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他,冷笑著道,語氣和舉動都很挑釁。
「你很喜歡被硬灌嗎?想讓我點了你的穴道,再以口對口的方式幫你喂進肚子里?」他的語氣很低很柔,似乎稀松平常。
但杜笑影卻听得臉色大變,全身都氣怒得發抖起來,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在他的鼻端前,「易問,你別欺人太甚了,別以為用這種方法就能逼我就範……」
易問臉色沒變,他伸手拉下她的手,握了起來沒有放開,而後竟微微笑了起來,但笑意沒有溫度,「笑影,你是說我不敢嗎?也就只有這招能逼你就範了,你說我敢不敢……」手勁倏地握緊,威脅地望向她。
「混蛋!你每次都只會這招,真的好卑鄙無恥……」淚水再次潰堤的狂涌了起來,她邊哭邊吼出來,「我恨死你了,我真後悔自不量力去找你報什麼仇,到現在連自己也陷進去出不來了……」
他聞聲立即抬起頭來,臉色陰沉森冷,眼底盡是陰疆,「你現在怎麼後悔都沒用了,你永遠都沒有辦法逃離我的身邊……」
她忽然貝齒一咬,驟然揚起手掌揮向了他的臉,只听「啪」的一聲,四周俱靜了起米,「我會一輩子恨你的……」干涸的唇發出的聲音非常吵啞。
他的手緩緩撫上被打的臉,有一道血痕印在唇邊,他用手指輕輕抹去,而後放到唇邊一舌忝。
杜笑影刷白了臉,她緩放下手,但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沒有移開過,眼眸里的驚懼慢慢變得黯然,而後有股濃濃的絕望襲上。
易問忽然勾唇邪肆地笑了下,眼底的魔魅更濃了起來,他倏地伸過手將她扯到自己懷中,俯強悍如驚地吻著她,蠻橫的舌渴求地吮吸,心跳與呼吸同樣急促,令她有喘不過氣來的掙扎與不甘心的怒火。
杜笑影說不出話來,因為被制住的身軀和下顎,他的手警告地握緊,眼瞳陰冷、凌厲地鎖住了她。
她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情緒,乖張、冷厲陰驚,以及悲憤……
唇齒被他的瘋狂舉動給弄得疼痛不已,自他口里傳來的血腥味濃郁得讓她惡心頭暈,雙手不停地在身後胡亂揮舞著……
到底是誰錯了?他們從一開始便是兩條不相交的線,但她飛蛾撲火般投了進去,只是為了心中的那份不甘。
而他,縱使知道她留在他身邊的目的,也知道她對他使盡了種種的手段,只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而已,他仍是執迷不悟,對她不甘放棄,只是想賭一把,賭自己在她生命中的比重是多少,他們有沒有那個可能走到一起。
然後,他輸了,他在她心里根本沒有一點兒重量,她說後悔到他身邊,說恨他,說要了他的孩子會玷污了自己……
她沒有能力跟他尋仇了,只想逃離他的身邊,但是,他放不開了……所以,只好用盡百般方法,將她強留在自己身邊。
只是,她痛苦,他無措,面對她一再想逃離的舉動,他只是用更威脅、更嚴厲的行動來防範、來禁錮。
然而,這種方法能有用嗎?
