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喝完,就會有。」對他來說,沒什麼得不到的,只要她要得合理,他就給得大方。「快喝!」
看著飄散氤氳熱氣的藥碗,若不是中午他走得匆忙,她也沒能逃過被他逼迫喝下的命運,而此刻她無處可逃。
墨兒按著平坦的小骯,一時眼底熱意驟起。「我不想吃糖,也不想喝藥。」啞著聲,她就是不願再喝藥,他不想要她無所謂,可是不能不要孩子?
「這是為了你好,快喝!」
她淚眼蒙,想看清他現在的模樣,卻無力看透,他話可說得發自內心?
「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我好,還是你自己?」她已經听夠了,可她不覺得他為自己著想,只覺得他在糟蹋她!
「我听不懂你說的話。」裴弁眯起眼來,她的淚眼來得不尋常。「還是你听到了什麼?」
她搖搖頭。「沒有,我只是累了,想好好休息。」
「把藥喝完,我就讓你睡。」
墨兒顫抖地伸出手接過藥碗,想知道冷漠的他,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對待她,他怎能如此殘酷,不讓她擁有完整的未來?
「裴弁,我好想要有一個家。」
她說完,在他的面前一口氣喝完那碗藥,也將愛他的心一並抹煞掉。
裴弁擰眉,將藥碗擱到一旁案幾上,撤下自己身上外衣,擁著她一塊入眠。
「我已經給你了。」他輕輕吻掉她眼角的淚,用吻膜拜她的每寸肌膚,用她熟悉的方式,釋放彼此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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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乃女乃,這是大當家吩咐要你喝下的藥。」小婢將藥碗端上,不明白近日來墨兒為何總獨坐房內,鮮少出來活動。「大當家還說,這段時間早出晚歸,無法陪著少女乃女乃,請少女乃女乃不要忘了藥該按時喝。」
「我看起來氣色很差嗎?」墨兒略帶疲態地看著前來侍候的小婢。
「呃……不會!少女乃女乃臉色紅潤,不過可能最近忙著準備過年,你看起來好像很累呢!」小婢小心說道,拍著胸脯想為主子分憂解勞。「要不這樣吧,若少女乃女乃有事就交代給小的,你好好歇一會。」
「謝謝,我會的!」她淺淺一笑,知道那丫頭的心意。
「少女乃女乃趕緊將藥喝下吧,藥涼了,可是會更苦的。」小婢順道將一盒糖遞過來。
「這是大當家要給少女乃女乃的桂花糖,真稀奇,十二月天的,桂林坊可是不賣這桂花糖的,大當家真是本領通天!」
看著那盒糖,墨兒的心隱隱抽痛,他的好、他的壞、他的一切對她而言已不再有任何意義。現在的他,對她來說,是很可惡的!她恨他的絕情絕意、自以為是,更恨他的霸道。
「將藥放下,等會再進來收碗吧!」既然他有他的手段,她也有自己的方法。
「是,那麼少女乃女乃藥喝完後,可以吃塊桂花糖解解苦。」小婢自新房退下,並未看見墨兒眼中一閃而過的火花。
四下無人,墨兒起身端起藥碗,拿了一塊桂花糖,然後走向花窗,將藥和糖一並倒進盆栽里。
他要她喝,她偏不喝!他不要孩子,她偏要!她不想再任他搓圓捏扁,她欠他的,很久之前就報答完了,她只想要有個屬于自己的骨肉,想在這世上留下與自己流有相同血脈的親人,既然他不願給,那她就自己要!
