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話應該由我來問吧?」閻浚寬低沉的笑聲傳入她耳中,可能是因為手機的電磁波比較強,听得宋丹雲心神蕩漾的。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她耶!
「你在哪里啊?今天中午我打電話給你,你同事說你不在。」宋丹雲強迫自己正常一點跟他說說話,畢竟這種機會是千載難逢的。
「同事?」
「你同事幫你接的電話啊!」宋丹雲假裝自己知道閻浚寬是哪個部門的,畢竟他們之間「還算是」常聯絡的朋友,如果不曉得對方的基本背景是很怪的。
都怪閻浚寬不常跟她談有關自己的事,每次都是她一個人傻呼呼地說這說那的,在他面前,她幾乎沒有秘密了。
除了她暗戀他的事情之外。
「我同事?」誰啊?閻浚寬立刻想到朱晨音。「唉,我知道是誰了。」
他說得漫不經心,像在自言自語,不過在宋丹雲听來卻很吃味。
一下子就想起來,他們之間一定很要好吧?果然她在閻浚寬心中的地位遠不及那個女的。近水樓台就是有很大的差別,人家都叫他「浚寬」了,她宋丹雲算什麼嘛!
「怎麼啦?你現在在哪?」閻浚寬听她久久沒說話,問道。
「在公司里……」宋丹雲氣悶地道,語氣中有很大的委屈。
「加班啊?吃過了嗎?」對于閻浚寬的關懷,宋丹雲甚至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是不是對每個女生都這麼好?
她對他來說,是不是一點都不特別?
「沒有啊,我同事都跑掉了,只剩我一個人。這些工作是我們課長留給我的,不是我自己的喔!」她努力表示自己是乖小孩。
「那你要不要出來吃飯?我正在公司附近的餐廳,等一會兒我同學也會過來,你要跟我們一起吃嗎?」
面對閻浚寬好心的邀請,宋丹雲心中的雀躍卻減了一大半,還有一個「同學」啊?可是她想兩人獨處,這樣算是貪心嗎?
「你同學不會介意嗎?」她小心眼地問道。
「不會,絕對不會。」
听到閻浚寬有點夸張的保證,宋丹雲還是將信將疑的。不過她也沒多少選擇的余地,誰叫她暗戀他呢?
「好吧……哪家餐廳啊?」
記下這家耳熟能詳的餐廳名稱後,宋丹雲掛上電話,飛快地沖進化妝室補補妝,又急急忙忙地趕著電梯下樓。
大概是因為今天穿了窄裙,又穿了有點跟的皮鞋,讓她走得特別緩慢,怎麼從前一會兒就到的距離,現在她卻覺得已經走了幾百年,還一小步一小步地沒什麼進展。JJWXCJJWXCJJWXC
「丹雲,這里。」閻浚寬向她揮手。
「唉!」宋丹雲笑逐顏開,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他俊朗的臉、迷人的笑容,什麼疲憊跟煩惱都頓時煙消雲散。
「你同學還沒來?」她將皮包擱在椅背後,攏攏長發。隨口問道。
這間簡餐店就在公司附近,提供物美價廉的商業午餐,因此中午若想換換口味,這里是不錯的選擇。
但這里不提供特價晚餐,因此公司的人就少了,取而代之的多是些不認識的陌生人,也令宋丹雲自然許多。
「這個人最大牌了,明明靠我吃穿,還老是拿喬擺譜,我看是我上輩子欠他的。」
閻浚寬說得輕松,宋丹雲卻想得很嚴肅。
「靠你吃穿?」閻浚寬在包養女人嗎?
「就是啊!他已經賴在我家個把月了,我每天工作到家累得跟狗一樣,回家還得伺候他、听他抱怨東抱怨西的,有時候還不讓我睡覺。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他榨得精光,一滴也不剩。」
「嘎?」那女人都已經登堂入室了,讓閻浚寬伺候不說,還把他當做心理垃圾桶,不讓他睡覺,還把他榨得精光?一滴也不剩?
太不公平了,這些都是她想做的事耶!
