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小媽的臉上有些氣惱,嘴巴不知在念什麼的喃動不停。
年輕小爸那張笑臉,比剛才他回答兩個禮拜來時還要來得明亮,趁年輕小媽不注意,吻了她的香唇,大肆享用起來。
真是夠狠的一招,不枉洞子叔叔私下昵喚他為「狼」——
那兩個人唇攪在一起的時間,看得他都開始擔心起兩人會不會缺氧,正想跑過去提醒,年輕小爸終於放開年輕小媽的香唇。
兩腳急踩煞車的大雅撫胸慶幸,還好他沒莽撞。
臉紅通通的年輕小媽往年輕小爸胸口上捶了一記,年輕小爸得意大笑的嘴都快咧到耳際了,想必年輕小爸達到他的目的了。
真好!溫潤的水氣沖人大雅的眼眶,在淚盈滿眶前,他抬起手背草率刷抹了兩下後,兩腳轉向,欣愉地奔入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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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必智停下腳步,板起瞼硬聲打斷她的話。「少來,說好了的,別想反悔。」
從湖畔住大宅北側花園的沿途,處處可見她親手栽植的花木。
偉岸的背影漸離漸遠,明日香兩腳不自覺地追了上去。
「我沒有要反悔,只是覺得兩個禮拜太倉卒了。」
「我並不覺得。我們只是去公證,了不起宴讓幾桌親朋好友,不必像大哥跟阿昊的婚禮排場般得如此盛大隆重。」
清冷的女圭女圭臉眼寒、鼻凍,連唇角也結霜,臉上唯一有溫度的,只剩下額頭那顆腥紅小痣。
「公證?」明日香仿佛是第一次听到這個名詞般,嘴上重復了幾遍後拚命搖頭。
她直覺那是不可能,也不會被允許發生的。
「你覺得公證太寒酸?」
她馬上否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你別亂下斷語好不好。我是要提醒尊駕想清楚,結婚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清俊臉上蕩漾春風得意的笑,冰寒盡褪。
「我不否認趕著結婚的動機,是想盡快地名正言順照顧你和大雅。」
她用力甩月兌開他的手。「我還沒到需要別人同情憐憫的地步。」
「我不是同情,你才亂下斷語。」拿她的話堵回去。
「要吵架嗎?」她作勢卷起袖口。
她慢條斯理的動作惹得關智哈哈大笑。「別逗了,憑你溫吞的個性,這輩子別想罵贏誰,更別想打贏誰。」
「所以才被尊駕吃得死死的。」她咕噥著。
兩人一前一後定了段距離後,關智突然又說︰「你不能否認听我的話的結果,多半是好的。」
「再兩年好嗎?」明日香回以他的,是一句不相干的反間。
阿智長腿跨出一步的距離,她得小跑成三五步才跟得上。爬過一座緩坡,她已氣喘吁吁,追上他時才發現,他把她帶到了當初她向他告白的地方,她疲軟地坐到他身旁,一塊他拍得很乾淨的石階上。
「再兩年?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她鎖緊的眉頭讓他心軟,原本堅持的態度軟化,只要她給出合理的交代。
明日香咬著下唇,低頭不語。
必智輕輕搖晃她。「還是因為不喜歡我的態度?嗯?」
她點了點頭,緩緩吐實,「你一個人決定讓大雅去參加Master,目的是要證實他跟一般小孩無異,結果你是對的。你不要我活在閉塞空間內,所以處心積慮要我走進你的生活圈,我也盡力去配合,但……」結果不太理想,讓他每次帶她出席時,還得不時分心注意她的情緒起伏。
「你想太多了。」她雖被動,話又少,但還不至於引發側目及流言。
「我大抵了解你想在乎和的氣氛下,透過大雅和小優居中協調,讓你真正的家人知道,你不能回到他們身邊的難處,同時也讓本家知道你雖然找到家人,卻不會背棄本家對你的栽培之恩……」
