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默爾在心頭笑開了,但沒表現出來,隱藏在高深莫測的眼神之下。
「喂!你背後藏的是什麼?是不是我的衣服?」若璇皺著鼻粱,氣呼呼地問道。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這是什麼狗屁回答?真不知他怎樣的一個人?冷傲猖狂的外表,說出這麼不太正經、不符合他個性的話。
先是不悅的斜睨了他一眼,「是的話請還我,不是的話請走開,不過除了你還會有誰?」最後那句話摻雜了諷刺的意味。
「我若硬說不是我拿的呢?」他挑興的說道。
「你女乃女乃的熊!我告訴你,我可是會打拳的,我師父他的拳法是一流。」她說得像真有那麼一回事。
這可激起了哈默爾的好奇心,他看她不像練武功的樣子,怎麼會……
「敢問你的師父是何人?打的是什麼拳?」
這可問倒她了,她怎麼會知道那個耍猴的男人叫啥?又怎會知道那套亂拳是什麼?「你管我師你是誰?把衣服還我就對了。」
「你不敢說,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付這種女人,激將法是屢用屢效。
「說就說嘛!」她回給他一個「我怕你不成」的眼神。「不過我說了你就得把衣服還我。」
「好!」他點點頭。
「我師父就是耍猴戲的大漢,不過我根本不認識他,打拳是看他跟宵小打架學來的,那大概叫亂拳吧!」若璇認真的說,並不覺得有啥好笑。
炳默爾再也忍俊不住的捧著肚子哈哈大笑,所有的冷傲、霸道全被丟在一旁,瞬間他身上所散發的竟是一股平易近人的暖流。
此時此刻,若璇被這樣的他迷昏了,多麼希望時間就此凍結,不過在這之前要先讓她穿上衣服,泡太久了,她有些許的涼意。
他收斂了笑容,「這麼說你那句「你女乃女乃的熊」也是從耍猴那人口中學來的嘍?」
「沒錯!那麼可以將衣服還給我了嗎?」她有些縮緊了身子,從背脊傳來的涼意讓她十分不舒服。
炳默爾注意到了,他不禁自責起來,真不該只為了再看她身子一眼的貪婪而害她著涼。
「快穿上吧!」他體貼的將衣服遞給她。
總算還她了,這個無賴!只是他怎麼還不走?「喂!你想看免錢的嗎?」若璇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
「要不我的也讓你看,咱們就互不相欠了?」他作勢要解開自己的衣衫。
「無恥!賓開!」她猶如一座欲爆發的火山,逸出的熱氣足以燙死人。
再不走人肯定被她眼里那兩簇怒火燒死,他識相的要離開,但又記起有一件事要提醒她,便又轉身。
「你怎麼又回來了?」她再次鑽入水中。
「說完這件事我就走。」
「什麼?」她不耐煩的說道。
「再也不準說粗話,否則……」他以笑容接替下來的話,一個深不可測的笑容。
「否則怎樣?」又來了,她最恨他說話都這樣不清不楚的,而且老愛霸道的禁止她做這個、做那個。
「否則我會打你一頓。」
「我偏要罵,你女乃……」欲月兌口而出的髒話,在看到他銳利危險的目光後,若璇噤聲了。
「或者你喜歡另一種處罰方式?」哈默爾的眼中泛著危險的光彩。
「哪一種?」她吶吶的問。
「以實際行動來回答,只見他探入水中,霸道的掠奪她的唇,一路往下,輕嚙那片白皙的肩膀。
「這一種,你看怎樣?」他抬起頭,不顧沾濕的臉,瀟灑的舉步離去。
若璇幾乎快暈了,這個侵犯的舉動,不但沒激起她的怒氣,反而還挑起了她內心深處某種渴望,她期待要更多!這下她的身體變得火熱趕去原來的那股涼意。
坦白說哈默爾對若璇的感覺是與眾不同的,她沒有嬌聲嗲氣的嫵媚,也沒有柔情似水的氣質,但她刁蠻野性,心無城府的個性及那張絕美的容顏卻吸引他,他勢必要擄獲她不定的心,引燃只為他綻放的熱情,她永遠是屬于他哈默爾的,否則他也不必費心將她留在身邊。
不過要馴服這一個刁蠻野貓肯定要花上許多時間,因為她挺難纏的,但再多時間也值得,不是嗎?
