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雷恩硬起心腸,不讓泣著淚的小曼軟化他,他怕小曼會縮進更深的保護殼里,無法解月兌。
「十五歲,那年我十五歲,」憤怒已壓過所有的情緒,小曼不經大腦就月兌口而出,接下來就像有人打開話匣子般,一發不可收拾,「一個拚命準備聯考的國中生,每天下課後,還要到補習班上輔導課,回到家通常都已經很晚了。」
回憶一下子沖進腦袋,小曼停下來緩和激動的情緒,才再度訴說:「那晚的月色很美,我忍不住放慢腳步欣賞它,就在接近巷口的地方,有人從背後伸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時之間,我嚇壞了,不知道掙扎大叫,直到被拖進暗巷的死角時,我才意識到即將遭到強暴的命運,拚命地拳打腳踢,無奈敵不過男人的暴力,還是無法阻止接下來發生的事,只是徒增幾道被揍的傷痕罷了。」
「那時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使我挺身告發指證施暴的男人,一連串的筆錄、上法庭指控,才使得他被判入獄四年。」換成現在的她,不知還會不會那麼沖動,想當初告發他時,自己一再被報章公眾羞辱的難堪,「法律對女性實在太不公平了,只判他區區四年徒刑,而我卻要背負一輩子洗不掉的髒污。」
雙拳緊握,雷恩恨不得能親手殺了那個施暴的男人,這件事確實影響小曼極深,距今已十年了,她仍無法平息心中的恐懼,連帶使她無法接受異性的感情。
「你知道他在審判時,如何為自己開月兌?」想到他害怕焦急的表情,小曼才有一絲報仇的快感,「他說:我當時穿得像個婊子,故意地誘惑他,他才會一時生理沖動強暴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可惡,他怎能無恥至此。」雷恩遽然暴怒不可抑。
「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婊子,也沒有誘惑他,他說謊,我真的沒有……」小曼頭搖得像浪花,眼淚隨著甩頭的動作飛散四處。
即使小曼在法院極力否認他不實的指控,法官仍采信了他的說法,草草輕判了事。
「我相信,你別哭啊!」雷恩更放不開她了,小曼受的傷猶如刻劃在他身上一樣,有如切身之痛。
倒在雷恩身上哭得像個淚人兒,她依然令人心動憐惜,紅腫爬上小曼原本細長的雙眼,很難看卻又很清澄干淨,老讓雷恩覺得她還是個小孩,需要大人的哄騙。
「嫁給我,讓我來愛你。」雷恩不斷地重復不變的誓言。
「你已經知道所有的事,還要我嫁給你!?」小曼睜大紅腫酸澀的雙眼。
「現在的男女,哪個超過二十歲還是處男處女的。」雷恩只是輕描淡寫,仿佛這件困擾小曼近十年的陰霾,只是人生的一小段插曲,沒什麼大不了的。
「話別說的太早,哪個男人不希望她的新娘是全世界最後的一個處女。」小曼的貞操觀念很重,她從小被灌輸從一而終的信念,所以被迫失去貞節,對她打擊很重,
「婚姻不只有,它還有更多超出的精神層面,」雷恩遇到小曼後,才慢慢體會出心理需求遠比生理需求來的重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等到你能接受我,自然你也會渴望我們的結合。」
只要她答應,她就能馬上擁有雷恩,不論是他的感情、他的人,完完全全只屬于她一個人的,小曼好想馬上答應,她渴望能與雷恩一起組成一個家,現在好不容易如願以償,內心正雀躍不已。
尾聲
「不準過,新郎倌還沒交給伴娘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的法朗,不能算過關。」張嵐大聲指揮著伴娘群,她們這批娘子軍拿不到足夠的法朗絕不讓路。
「我說美麗的張嵐,你就好心地讓個路,上帝會保佑你多子多孫多福氣的。」麥斯不知打哪兒學來的成語,說得挺溜的。
「你這個殺千刀的,我雲英未嫁,你祝我多子多孫,存心叫我當未婚媽媽不成。」張嵐掄起拳頭,氣得往麥斯的肚子揍下去。
「唉喲!你們盡職點,看好的吉時已到,快讓雷恩進來迎娶新娘。」惠菱好擔心吉時讓他們倆給耽誤了。
「不行,新郎倌和伴郎只過二關,最重要的一關還沒過。」張嵐存心刁難雷恩和伴郎們,雙手環肩擋在門前。
「麥斯,快給她事前準備好的紅包。」雷恩昨晚向尹爺爺打听過,知道台灣傳統婚禮的重頭戲,況且伴娘們又是張嵐帶頭,他早準備齊全來過這三關。
麥斯不是替雷恩省錢,而是非常納悶台灣的這道習俗。
張嵐搶過紅包,不悅地瞪著麥斯,「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這筆錢算是給小曼的聘金。」張嵐轉過身,告訴雷恩。
「我沒意見,反正小曼嫁給我以後,我的一切都屬于她。」雷恩鄭重地回答。
「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小曼,不然,我可不放過你。」張嵐替小曼感到高興,得夫如此,妻復何求,她由衷的祝福他們。
「雷恩,小曼就交給你了。」惠菱欣喜地將小曼交到雷恩的手里,代表她無限的祝福之意。
「謝謝你們。」
「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快到大廳去。」牧師前來催促新郎新娘。
「小曼,你別老掀頭紗。」惠菱再次提醒。
「小曼,小、心點……」
「啊……」
折騰了半天,新郎、新娘終于平安地雙雙抵達禮堂,老牧師應雷恩的請托,專程前來香摩妮證婚,婚禮總算有驚無險,圓滿地進行。
這場世紀大婚禮,應邀觀禮的親朋好友不多,婚禮在莊嚴肅穆的氣氛下進行。
「新郎,你可以親吻新娘了。」老牧師宣布婚禮正式禮成。
雷恩有些猴急地掀開小曼的頭紗,他等這一刻好久了。
小曼頂著繁重的頭紗,仰頭期待雷恩的吻,誰知雷恩躊躇不前,小曼當下踮起腳尖,勾下雷恩的頭顱,主動地獻上她的唇。
雖然雷恩遲疑了一下,在接觸到小曼柔軟濕潤的紅唇時,壓抑許久的狂野熱情,仿佛找到鑰匙,雷恩旋即一手反扣小曼的後腦勺,一手攔腰抱起小曼。
「我……你……」小曼俯靠在雷恩的身上,久久平息不了身體的熾熱。
同樣的,雷恩亦是如此,他迫不及待想與小曼提早進洞房。
小曼伸出手指游走在雷恩深邃的五官,靠在雷恩的耳旁,輕輕地說道:「我愛你。」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