墨兒回到銅鏡前整理儀容,淡掃蛾眉,輕點朱唇,她眼中閃著照熠火光,她的幸福無須被他掌控,她的人生要自己做主,如同十二年前他說過的!一味的依靠他人,連擁有自尊的資格都沒有。
套上他最鐘愛的一件女敕桃色襖裙,戴好他最喜歡的珍珠耳飾,她將自己扮成他最喜愛的模樣,而她的心,自此以後就不是屬于他的了。
房外的小婢輕敲門扉,探進頭來。「少女乃女乃,小的來收碗了。」
「進來。你可以收走了!」墨兒綻著笑,眼底褪去先前的冷漠。
「好。」小婢將空藥碗端上,絲毫未察覺任何異樣。
「還有把那盒桂花糖拿走,分給其它人吧!」
「可是……那是大當家特地為你準備的呢!」她遲疑不決,不敢妄自取走。
「我剛剛吃了一口,那味道我覺得膩了。」
小婢皺起眉。
「是嗎?少女乃女乃,那是你最愛的桂花糖耶。」大伙都知道她的口味,每回這桂花糖一開賣,大當家一定差人帶好幾盒回來,只為讓她解解饞。
「不需要,我吃膩了。」
「那麼小的替大家謝謝少女乃女乃。」小婢只得將桂花糖給收下。
「不客氣,我和你一道出去!」墨兒捧起白瓷花瓶,嘴角漾起笑,褪下以往的溫柔。
「這花瓶要換水嗎?交給小的就行了。」小婢跟在墨兒後頭。
「不,你要做的事有好多,這點小事我自己來,下去吧!」墨兒將她遠遠拋在身後,走沒幾步又停下來,朝她交代道︰「今天晚膳後再將藥端進房內,好嗎?」
小婢見到主子那朵燦爛的笑靨,登時有些傻眼。
今天的少女乃女乃似乎變得更加風情萬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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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弁褪下外衣,輕手輕腳地爬上床鋪,夜深了,窗外似乎又開始飄雪了。他今晚本想睡在書齋內,但一想到妻子或許會因為天冷而睡不安穩,仍是回了新房。
他知道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會睡得很好,每當他張開眼,就能見到她膩在自己懷中的嬌柔模樣,總讓裴弁感到滿足。
他才躺下,一雙藕臂環上他的頸項。
「你還沒睡?」這段時間,他都這麼晚才回府,不像平時能陪她早早就寢。
「等你。」她笑得媚惑動人,燦亮眸子宛若黑夜星斗。
「這陣子我都得這麼晚歸,別等我才睡。」知道她若不是在自己的臂彎中,她總睡不好。「還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只是很想你。」她的話听來像是撒嬌。
「等這批陳酒順利出去,一切就會恢復正常,忍耐點。」撫模她如瀑青絲,裴弁看著她,問道︰「你今天的藥喝了嗎?」
「喝了,好苦。」墨兒唇邊揚起淡笑,緩緩迎上他的目光。
見她這麼說,裴弁嘴角也彎了起來。「這是為你好。」
「你只想為我好,那你呢?有沒有為自己好?」
「只要你好,我就很好。」他話聲輕柔,低沉得蠱惑人心。
她至始至終噙著笑,藕臂將他環得更緊,溫熱的身軀毫無保留地貼上他,裴弁很中閃過一絲火花。
「你不是怕冷?」軟玉溫香熨燙著自己炙熱的胸膛,讓他心猿意馬起來。
「你會陪我,所以不怕。」墨兒將小嘴緩緩貼上他的唇,她話說得好輕好淡。
裴弁笑著,掌心底傳來她細膩的膚觸,猶如上等絲綢般軟柔,他反身將她壓在身下,輾轉地親吻著她,熱烈地仿佛想將她揉進自己身體,成為他的一部分。
對她的愛,狂烈得就像是烈火般。他想愛卻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只因害怕被她瞧見那顆真誠赤果的心,所以他總是隱藏得很好,深怕泄漏太多秘密。
墨兒回應著他的吻,始終抵抗不了他的熱情,她在他的身下隱隱顫抖,失控地落入他一手營造出的溫柔中,她的眼底有淚,因為他的吻是如此的懇切熱烈,好似他真是離不開她,也放不了她,才會想徹底將她佔有。
裴弁吻去她的淚水,顯得極為小心,彷若捧著一件珍寶。
「我愛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愛你。」無論她是否相信,他只想在今晚說出放在心里已經好多年的話,那包含他既痛苦卻又掙扎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