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李善玫抿嘴搖手,說道︰「沒什麼啦,映雪她總以為自己是萬人迷,就算她想腳踏兩條船,也沒什麼稀奇的。我只是奇怪她怎麼都沒跟我說,如果她同時有兩個男朋友,她一定會每天在我耳邊呱呱說個不停的。」
「我听說,她是個愛慕虛榮的人,交往的對象復雜,而且都是有錢的小開,這是真的嗎?」
「這……汪奇洋學長是個有錢人沒錯,但也不能說映雪就是愛慕虛榮,她只是被寵壞了,因為她是獨生女,從來就要什麼有什麼,才會這樣。」
「所以她利用男人達成自己的目的,玩弄男人的感情,總之只要是有錢人,她就跟他們交往,是不是?」
「映雪其實根本沒那種本事,但學長被她欺負得很慘倒是真的,可我覺得那也是他自己願意的啊……」
「學妹,你跟朱映雪是多年的朋友,自然不願意說她壞話,可是我們系上都流傳朱映雪是個專釣小開的狐狸精,你知道這事嗎?」
「很多人都這麼說,我們班也有人在說啊!」
李善玫笑臉以對,把這事當笑話。有關映雪的事,本來就都是笑話。
「映雪是個神經大條的人,就算有人當面罵她,她也會選擇性去听,根本就不把別人的話放在心里。老實說,映雪其實不壞,只是比較我行我素。」
「是嗎。」吳瑾湘說道,臉色明顯不悅。
「學姐,你對映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沒有什麼誤會,我親眼看到她跟一個男同學在學校親熱,那個人是我的好朋友,我怕他被玩弄,才會特地來問你。看來我擔心的是對的。」
「這樣啊。」李善玫問道︰「那個人家里很富裕嗎?」
吳瑾湘點頭︰「我想這就是朱映雪跟他在一起的原因。」
「可映雪雖然愛裝模作樣,但是她的技巧太爛了,誰都看得出來,如果她跟你朋友在一起是為了錢,根本就藏不住意圖,我想你朋友應該不會被她玩弄,也許他是自己願意為映雪這麼做的。」
吳瑾湘了瞪李善玫,很直接;李善玫忽然正對她憤恨的目光,嚇了一大跳。
吳瑾湘慢慢垂下睫毛,幽幽道︰「我是擔心他是一時糊涂……」
「學姐,你是不是喜歡你那個朋友?」李善玫不怕死地問。
吳瑾湘看她的眼神變柔和了,忽然淚水滾滾而落,雙手蓋住臉,這下又讓李善玫不知如何是好。
「學妹,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不希望他遭到不幸,最後才知道後悔。你能不能幫我勸勸朱映雪?若她是真心對待我的朋友,就要好好對待人家,不要三心二意,還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如果她不是真心的,就拜托她發發慈悲,趁現在還來得及,放過我的朋友,不要再讓他繼續墮落下去了。」吳瑾湘梨花帶雨,著實使人憐憫。
「學姐,你真善良,雖然喜歡那個人,卻只是希望他幸福,願意在一旁默默祝福他。」李善玫感動道。「我一定會幫你跟朱映雪說,勸她好好對待你朋友,如果她敢不听我的,我幫你K死她,你放心吧。」她豪爽地道。
「學妹,我就知道你跟朱映雪不一樣,當別人說你跟朱映雪是同一種人時,我還花了好大的力氣幫你辯解。」
「什麼?有人這麼說嗎?」
「大概是因為看你常跟朱映雪在一起的緣故吧。」
「啊?」真是交友不慎的下場,李善玫的懊惱至寫在臉上。
「如果你能勸得朱映雪跟我朋友分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
「學姐,不要這麼說啦。」
瑾湘學姐,真是好……世上沒有形容詞可以形容她。
「歡迎光臨。」門口的服務生親切地問候來賓。
這家餐廳雖然是情侶們的勝地,可是因為屬于高價位的消費場所,一般的情侶可不會三天兩頭出現在這里。