「所以?」她玲瓏致密的心思,將他整個計畫點出了八成。關智贊許地頻頻點頭。
「如你所說,多半是好的結果。可是,那不能代表你接下來要決定的……也會是個完美的結局。婚姻的變數恁大且復雜,我……」
「停!」關智快語截斷她快要成形的擔憂。「你說得太抽象了,我沒辦法理解你現在要表達的是什麼,能不能具體一些?」
望著他好整以暇的等待神情,香唇掀了掀,發現擠了老半天,擠不出一個連她自己也覺得合情合理的說詞。
「算了,我說不過你。」對於自願當冤大頭的男人,她真的說不過。
他深諳她胡思亂想的習慣,干擾得逞。
小心收藏得意後,關智站起身,單手按放她肩上,目光溫柔凝睇她古典細致的五官。「如果沒有其他疑慮,那就是達成協議?」
籠罩在他的身影下,她只能臣服。
「不枉費我為了讓你緩沖情緒,先把大雅叫進去玄金室正式拜見本家,及一堆我根本也搞不清楚誰是誰的柏木家親戚。」
「嗚?」
「走吧,該換你進去正式拜見本家的人了。」他拉起她,輕輕拍掉她臀上沾染的塵沙。
終於听懂他到底說了什麼了。「為什麼?那不應該是兩個禮拜後的事嗎?」明日香兩眼慌張地找尋最佳逃遁路線。
必智一把捉起她的手握得牢緊,拉著她走回來時的路。
「只是坐下來喝杯茶罷了,你別把它想得太隆重,就不會害怕了。」
明日香拚命扭轉掙扎,卻怎麼也轉不開箝制她的大手。
「說的永遠都比唱的還要好听,尊駕習慣大排場……放開我、放開我……」嗚,小園丁見不慣大場面啦。
沿途的好風景,兩人都無心欣賞,他踏著追星步快速前進,她則是香汗涔涔,仍在為逃離拜見兩家人的場面做最後的努力。
漸漸地,偌大的主屋建築在兩人面前顯露。
一個笑得得意,一個沮喪到沒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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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懷抱著一只紅色大木盒悄然潛入玄金室,無聲無息地滑向室內直挺挺端坐的人身旁。
「呵……臉好臭,喲,在不高興喔?」濃濃幸災樂禍的戲謔口吻。
以為整室只剩下她一人,突然蹦出的聲音,嚇到了正閉目休憩的明日香,被榨乾元氣的鳳眸無力半掀,「答案很明顯不是嗎?」
從被關智挾持進來到現在,她的坐姿一直保持現在這樣。
臉上被迫堆出一朵比一朵還要虛偽的燦爛假笑,以為僵掉的臉在最後一批人被送出終於得以垮卸,麻到沒知覺的兩腿來不及伸展舒緩,他——這個愛捉弄人的麻煩精又出現了。
有監於上次被整的經驗,明日香整頓頹唐精神,積極備戰。
她的防範動作讓恆藤司忍俊不住地噴出幾聲大笑。
笑聲稍歇,招艷的桃眸對她猛眨,恆藤司訕訕道︰「唉,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喲。人家那位橋本聖來可是恨不得能嫁給咱們家的阿智,即使有一丁點的機會也不放過。明明沒她的事,硬是跟來插花,看人家父子相認的溫馨大戲。唉,回頭瞧瞧你的表情,一副嫌到不行的樣子,真是傷人心喔,我家的阿智真有那麼差嗎?」
明日香不客氣地瞪著他。
他絕對是故意的,明知女人心窄,故意一再拿橋本聖來刺激她!
「若是拿他和二少相比較的話,他的確遜色多了。」她搗住良心虛偽道。
贊美詞令向來受用,又是從這張魯鈍的木嘴里挖出來的,簡直可當寶了。
恆藤司樂得一雙大眼只剩一條細縫。「你不怕我告訴阿智嗎?他可是會忿忿不平的喲。」
「他分辨得出話里的真偽。」明日香累壞,體力漸漸不支,終於溜出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