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我也一樣收伏得了他們。要不是我失了點血,才讓這幫孽蓄以為有機可趁了。」她眯眼一笑,卻帶著陰冷的感覺。
「咭咭咭……妖女,你在編造謊話我不揭穿,但你說的大話就讓我們生氣了!」
隨著妖媚的女聲再次陰森森地傳來,一股劇寒的陰氣自背後襲來。
笑音忽然轉身,右手揚起,寬袖帶起一股旋風的氣流,爾後,有黃色的符紙飛出。
「啊!」淒厲的鬼叫聲乍起,兩人鼻端內即聞到血腥腐爛的死尸味。
門忽然被打開,「爺,出了什麼事?」听到房里傳出的慘叫聲,祈福再怎麼也不能坐視不理了。
「你們都出去!」笑音一股掌風指向易問的背部,他不設防,被揮飛了出去,正好祈福接住了他疾飛出的身子,而門隨後關上。
踉蹌站住身子,他的臉上立即浮現一股陰冷的表情,雙手一揚,帶起股劇烈掌風直劈房門,但門卻幾乎絲毫不動,讓他怒漲紅了臉。
連祈福也怔了下,「爺……」爺的掌力在江湖上幾乎無人能改,但教笑音姑娘一掌打出,而現在竟連一扇小小的木門也奈何不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是妖術,該死的!」易問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但門仍閉得緊緊的,他也奈何不了。
☆☆☆
「魅影,我只不過失了點血,你們就興匆匆起來了,真是自投羅網啊!」笑音唇畔微勾起一抹笑意,眼神直直地望著屋內的某一角,語氣沉冷且妖邪。
倏地,她身上的衣裙綢帶開始飄舞得越來越劇烈,連帶的,長垂而下的發也微揚了起來,再襯上她妖氣的笑顏,看起來令人詫異且驚懼。
「妖女,你別再騙我們了,剛才那個男的隨便讓你唬幾句可以,但是,我們跟你之間的相交可是十幾年了,哪能隨便讓你騙了呢……」
那妖媚的女聲忽然又開始轉為陰厲的男聲,帶著猖狂的笑意,一波波地涌上來,讓人听了心里直發毛。
「少廢話!」笑音怒叫了聲,右手兩指夾住了一張符,「破雷,誅邪……射!」
符紙倏地點燃,以雷電之姿向前方射去。
卻不料,符紙只是嵌入了牆角縫里,燃成灰燼落下,竟然讓他們給躲開,真是該死!她咬牙,再次點燃另張假邪符紙,但仍是讓他們給躲過了。
「你心虛了?妖女,你身上失的血雖然不多,但足以讓你的法力猶如缺口之潰堤洶涌而失了,你的功力現在凝聚不到一起,再怎麼也是徒然的,你這次逃不過了,咭咭咭……」又是那份過于尖銳的陰笑聲,讓人听得極不舒服。
隨後,一股凌厲陰風自頭頂襲來,她來不及做出反攻姿勢,便讓它給罩遍全身,惡寒的感覺侵入身體內處,五髒六腑像是讓刀給刮了似的,頓時疼痛不已。
笑音極力咬牙隱忍住暈眩的感覺,而後雙手腕交握相印,嘴里念了一句咒語,而後潔手印打出,厲鬼纏身的情況霎時解除。
「真會死撐,妖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我們的本事了!」
妖媚的女聲再次響起,但語氣里已帶著深濃的怨恨情愫。
「你們都已經成為靈體,死一千次都不為過,我呢,還是個活人,怎麼比得了的。」笑音冷笑一聲,對著他們道,心里卻暗叫不妙,剛才打出潔手印時用的心力太多,讓她現在都有些緩不過神來,身子虛虛的,僅頂得了一時,但待會如果被他們再次厲纏上身,不知道應不應付得了……
「妖女,別盡說些風涼話,你今天是栽定在我們手中了,而你身上一百多年的道行和功力如果讓我們吸盡,你說,會有什麼好結果?咭咭咭……」
倏地,一道閃光直劈下來,截住了他們尖銳的狂笑聲,而後,有股濃郁的黑煙慢慢現了形,再次猛烈地纏上她的身。
