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你要女人勾勾手指頭就有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要我?」沈蔚藍將她頰邊那只自暴自棄的手抓下來,放在嘴里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孩子氣的舉動令于培武失笑。
「我現在勾勾手,你要來嗎?」于培武真的朝她勾了勾手指頭,漂亮黑眸中閃動的一曖昧氣息幾乎令沈蔚藍腿軟。
「我、今天……我身上……你不會想……的……」沈蔚藍不自覺地抓緊了胸前的領口,緊張地吞咽著口水,一句話零落破碎得說也說不完全。
她身上,還留著沈仲杰的齒痕與咬痕……她知道于培武昨晚早就看見了,但是,他不會想要這樣子的她的,至少等痕跡淡了,她面對他也比較自在……
「月兌下來,讓我看。」于培武將她放在胸前的手拿開,拉了拉她胸前衣料,低沉魅惑的嗓音說得明明白白,不是暗示。
這一定是某種制約反應,她的耳朵早就習慣了接收于培武的每一句甜蜜指令。
于是在沈蔚藍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她的雙手便已經早她一步動作,除去她身上那件與這季節十分不協調的高領線衫。
于培武望著她僅著蕾絲內衣的美體,將她放倒在沙發上,傾身,以嘴覆住那些她原本不想給他看的印記,溫柔地舌忝過、吮過,留下他的齒痕,霸道似地宣告他吻過的痕跡。
她是他的,只有他能吻,也只能是他的。
「只有我留下來的。」于培武打開她內衣的背扣,丟在一旁。
于培武吻住她紅艷的嘴,將舌探進她嘴里。「蔚藍,你身上,只有我留下的……你好香、好軟……我怎麼會不想要呢?我無時無刻不想要你……」
明明就是同樣的一件事,由不同的男人來做,卻會造成身體上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于培武過她足踝小腿的那一刻,沈蔚藍使自動自發地抬起雙腿環住他的腰際。
她的身體是這麼地歡迎他,急著想要熱切地糾握他、迎進他、吸附吞納他……
跟于培武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覺得自己浪蕩墮落得像個情婦……
「培武,我好喜歡你。」她檸著眉頭、咬著下唇、拱著身體,給了他一朵最燦爛絕艷的微笑。「我喜歡你,喜歡跟你,喜歡你要我,也喜歡你愛我,培武,我好愛你……」
「噓。」于培武吻過她今天已經說得太多太坦白的嘴,在她耳畔低語。
他听見了,也明白了,雖然她還沒答應要嫁給他,但她今天的反常令他再深刻不過地听受到了。
她愛他,他也是,所以,他佔滿她、填滿她,與她共赴天堂。
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本來,沈蔚藍承認,她或許還是抱著一種,假若于媽媽有一點點不喜歡她,或是有一分一毫覺得她不適合于培武,高攀不上他們家的念頭,她便可以瀟灑地轉身離開,再度讓自己躲回那個卑微的殼里,不去想也不去管她與于培武之間的未來,只要單純地想著什麼時候能賺夠錢還于培武就好。
或許,她一直以來貪圖的就是這種變相的輕松與墮落?
所以,當她搬進了于培武家,發現她與一直因為沒有生女兒而感到遺憾的于媽媽居然是這麼一拍即合時,心中的感受只有五味雜陳。
她的母親早逝,就算她與于媽媽之間有什麼意見相左,她也多半能妥協禮讓,而于媽媽似乎覺得她是個完美的女兒與媳婦樣版,對她更是疼愛有加。
她與于媽媽兩人住樓上樓下,既親近又有些適當的距離,總之,相處的氣氛和諧融洽得不得了,融洽到沈蔚藍覺得,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爬進她充滿了不安與自卑的殼里。
所以,唉……
她眼角余光瞥了眼桌上那份于培武已經將她原本住所租出去的租賣合約,吁了口不知道是幸福還是無奈的長氣,將游走的思緒拉回,靜靜地听著眼前的于培武向她報告他大哥的事情。
她的殼,已經租出去給別人啊,眼下就算她想躲,也已經無處可退了……
「總之呢,我媽眼楮腫了好幾天,你也有看見,她私底下好像有去找我大哥談,問他到底是遇到什麼困難,需要多少錢,大家好好談,不要為了錢傷感情。」
「然後呢?」
「然後,我哥態度還是很強硬,我媽就覺得對我很內疚,早知道當年她就不該因為心軟,讓我哥還拿著商標權,而且我已經付了我哥一筆錢,沒想到他現在居然這樣子……」看母親那麼難過,于培武心里也很不好受。
「唔,那現在怎麼辦?」于培武不可能把ChezVous旗下分店分出去,他大哥又不懂得餐廳經營管理,給他也是眼睜睜看分店倒閉……難道真要換招牌?
「不怎麼辦,就換招牌吧!」于培武微笑道,臉上表情胸有成竹,仿佛這是他思忖許久之後所能作出的最好決定。
沈蔚藍楞了楞,不可置信地問:「真的?」
「真的。我已經跟店經理們開過會了,最遲下個月就會對外放出消息。」
「這樣好嗎?」沈蔚藍擔憂地問。
于培武捏了捏她看起來太過煩惱的臉龐。「我不喜歡讓別人拿什麼東西來威脅我,也不喜歡為了我並不願意也不喜愛的事情付出任何一毛錢,更不想看見我媽為了這件事自責或內疚,我想,雖然剛開始一定會有影響,但現在媒體網路那麼發達,我們即使換了店名與招牌,生意應該也不會太差。」
沈蔚藍望著于培武,怔怔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一直以為于培武心軟,卻沒想到他強硬起來時,居然是如此強勢。
于培武寧願後退幾步,也不願意姑息養奸,不願意屈就于他大哥開出來的無理條件,寧可重新再造一個新王國。
她覺得,于培武真的是個好棒的人,他說,他不願意為他不喜愛的事情付出任何一毛錢,所以,他當初願意幫助她,是幾經思量、審慎考慮過她值不值得,而不只是同情心泛濫?
「我下個月要回去上班。」沈蔚藍突然道。
「我知道,你說過一百次了。」于培武好笑地低頭吻了她臉頰。
沈蔚藍不用說,他也知道,她想回去跟他一起奮斗,在剛換招牌之初,還不知道餐廳里會發生什麼變化時,與他一同站在第一線努力。
她不願意好好地待在家里,不甘于只被他保護,她也想為他遮風擋雨,他怎麼會不明白?
「怎麼不問我新店名叫什麼?」于培武忽然好笑地瞅著她問。
「已經想好了嗎?」不可思議,她靜靜待在家里的這段時光,外面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啊?
「當然,開了好幾次會,集思廣益,干部們投票通過的。」
「叫什麼名字?」
「CielBleu。」
「什麼意思?」沈蔚藍問。「ChezVous」直譯成中文是「你家」的意思,那「CielBleu」呢?
「BlueSky。」于培武揉了揉她發心,好笑地吻了吻她呆楞的臉,起身轉進浴室里洗澡。
CielBleu?CielBleu……藍天……蔚藍?
呃?為什麼于培武剛剛唇際揚起的那抹微笑令她兩頰隱約發燙,好像他很滿意這個听來跟她的名字只有一點點、微小得不足一提的關連的店名一樣。
討厭!沈蔚藍倒在床上,把臉深深地埋進枕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