餐廳里並沒有明文規定只準情侶入場,偶爾也會有慕名而來的老饕,享受歐洲遠道而來的主廚的手藝。
也有一些洽公的生意人,當然也會有朋友結伴而來,感受令人心醉的浪漫情懷,或者一人獨自前來,只因偏愛這里幽靜的氣氛,而坐上一晚。
今天晚上就來了一位女客人,氣質高雅,態勢逼人。
「您好,請問有訂位嗎?」
「沒有,就我一個人。」那貴夫人對服務生說道。「麻煩替我安排在演奏台附近。」
「好的,請隨我來。」
「今天的鋼琴師,名叫鄭泓宇是嗎?」
那服務生愣了一秒,恭恭敬敬答道︰「是的。」
斌婦人點點頭,又問︰「請問他休息時間是什麼時候?我想見見他。」
「啊?」服務生發現自己的失態,隨即恢復,道︰「這點才開始演奏,如果您想見我們的琴師,我現在就幫您轉告他一聲。」
「麻煩你了。」
李育良晃著頭,一路走到員工休息室,經過辦公室時,嘴上喃喃自語︰「真奇怪,真奇怪……」
「什麼奇怪?」值班經理出來。
「經理,泓宇擔任琴師,很受歡迎沒錯吧?」
「當然啊,我們店里也多了些純為他而來的女性顧客。」
「你看到那邊那個女的沒?」李育良悄悄指著演奏台附近一桌獨坐的貴婦人。
「怎麼啦?」
「她是特地來我泓宇的。」
「哦?這可就奇了。」
「可不是嗎?搞不好,她是來那個……」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看起來這麼高尚,真的會做這種事嗎?」
「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听說,外表愈是正經八百的人,愈是……」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
背後突然冒出聲音,嚇得兩人魂飛魄散,鬼鬼祟祟轉過身,面對鄭泓宇一張疑惑的臉,他們同時朝他尷尬一笑。
「泓宇,有個人特地來找你。」經理說道。
「誰?」
「不知道。」李育良指著外場,貴婦人坐著的地方。
鄭泓宇往那方向一看,頓了一會兒,說道︰「那是我母親。」
「你母親?」經理跟李育良連連咳嗽。
「經理,我可能會晚一點演奏。」
「當……當然,你好好跟你媽媽聊聊吧。」
經理說道,在鄭泓宇走後扇了李育良腦袋瓜一掌。
「我听一個朋友說你在這里彈琴,剛開始我還不相信呢,沒想到小時候讓你學鋼琴,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我過得很好,如果你是來勸我回家的,恐怕你白跑一趟了。」
做媽媽的仔仔細細審視兒子,他的確看起來很好,是因為太久沒見面了嗎?泓宇看起來更成熟、更穩重、更獨立了。
余星華想著,嘆口氣,在一個母親的眼里,不管兒子變成怎樣,都只覺得他變得更好。這是私心,說到底,父母是疼愛孩子的,更何況最獨生子。
「你申請了基金會的獎學金。」
「那是我應得的,可不是靠你的關系。」
余星華明白,點著頭說道︰「現在,我不會強迫你跟我回家,不過你爸爸的態度早就軟化了,你第一次這樣在外面這麼久不跟家里聯絡,半點訊息都沒有,他每天都在想你,很希望你回家。我們就你一個兒子,如果我說,我是來求你的,你會回家嗎?」
鄭泓宇望著母親,似乎在衡量可信度,不久他誠懇地道︰「媽,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這次的事情我跟你爸都反省餅了,以後你自己的事讓你自己處理,只要不要讓我們失望,我們都會支持你。」
「真的?」鄭泓宇驚喜,終于展現笑容。
「不過我有條件。」余星華利落道,沒有被他孩子般的笑容迷惑。
要是她丈夫,恐怕早就忘形得飛上天了吧?這就是她不讓丈夫隨行,堅持獨自前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