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希望我們之中有人燙傷,那你最好就馬上停止在我身上放火。」梁綻晴的語氣嚴肅平板得像個正對孩子說教的小學老師。
而她話說完的同時,就看見杯里的糖融了,她幾乎是如釋重負地熄滅酒精燈,然後掙開韓澈,再將—旁預先煮好的單品曼特寧倒入杯里,讓自己巧妙地離開他的胸膛幾步。
停止在她身上放火?
韓澈愣了會兒,才終于意識到她在說什麼,他看著梁綻晴氣悶地將那杯咖啡推到一旁,又故作從容地點起了酒精燈烤起另一只杯子的神情,接著完完全全地、徹徹底底地爆出哄堂大笑!
炳哈哈哈哈!她知道他有多喜歡她的牙尖嘴利嗎?
韓澈的胸口泛濫起一陣躁動,于是他走過去,吹熄她的酒精燈。
梁綻晴訝異地轉頭望他,眸中盈滿不解。
「綻楮,我想我比我想像中的更喜歡你。」韓澈唇邊勾起一個,每次都會令她心跳不已的漂亮弧度。
「什麼?」粱綻晴愣愣地,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炙熱的唇吻住。
這是他們有過的第三個吻,卻比之前的兩次都更為熱烈,韓澈唇上的溫度燙得驚人,掠奪的方式既粗魯又野蠻,令她措手不及,她幾乎感覺自己的心髒就要跌出胸腔。
這無可錯認的是一場野火燎原……
韓澈將舌探進她嘴里,貪婪地吸吮她的,他攬過她後頸讓她更貼近自己,逼迫她回應他的吻,然後以一個措手不及的速度扯掉她連身洋裝系在身後的帶子,將她的拉鏈拉至最底,他只要再稍一使力,便能輕易褪下整件洋裝,讓她在他眼前難掩赤果。
眼看著一切就要失控,一個細如蚊蚋的、還帶著喘息的、嬌甜無比的聲音從他狂風暴雨般的急吻中抓到空隙開口。
「……澈……韓澈?」梁綻晴努力地推了推他精瘦結實,還散發著勃勃熱氣的胸膛。
「嗯?」韓澈強迫自己的雙唇離開她的好讓她說話,額頭卻仍緊抵著她的,他撩高她的裙子,大掌探入她的裙擺,無法停止自己撫觸她的滑膩柔軟。
梁綻晴實在很難在他一連串的之下記起她剛才想說什麼,她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她喚他,好像是因為她隱約覺得這樣的發展太快了……但她喝了很多酒,她似乎不想拒絕,她不知道自己完全清醒時會不會後悔……韓澈雖然那麼霸道又張揚,卻還是保有一個能讓她喊停的空間,她其實是可以喊停的……但是……她是真的想喊停嗎?
梁綻晴的腦子很亂,她迷惘地望著近在眼前的這張漂亮男人的臉,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不願再多想,坦白地向自己想被他佔有的投降……
不要想了……梁綻晴將自己柔軟的雙唇湊近他,放下所有的自尊與堅持,像個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一樣,向他索求更多的吻。
她愛上的一直都是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她早在初次窺見他的溫柔時,交出了所有的籌碼,注定了向他臣服,她不想再抗拒……
韓澈因著她的主動笑了,他細細地吻遍她臉龐,扯下她的洋裝,將她抱起放在他方才坐的那個矮櫃上,以一個他自己也無法想像的、近乎粗暴的狂野姿態,在她身上掀起一陣陣,既痛楚又甜蜜的狂風暴雨……
***
為什麼一個平日看起來有條不紊一絲不苟,作風強硬又冷情少言的男人,卻總是在床上要她要得又狠又野,讓她隔天上班時,腿軟得幾乎連站都站不穩呢?
