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親對何楚墨滿意得不得了,就連她姊姊,也總像是要為他們制造兩人時光似的,晚飯過後便早早把盼盼帶走了。
于是,何楚墨便從監督她吃飯的牢頭、包裝工人,再搖身一變成為搬運工、托育小孩的臨時保母,而且還是備受她家人愛戴的那種。
唔,反正,既然大家都覺得他們有什麼,事實上他們也真的有什麼,于是今晚她和何楚墨吃過晚飯下樓,散步散步著就走回他家,然後她就隨便安了個名目,真的老實不客氣地留宿在他家。
所以,她現在用的是何楚墨的電腦,待著的是何楚墨的地方,一切彷佛都一樣,又一切都不一樣,日子過得極其平順。
「洗完頭,頭發為什麼不吹干?」剛沐浴完畢,已經吹干自己的男人回到臥房,發現早他半小時離開浴室的佟海音頭發仍然半濕不干時,不禁擰眉頭問。
他明明拿了另一把吹風機給她,結果她卻淨顧著上網?
「我吹了呀。」不以為意地攏了攏發,只有一點濕濕的而已,她頭發那麼長,要完全吹干,手多酸啊……視視又回到電腦螢幕上,回覆完問與答,她已經開始逛起網路拍賣。
何楚墨無奈地望了一眼她的螢幕視窗,淺嘆了口氣。
看來他的小姐網路中毒得很深……
拿過旁邊的花草茶,仔細吹涼,確認了溫度並不燙口之後,將杯緣抵在她唇,緩緩喂入她口,再拿過吹風機插上插頭,打開熱風為她吃干濕發。
發上傳來的細致撫觸柔且勾人心神,佟海音微微偏首,側眸望了體貼的男人一眼。
這麼貼心,買件冬衣獎勵他好了,視線拉回眼前,開始興致勃勃地逛起男裝賣場。
「妳在做什麼?」眼角余光瞄到螢幕上那些男裝時尚。怎麼?她嫌賣女裝和學步鞋不夠忙,也開始涉獵起男裝了?
「犒賞你啊……這件好不好?」手指著一件菱格紋V領針織衫。「天氣變冷了,你上班時可以穿在襯衫外頭,再搭西裝外套。這件很素雅,很適合你。」
點頭,再點點頭,對自己的眼光滿意得不得了,這件何楚墨穿起來,一定比賣場上的男模還要優雅迷人。
犒賞?原來是要買給他的?真難得她有如此細膩溫柔的心思,不過他目前還不需要。
「我與某個能把自己餓昏的人不一樣,有足夠的能力照顧自己,衣櫃里的衣服夠穿也夠暖了,不勞妳費心。」很認真地吹著她秀發,細心檢查還有哪里還沒干。
「呃……」這是人身攻擊吧?……真是的,餓到頭昏這件事到底還要念多久嘛?「買買看嘛!是我花錢又不是你花錢,我買過這賣家好幾件衣服,質料很好,價格又不貴,都說是要犒賞你了……」
東吹吹,西攏攏,確認她最後一綹濕發都干了,將吹風機關上,收線整好。
坐進她沒有完全坐滿的座位後,將她收攬懷抱,與她同擠一張椅子。
「我打點完妳,自然就會犒賞自己。」
「打點什——唔?」才轉頭要問,耳垂便被一陣溫熱的觸感包圍。
何楚墨張唇含住她耳珠,細細地啃咬。
紅霞一路從兩頰蔓延至耳根,她現在知道他口中說的打點與犒賞指的是什麼了。
他服侍她是打點,拿她來伺候他是犒賞……臉頰紅得發燙……
說來說去,這男人實在很要不得,在「初秋」用餐的時候,在郵局寄的時候,在盼盼、或是她的家人面前,他總是拘謹地連與她牽手踫肩都不會,但是只要一關起房門……一關起房門……唔,那又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了……
「何楚墨……我在逛拍賣耶。」男人扯開她的浴袍系帶,探進她微微領口的手搔得她好癢,惹得她出聲抗議。
「妳逛妳的,別理會我。」親吻她白的頸側。
那件他為她買的女性浴袍底下什麼也沒穿,想必她也知道來他家過夜會發生什麼事吧?或許,她也和他同樣期待?