懊死,她真的一點功力也使不上了,法力好像正被什麼給攝去一樣,身子越來越虛軟。
黑煙越纏越緊,慢慢嵌入笑音的體內,她的發倏地激暴起來,如水藻般狂亂地飛舞著。不行,不過只是幾個魅影鬼妖而已,如果她今天栽在他們手上,簡直有辱家門風範,也對不起自己的一世英名……
「妖女,你乖乖束手就擒吧,我留你全尸!」黑煙倏地繞上她的頭頂,從百匯穴里而入。
笑音咬緊牙,極力忍住身體那份蝕骨的痛意,以及內心深處的火炙之痛,她把食指伸到嘴里狠力一咬,激出血來。
一張符紙飄了出來,血跡印在上面,陡然激發出金亮的光,「射!」右掌用力一擊,使盡了全身力氣,將它打上那團黑雲。
這個血咒是傾盡心力之咒,即傷人又傷已,一般不到臨危的關頭絕不使用,因為所損心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調整無缺讓身體恢復。
尤其,她還失了血,與打出手印時散出的法力產生的巨大沖擊,已經讓她身體虛弱至極,而現在又凝力將血咒逼出,她忽然嘔出一大攤血後,身子便軟軟倒下了。
「啊——」被符紙擊中的黑雲忽然發出巨大的淒厲驚叫,便「轟」的一聲,霎時煙消雲散了。
已經癱倒在地的笑音見此情景,只是微微笑了下,而後,眼緩緩合上了。
門「砰」的一聲再次被打開,疾沖進來的易問和祈福一見到她這副樣子,都不禁微微吃了一驚。
「爺,笑音姑娘身上的死亡氣息好重,您方才給她服過的護心丹藥似乎沒有用處了。」祈福上前蹲下,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息,說道。
不過失了一點血,她的身子就虛弱成這樣,甚至還讓邪魔妖怪有機會來找她尋仇……想不到,竟是他害她至此?
易問緊緊蹙著眉,望向跌臥在地上暈死過去的她,一時之間心里原不該有的情緒都涌了上來。
本意並不在害她,卻害慘她至此,他著實難辭其咎……
「爺,你看,這是汁麼……」忽然傳來祈福怪異的問聲。
他定楮一看,神情不禁微愣,「把她扶到床上躺著……」沉聲吩咐後,快步向一旁的櫃里取出幾個深藏于內的瓶罐。
床上靜靜躺著的笑音,呼吸吐納都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來似的,平緩且悠長,淡得讓人看不見。
平時烏黑燦亮的一頭青絲,現在卻由鬢角兩邊開始泛白了,而且是以極快的速度在褪色,而蒼白的面容已呈死亡的青灰,唇成了艷紫色,在毫無血色的臉上尤顯怪異。
易問來到床畔替她把脈,而後卻發現她的身子在極速失溫著。
「爺,正常人在死前沒有這樣耗氣息和體濕的,笑音姑娘一點回光返照的跡象都沒有,她好像被抽盡了氣息……」祈福提醒道。
「扶她坐起來,我替她針炙。」易問的語氣有些焦灼地大喝道。
「爺……」甚少看到他如此情緒激烈的時候,祈福不禁微愣,以為爺換了個性子。
「還愣著做什麼?艾草,銀針,去替我拿來……」他忍不住皺眉大吼,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有些失控了。
「爺,如果你想救笑音姑娘的命,先用那株百年不遇的續魂草替她續命吧,她現在已是半個死人,針炙沒有用的。」心底像是明白了些什麼,祈福提醒的說。
聞言,易問神情一震,「續魂草……」他淡喃出口,把續魂草用在她的身上,是否有些太不值……但、但……
「爺,救不救都在你了,笑音姑娘禁不起拖延的,她時間已經不多了。」祈福忍不住道。
易問望向她,見她氣息逐漸淺緩,脈搏也漸漸感覺不出來,頭一點,「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