梁綻晴愣愣地盯著那個西裝筆挺、俊逸挺拔、害她現在腿酸得要命的修長身影優雅地走進事務所來。
明明一樣是在大熱天里巡視工地回來,韓澈身邊隨行的助理已經滿身大汗難掩狼狽,偏偏韓澈還是一樣的從容俊美,賞心悅目得不可思議。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梁綻晴不禁在心中又是這麼想。
韓澈前進中的腳步因眼角余光瞥見的某張辦公桌上的某樣物事而停下,俊顏一凜,上一秒原本還看起來輕松自若的神色突然轉為凝重,眸光變得嚴厲而深沉。他神情中的不悅一閃即逝,卻沒有逃過正望著他走神的梁綻晴的眼。
他的心情不好?是怎麼了?工地有什麼狀況嗎?
梁綻晴不禁望著他,微微擰起眉。
韓澈感受到她投來的目光,揚眸,正好與茶水間走出來的梁綻晴四目相接。
他冷然地與她對視了幾秒,然後繼續前行,與她擦身而過。
「早……」梁綻晴向他微笑。
韓澈睨了睨她,幽深的眼里似乎有股不悅,梁綻晴還來不及看清楚那抹情緒,韓澈就轉而走入自己的辦公室里,似乎連她對他的禮貌問候都假裝沒听見。
「……」話說到一半對方卻沒回應的梁綻晴無言,踫了個軟釘子,聳了聳肩,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旁邊突然伸來一只大掌,安慰地模了模她頭,一道溫暖的男聲傳來——
「學長就是這樣,其實他人很好的,你別放在心上。」
梁綻晴抬眼望向說話的男人……是那個總笑得如同陽光般燦爛的傅紀宸。
暗紀宸是小韓澈兩屆的大學學弟,也跟她同校,雖然不同科系,卻也還算得上跟她是學長學妹關系。
他就跟韓澈一樣優秀,一樣服完兵役就用最快的速度拿到建築師執照,現在跟韓澈兩人在事務所里,同樣身為閃閃發光的新銳建築師,還真有點互別苗頭的意味。
「我知道,大家都被他冰慣了。」梁綻晴朝傅紀宸笑了笑,頰邊的淺渦就像她的聲音一樣嬌甜。
「習慣就好。」傅紀宸又像模小動物的頭一樣揉了揉她發心,然後逕自走開去忙他自己的了。
不知道韓澈在不高興什麼呢?梁綻晴還正在想著韓澈方才的舉止,桌上的內線分機突然響起,她拿起話筒,連一聲「喂」都還不及說——
「進來。」清冷低沉的男聲從話筒彼端傳來一句簡單命令之後,啪地又收線了。
……這麼跋扈,她當然知道是誰。
梁綻晴呆呆地望著已經剩下斷線音的話筒,唇邊浮現的笑容既無奈,卻也甜蜜。
她跟韓澈,自從他們一起吃過飯回事務所煮咖啡那次之後,就開始像對偷歡的情人,總是在事務所里空無一人的時候……呃?約會?幽會?偷情?
梁綻晴不禁沮喪地垂下肩膀,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字眼敘述他們之間的關系。
罷開始,韓澈只是熬夜加班時要她來煮咖啡,或是偶爾,她主動幫忙他畫一些案子的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論最初兩人單獨踫面的原因為何,不論地點在他辦公室、在後面那間小套房,或是在茶水間里……最後總是繽紛綺麗、香艷刺激地結束。
她不知道她與韓澈究竟是什麼樣的關系?
日子算一算,這樣曖昧難明的時光,也過了一年多快要兩年有了吧?韓澈從沒有定義過他與她,而她也從沒有主動要求過他給她什麼答案。
其實……梁綻晴並不是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在意,她也常常覺得,這樣與韓澈維持著公事上,與上的互動……對她而言,好像總有股說不出的難堪。
她不知道韓澈把她當作什麼?
有時,韓澈會走得近一些,他會在某些屬于戀人的特定節日里帶她出去吃飯,他們就像一對平凡的戀人一樣共度一段親昵時光。
但是,當她開始沉溺在戀愛氛圍里,感覺他們兩人像對黏纏的情人後,韓澈又會退開一點點,對她變得比平常更為疏離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