「嘖嘖!天下紅雨了嗎?否則我們哈大元帥怎會逕自發起呆來?」帳內又進來了一個桀驁不馴的男人,當巴亞看到哈默爾失魂的樣子,著實嚇了下跳,冷傲不羈的哈默爾也會發呆嗎?真令人匪夷所思。
「是你。」哈默爾抬頭望向他。「有事嗎?」
沒事不能來啊?」巴亞在他身旁坐下。「打擾到你想女人的時間嗎?」仿佛看穿了他的心頭一般。
炳默爾沒料到他會一語道破,自己有表現得如此明顯嗎?
「巴亞,打點正經事做,別有事沒事的調侃我,這樣可浪費了你這大好人才。」他有意將話題轉至別處。
「我可不覺得浪費我的人才,調侃你是我的專精,干脆叫可汗封我個「調侃大元帥」算了,」巴亞笑道。
「最好如此。」
「哼!交友不慎。」巴亞故作嗤鼻。
一見哈默心沉默,巴亞又開口問道︰「默爾。」私下他一向直呼默爾的名字。「你是不是愛上柳若璇了?」巴亞意外認真的問道。
他發現這些天哈默爾臉上冷漠的線條緩和許多,話語也活絡了點,這都是跟柳若璇有關吧!她的身影想必一點一滴佔住了哈默爾的心房。
「愛?」他陡地冷笑。「什麼是愛?那種小孩玩的游戲嗎?」
巴亞搖搖頭,曉得哈默爾為什麼會這麼說,哈默爾生長的家庭讓他養邁出冷傲寡言的個性,愛對他來說已不具意義,或許有一天有人能幫他重新找回愛吧!
「默爾,別逃避,你若不愛她,為什麼對她那麼好?她是戰俘,依規矩她只是一名女僕,沒有主子會如此照顧女僕的。」
「我怎麼會愛人呢?不過是對她有興趣,想霸道擁有她而已。」這是最符合解釋這一切的理由。
「別自欺欺人了。」巴亞語重心長的提醒他。「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說的話是正確的。」極有信心、把握的語氣。
「別說這些,我們來喝酒。」哈默爾爬了爬頭發,決定不再想這件事。
然而此時路過的若璇,將兩個人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嵌入耳里,未料自己的心里隱隱作痛,僅為了哈默爾那一句「我怎麼會愛我」蔓延而來的悵悵情緒,升華為斗大的淚自那雙頓時枯寂的眼楮流下來……
第四章
一位受到上級命令的士兵匆忙騎馬趕到突厥的札營之處,一下馬被人引到了哈默爾的元帥內。
「靳沙叩見元帥!」名喚靳沙的士兵依禮拜見哈默爾。
「起來吧!是可汗派你來的吧!」哈默爾一眼認出靳沙是突厥王身邊的奴才。
「是的,可汗要我來向元帥稟告一件事。」靳沙必恭必敬的回答,內心有點畏懼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哈元帥。
「什麼事?」
「是雷國派使者到城里來,說要以和親來化解兩國之間的紛爭,雷國派的平陽公主已經在前往我們突厥的路上,所以可汗要你收兵回城,順便參加婚禮。」靳沙娓娓道來。
「太好了!我會馬上收兵的。你今是晚就留下來吧!苞巴亞睡同一帳。」
靳沙所帶來的這項消息,真是所有駐札的的士兵最樂意听到的,因為長年的戰爭消耗多少人力、體力,能以和親來收場的訪客,蘭姑娘氣喘吁吁的跑來。
「參見元帥。」
「蘭姑娘,有事嗎?」哈默爾有些意外這一位訪客會是她,難道若璇出了什麼事?
「元帥,柳姑娘一直發高燒,我已經用藥給她喝了,不過我想還是要告訴您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