了,誰曉得這麼一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因此他轉口說︰「如果你晚上沒有事的話,也許我們可以上陽明山欣賞夜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可以啊,不過我可能要晚點才有空,因為我還有個讀書會不能缺席。」如果可以的話,葉青希望能早點和湯鎮見面,不巧明天讀書由她主講,無論如何都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