此時,宋丹雲臉色是一陣紅、一陣白的,心中的感覺五味雜陳,臉上只有苦笑。
心中雖苦悶,卻不能當場發泄,畢竟她跟閻浚寬總共也不過見了三次面,雖然通了兩個禮拜的電話,但聊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閑話家常。
她又沒有主動問閻浚寬這方面的問題,而且更笨的是,她自己也沒去查探他的背景,以致于連他在什麼部門都不知道。
「你……你結婚啦?」宋丹雲困難地問,覺得自己快哭了。
閻浚寬先是愣了一下,他是真的很想說實話︰他訂婚了。不過瞧宋丹雲楚楚可人的模樣,又不忍心說了。
「沒有啊,」他舉起自己光溜溜的手︰「我看起來像嗎?」
「不像……」可是你卻有女朋友了,宋丹雲在心中這麼說。
她對愛情的品質要求很嚴格,不接受不完整的愛情;而她又具有強烈的道德感,不可能情的第三者。這令她很失望,生平第一次,她希望變成一個壞女人,可以為了自己的幸福而相對地使別人不幸;她希望自己有勇氣主動追求閻浚寬,可以不考慮後果,不顧慮別人的想法,不去想明天會如何,只求今天能夠得到他。
以前,郭沛綸曾警告她︰反正才剛開始,要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她也曾告訴自己,做不成男女朋友,可以做好朋友。
哪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這些日子以來,她的野心越來越大,越來越貪心,也越來越不能回頭了。
「怎麼啦?」見她臉色難看,閻浚寬關心道。
「沒有啊!你女朋友真慢啊!可能知道多了我這電燈泡,就不想來了。」宋丹雲強顏歡笑。
「我女朋友?」閻浚寬這下可糊涂了,懷疑宋丹雲到底對他知道多少。不知道他是總經理,當然也不會知道他有未婚妻,不過她卻認為他有女朋友?
宋丹雲認識的到底是哪門子的閻浚寬啊?
「我想,我還是回……」
「嘆!大中,你終于來了,你真大牌,等你等得好辛苦。」閻浚寬突然站起來向門口進來的一名男子招呼u
這人跟閻浚寬差不多年紀,身高比他還矮一點,可精神飽滿一點都不輸給閻浚寬。任何人都能從他們之間的友好狀態,猜測他們的生死之交。
這就是閻浚寬的同學——蘇秉中。
宋丹雲掩飾不住歡喜、慚愧,恨不得把自己的臉給藏起來不用見人了;不過,她還是欣喜若狂的,原來都是她誤會了。
「你這小氣的,請客也只有寒酸的一餐,這地方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害我繞了幾圈才找到。」蘇秉中半開玩笑的。走近座位,才看見還有別人在,他先是有點吃驚,不一會兒又露出了解的表情︰「原來如此,我還想你今天怎麼這麼大方請我上館子,原來你就是想告訴我,你在翔龍有戀棧。」
「你別亂說話了,她是我同事,宋丹雲;丹雲,這是我在美國念書時的死黨,蘇秉中,今年三月才回來。」閻浚寬替宋丹雲介紹道。
「是比你在矽谷多撐了兩年。你這忘恩負義的,為了你,我把身上最後一點家當點當,買了機票回台灣找你,提供你千載難逢的商機,而你卻只能用這些回報我,讓我把大好的青春時光蹉跎。」蘇秉中真是個口若懸河的人,無怪閻浚寬說他每天晚上都沒覺好睡,跟這種人住在一起,是很難睡得著的。
「你是宋丹雲?」見宋丹雲朝他友好地笑笑,他接著說︰「你既認識閻浚寬,你就來評評理,他待在翔龍,是不是自甘墮落?」
宋丹雲糊里糊涂地點點頭,又猛然搖搖頭,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既然點頭了,就不要搖頭,你們果然是一對的。昨天我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逼浚寬點頭,今天早上他又跟我搖頭,前天也是,大前天也是,真不曉得何年何月,我才能說服他……」蘇秉中皺著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