凝視著他的眼眸,忽然緩緩滑落了一滴淚,她絕望地望著他,心牆有一處在悄悄崩陷,在哀泣了起來,忽然她停止了掙扎,任他的手、他的唇狂亂帶著蠻勁地將她身上的衣裳全都褪了開來。
而後,銀牙一咬,一直平攤著的手舉了起來,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把利剪,猛地向他伏在她身上的背後刺去。
「爺——」伴隨著一聲「匡啷」的瓷器粉碎的巨響,剛進門的碧青尖叫一聲,呆若木雞地直瞪著床上這一副情景。
「發生了什麼事?」聞聲飛快跑進來的祈福喝問了聲,而後在看到屋里的景象後,臉色一瞬間蒼白了。「爺——」沖上去,他厲呼了聲。
握著剪刀的手緩緩松開,杜笑影眼眸黯淡無神地望向祈福,「我、我終于殺了他了……」她喃喃的道,眼神空洞而絕望。
血開始蔓延到床上,染紅了被褥,她滿手都是鮮紅刺目的血,舉起雙手無措地望著斑駁的血跡,忽然,她逸出一聲哽咽,淚水紛紛落下,撲到床上失聲痛哭起來。
祈福沒有理會她,他甚至連望她一眼也沒有,只飛快將呈現半昏迷狀態的易問扶下翻身躺平,而後伸出手迅速在他身上點了幾個穴道止血。
剪刀的尖部幾乎全部沒入他的身子,可見她下手有多狠。在看到這樣的情形時,祈福忍不住手微顫了下,傷處離心口部位只余半寸,若是她的手再偏了,爺的性命不保。
但現在的狀況也不能大意,血流得那麼多,一定是傷到了其他極其重要的部位。
「碧青,過來把笑影姑娘帶出去。」對杜笑影一直在身旁哀泣的情形感到不耐,祈福冷聲命令道,
「是。」碧青立即將她挾了出去。
杜笑影仍是哭得不能自己,在走到門口時,她忽然掙月兌碧青的攙扶,向房里跑了進去,踉踉蹌蹌地跌跪在床邊,泣不成聲地道︰「祈福,他死了,你要不要為他報仇……你殺了我……殺了我啊……」她朝他哭喊著尖叫著道。
祈福恍若未聞,神情冷硬地對著一直守候在門口的碧青道︰「你去房里,盡快讓里面的人找出裝在紫玉瓶里的金創。」」我這就去。」碧青立即領命前去。
「還有紫落,你去藥園里讓元申幫我將那株血丹元珠草摘來,以及丹房里的回氣丹、凝血丹、養元丹統統都拿來,快點。」
「是。」紫落沒有絲毫猶豫地疾離而去。
祈福開始用刀割開易問傷口周圍染血的衣裳,然後將他的背部出來,碧青匆匆送來,他立即將紫玉瓶里的粉末小心翼翼地倒了一些在傷口。
「爺的剪刀……」碧青心有余悸地望著傷口,輕問道。
「剪刀鋒利,已經傷及肝髒,我們必須小心處理。」祈福頭也沒回,忙用干淨的布巾沾水,將易問背部的血漬全都細細抹干淨。
不到一會兒,紫落也匆匆趕回,後頭一名高大剽悍的壯實男了,正陰騖著臉走入。
「元申,藥草……」
「爺的傷怎麼樣了?」他伸手,將掌中一株艷紅的藥草遞了過來,問道。
「你一會兒牽制住爺,我盡快將剪刀拔出,你再將血丹元珠草粉末倒在傷口上。」祈福將藥草放到掌心,雙手合十一碾,藥草瞬間變成了碎末,把它們裝進玉碟里,他極其嚴肅認真地對他道。
元申點頭,然後高舉起手,緩緩在空中劃起一個圈,神情越發陰冷了起來,忽然空氣中傳來腥羶氣息,且越米越濃重,碧青和紫落都捂住了唇,心里涌起一陣欲吐感。
「嘶嘶」的吐舌聲逼進,忽然一道敏捷的長長身影騰空而入,高昂的蛇頭,瞪著圓溜溜的眼,吐著鮮紅的蛇信,快速地移動著身子滑入。
兩名婢女驀地刷白了臉,半張著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龍魂的血……」祈福忽然像想到了什麼,忙出口。
元申點點頭,「它與爺有通靈之意識,願以自身的血來救回爺一條命。蛇血再加上血丹元珠草,敷于外傷,愈骨合肉。而凝血丹、回氣丹及養元丹是養神凝血的,用于內服愈傷。」
「好,元申,你幫它取血,就是月復下的血脈處,盡量別傷了它。
紫落,你現在將三種丹各取一顆出米。碧青,立即拿東西盛蛇血。」祈福冷靜地下了命令。
元申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望了龍魂一眼,而後毅然咬牙朝它月復下用刀刺了進去,霎時溫熱的蛇血噴了一地,龍魂不禁顫動了下,但仍是靜靜維持著姿勢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