什麼別理會他?這麼不安分,怎麼繼續逛嘛?
「等、等等啦——」想拉開他的那只手尚未得逞,未竟的話音又被他吻住,盡數落入他嘴里。
用的明明是和他同樣的沐浴乳,為什麼一樣的香氣沾染在她身上,卻顯得無比曖昧撩人?令他連一刻鐘也不想多等。
「我要發黑函去你們局里,讓你明年的考績拿丙……唔……」一個突來的侵襲令她差點緩不過氣。
「發黑函?說我什麼?」口吻依舊是能夠氣死人的鎮定。
「說……就說你始亂終棄,私生活不檢點,每天下班之後,都流連在各大酒店……」好煩,這男人越來越熟悉她的敏感處,她嬌喘悶哼,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公務員的考績跟私生活有關系嗎?
「嗯,私生活不檢點,各大酒店,還有嗎?」從容地重復了一次,親吻她氣嘟嘟又紅暈暈的頰側。
「還有,還、還有不良嗜好……」把她折磨得氣喘吁吁,又把她擺弄成這麼放蕩與丑陋的姿勢,還不夠不良嗎?
「不用等明年的考績,小姐。」一個起身,抱起她走向雙人大床。「等我把名坐實,明天,我幫妳撥1999。」向她溫文微笑。
呃?坐實什麼?什麼1999?
等佟海音驚覺到她說錯話,並且意識到她這輩子恐怕都很難講贏這個男人的時候,已經是好晚、好晚,下半夜的事……
「我好累……不要叫我起床,我還想睡……」一感覺到有人觸踫她,佟海音便潤肩一縮,嬌嬌懶懶、昏昏沈沈的先聲奪人。
她知道,今天是星期日,何楚墨一定又要去晨跑了……怪了,耗不掉他的體力嗎?他今天還有力氣跑啊?
「繼續睡吧,沒有人要叫妳起床。」傻瓜,都還沒有天亮呢。何楚墨望著她,唇邊有好寵溺好寵溺的笑。
溫柔的指勁按摩趴睡的她頸肩,下移到整個背部,而後稍稍用力地揉捏,直到听見她的呼息聲又轉沈時才停止。
都不知道究竟是他索求無度,還是極少出門的她真的體力不好?若是沒及時幫她按摩,她隔一日一定猛喊腰酸背疼。
私生活不檢點?不良嗜好?想起她方才說的話,何楚墨便不禁失笑。
很好啊,就繼續這麼不檢點下去吧!他服侍她,當她的妻奴;她伺候他,如此不良,胡天胡地,萬分美好。
「海音,我要出門,妳跟我去嗎?還是要再睡一會兒?」隔日,當何楚墨早就晨跑回來洗完澡,正換上干淨衣物準備出門,卻發現躺在床上的佟海音已經嬌嬌困困地睜開眼時,便旋足走回她床邊,坐在床沿輕聲地問。
「出門?你要去哪兒?」眯眼打了個哈欠。這男人怎麼大清早就一臉神清氣爽的模樣,好看得不得了,讓她瞬間都清醒了。
好怪,相處越久,他卻越令她心跳加快……
「去賣場,買些食材與日用品,家里的冰箱和備品都快空了。」
賣場?食材和日用品?
「好啊,那去賣場之前,先去我媽那里,我媽邊沒賣的再去賣場買,好不好?」最近網拍訂單比較多,假日又常和何楚墨待在一起,母親的手傷好了之後,她探望母親的次數反而變少了。
「孫女士那兒?妳要跟我一道去?」何楚墨微訝。
他知道,佟海音一直以來都沒有親口向家人坦白他是她的男朋友,孫女士那兒自然也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