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細細的打量這里,是用灰色的羊毛貼包覆,沒有什麼裝飾品,只有一張厚實溫暖的床,還有她身上現然覆著的羊毛被,其余是一張吃飯的桌子和一張辦公的書桌,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最後她的視線落在茶桌椅上一個男人身上。
「啊!」若璇沒有安全感的大叫。
椅上的那個男人原在打盹,這一叫著實壞了他好夢,巴亞也抬起頭和若璇面面相覷。
「啊!」若璇再叫一聲,像駝鳥一樣埋進羊毛被里。
「真吵!」巴亞終于按捺不住了,起身拉起了她的被子。
惟一的保護——被子被拉走了,若璇保衛的將雙手環抱在胸前,眼里滿是敵意,朝巴亞問道︰「你是誰?敢挾持本姑……本大爺?」
這句話應該換人問才對喔!是她自己闖人他們突厥營的,更何況又沒有把她綁起來,怎麼會是挾持呢?巴亞睨了她一眼,伶俐的答道︰「應該是你要先報上名來才是,我們在前方的草原發現了你,若不是我們救了你和另一名女人,你們早就……」
「等等,」被識破了性別,若璇連忙加以否認,「他媽的,我們可是男子漢大丈夫,竟把我們認成了嬌滴滴的姑娘,未免太過分了!」
哇塞!這女人可真辣,粗話也說得這樣順口,看來他得小心應對才是。
「喂,你說你是男人可有證據?」巴亞好整以暇的望著她,等著看她出糗。
「證據?這……」若璇果然支吾。
「答不出來了吧!」巴亞干笑了幾聲又續而問道︰「說,你是不是雷國派來我們突厥的奸細?」
「這里是突厥?!若璇驚呼。完蛋了啦!她柳若璇肯定是天底下最笨的女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下被老虎捉去啃才怪。
「怎麼?難道你這奸細還不知工作的地點在哪里?難道雷國無才了嗎?派個女人便罷,還是個路痴哩!」巴亞嘲笑的說。
「不、不、不,我不是奸細,也不是女人,我只不過是一個流落異鄉的雷國人。」她趕緊說謊,也許眼前的這個男人會沒腦子的相信。
「換我來問她吧!巴亞,你先下去。」哈默爾走進帳內。
巴亞順從退下。
走進來的哈默爾,很快迷住若璇的眼楮,刀削的臉精準備的刻劃出深遂的五官,濃眉,震懾卻又迷人的黑眸,性感豐厚的唇,挺拔出壯碩的身材,他的英俊只有四個字可形容——無懈可擊。
「你闖進突厥到底有何目的?」哈默爾逼人的目光直視她。
「我哪有闖進突厥?是你們自己雞婆把我救到營里的,竟然還來盤問我?」她不甘示弱的機回去,刁蠻女可不是省油燈。
好個伶牙俐嘴的女人!她索性改問別的問題,「你為何要女扮男裝?」
「我哪有?你們一直說我是女人,可有損我堂堂五尺身軀的男子漢。」
拜托!她這樣嬌小有五尺?那他哈默爾豈不是成了巨人?
「你不是女人,那你前……」用說的不如實際來模,哈默爾大膽的捏住她的一只山峰。
若璇反射性的逃開,體內莫名竄過一道電流,那是從沒有過的感覺。
雙頰因這難堪而染上了抹潮紅,可真糗大了,她竟然忘記綁上纏胸布,這下看要怎麼自圓其說才好?
「這……是我的胸肌。」她低頭,紅潮已染到了耳根。
胸肌?虧她想得出來。
「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才是胸肌。」他拉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前踫。
那樣硬挺,強健的肌肉,她還是第一次模到,雖然隔著衣服,但她依稀可以想見那片平坦的胸膛有多厚實。
「好嘛!好嘛!我就是女人,那你想怎麼樣?」若璇決心不再做掙扎,虎落平陽被犬欺嘛!
「先報上名來。」
「為什麼?」體內那股反抗的因子又崛起了。「你真沒禮貌!難道你娘沒教你要問別人名字之前,先說自己的嗎?」
「哈默爾。」
「我叫柳若璇啦!」既然人家名字都說了,她再不說,似乎太小家子氣了。
「喂,你是突厥的國王嗎?」她試探性的問道。
「怎麼?你的任務是要刺殺我們可汗嗎?」
「才不是。」其實她是要嫁給可汗的。「你連自己的身分都不肯說,是不是怕官位太小了,讓我恥笑啊?」使出激將法,她就不信他不說。
「不是,我是元帥,對雷國征戰的元帥。」他並沒有上當,不過還是把實話說了出來,諒她一介女流也無法對他如何。
得知他不是突厥王,她的心里出現了失落感,那是好苦,好苦的悵然感。
「咕嚕……咕嚕……」月復部再度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心中那抹惆悵,她真的是餓了,兩眼發慌瞪著哈默爾。
「我去叫人端飯。」他丟下這句話才步出帳外,有一點令他不解的是他干麼對一個戰俘那麼好?
「默爾,你打算拿那兩個女人怎麼辦?」巴亞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自己實在是不了解默爾這次的處事行徑,以前只要是有可疑之人闖進營地,默一定會徹夜拷問,絕不寬貸,可這一次卻不一樣,讓一位戰俘睡他的床不說,還親自到廚房吩咐伙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炳默爾像是沒听到一樣,獨自陷入了思索。
「默爾,我覺得你沒必要對那兩個戰俘那麼好,趕快解決這件事吧!你讓戰俘睡你的床,已經引起許多八卦士兵的爭議了。」巴亞不禁提醒他,身為一個元帥做人處事都讓人信服,否則士兵不听從指令就很不妙了。
「我知道,我會很快做解決的。」哈默爾應諾道,他不能被一個女人控制思緒,不是嗎?
「那就好。」巴亞稍稍放了心。「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一開始為什麼對那女人那麼好?」
「先禮後兵。」這是哈默爾能為自己不尋常的行為所找到的最佳解釋。
像是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一樣,若璇極不淑女的扒著碗中的飯。
「小姐!」翠兒欣喜的叫道,她從巴亞的帳內起來,就四處找尋若璇,經過千辛萬苦總算找到了。
「咳……咳……」被翠兒嚇一跳,若璇梗住喉嚨,放下了手中的飯碗,大力的捶胸。「翠兒,你想嚇死我啊!」
「小姐,對不起啦!翠兒找到你太開心了嘛。」她露出笑臉來示好。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若璇也懶得跟她生氣,逕自吃著碗中的食物。
「小姐,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那麼多士兵?」
「突厥營。」
「什麼?!你不是嫁給突厥王,我們現在竟然在突厥的營地,那豈不自找死路?」翠兒訝然。
若璇連忙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再繼續說下去。「噓……你小聲一點行不行?萬一讓別人知道我是要被派來和親的,那時候才真是欲哭無淚。」白了她一眼,像是責備她沒腦筋。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快離開吧!」翠兒內心開始火熱的焦急。
「也好!若再留在這里,難保不被人拆穿,等哈默爾來,我叫他還我們馬,然後我們就可以快速逃逸。」若璇為此天衣地縫的計劃洋洋自得。
說曹操,曹操就到,哈默爾領著一群士兵進來。
「哈默爾,你來得正好。」若璇抹去嘴角的飯粒,「你救我們的時候,有把我們的兩匹馬給帶回來了吧!」
「馬早就跑了。」
聞言,若璇失望的嘆口氣,不過半晌,水汪汪的眼楮又閃閃發亮起來。
「哈默爾,送我們兩匹馬好不好?回京城後我會想辦法報答你的。」她天真的說,似乎沒注意到哈默爾臉上冷峻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