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還沒娶!」他不甘心地道。
「可是你長得一點也不像‘哥哥’呀!我怕我女兒叫不出口。」何樹仁話才說完,向莞箹也跟著爆笑出聲,笑得差點沒氣。
「何、樹、仁——」湛言拖著長長尾音,非常不悅。
「走啦走啦!同學會老早就開始了,再拖下去,徐汪匯又要開始緊張了。」他也是因為餐點不夠,被外派到賣場采購。「為了想見你們,我老婆一早就開始到徐汪匯家做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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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其名是同學會,不如說是場大型的家庭式聚會。
湛言和向莞箹兩人站在徐家大廳內,看著身旁跑來跑去的小蘿卜頭們,還以為自己到了一間育嬰托兒所。
有的孩子一、兩歲大,有的才剛學會走路,有的還在地板上爬來爬去,看見東西就抓來塞進嘴里,咿咿呀呀不知在說什麼。
「小戰車,你們終于來了,趕快去後面的院子,大家都在那邊烤肉聊天。」徐汪匯高興得眉開眼笑。
「徐汪匯,這些都是你的孩子嗎?」少說一、二十個跑不掉,這麼一群為數可觀的小朋友,湛言不免感到心驚。
「你少胡說了,我只生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那個剛剛學會爬的,是小敏的兒子;在那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是阿志家的搗蛋鬼;而那個……」徐汪匯一會兒指東,一會兒指西的介紹,把湛言和向莞箹弄得昏頭轉向。
「原來我們班那麼多人結婚了。」連兒子女兒都生出來了,湛言差點想豎起大姆指,大家早就從當時的小表升等成人家老爸、老媽的段數了。
「不!你應該說,班上沒結婚的,只剩你和小向了。」
「楚鎬不也沒結婚?」
「但人家至少有對象,雖說半路被劫走。」那場世紀婚禮,最後演變成一則泡沫喜宴,班上不知有多少人為楚鎬的境遇感到傷心難過,有道是胳臂向內彎,面對同窗好友,大伙可是一鼻孔出氣。
徐汪匯帶著兩人來到了後院。
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已非當年稚女敕,如今個個顯得穩重成熟。
有不少人因為日子過得太安逸,身材也隨著走樣;更有少許人抵抗不了現實的殘酷,發線跟著後退……不由得讓人感嘆造化弄人呀!
見到多年不見的同學,大家驚叫連連,男人上前抱著湛言,女人則是將向莞箹圍成一圈,訝異他們倆怎會同時出現。
「小戰車!我們就知道你跟小向有一腿!」
「徐汪匯還說你沒對象,結果不也跟班花走在一起?」
「你們什麼時候要結婚?打算去哪里度蜜月?」
眾人七嘴八舌,滿嘴胡言亂語,忙著將兩人湊在一起,說得天花亂墜。
「我沒跟湛言在一起呀。」向莞箹終于突破人牆的攻擊,首先發難。
此話一出,大伙兒剎那間噤聲不語,一致看向從頭到尾沒反應的湛言,見他依然不做表示,頓時心中了悟些什麼,回頭朝向莞箹丟出一句。
「噢,你害羞呀!」
眾人異口同聲讓向莞箹漲紅臉,頻頻對湛言使眼色。
湛言嘆口氣。「是我暗戀人家,你們別誣賴她了。」
他話才說完,許多人倒抽一氣,包括向莞箹在內。
「對嘛對嘛!就說小戰車一表人才,怎麼可能行情不好呢?」
「小向,那你答不答應讓小戰車暗戀呀?」
「那叫明戀好不好!」
「不用考慮啦,小戰車看起來好像很花,但其實是個痴情種,否則怎麼可能畢業這麼久,還暗戀著小向咧?」
「哪有?不是听說當年是小向暗戀湛言嗎?」
一群人個個說得情緒激動,怎奈多年之後,版本竟有所出入,也為此而大吵起來,場面混亂不已。
「啊,夠了!吵死人了,都幾歲的人,還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嘴,小戰車和小向兩個當事人都在這兒,干嘛不問個清楚,光吵能生出個什麼籽來嗎?」何樹仁看不下去了,火氣頗大的炮轟了一頓。
呃,對喔!大家搔搔頭、模模下巴,湊熱鬧地呵呵大笑,然後場面忽地安靜,留給他們解釋的空間。
「小向,你和小戰車如果不說個清楚,大家是不會善罷干休的。」徐汪匯身為主辦人,十分樂意將眾人多年來的疑惑趁機厘清。
「我……」她支吾其詞,大家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哪有同學會演變成同學相互陷害大會!
「你們別為難向莞箹,是我先暗戀她的。」年代久遠,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當年到底是何時喜歡上她的?
或許在他耳聞向莞箹的朋友說喜歡他,又甚至是在這傳言還未流出時,他早一步喜歡上她了……只是當時好強、愛面子的他,不敢太早承認初萌芽的感情。
「原來如此呀,當時小向暗戀小戰車是煙霧彈啊!」
向莞箹默不作聲的看向湛言,意外撞見他眼里的無奈。她毫無表態,是否因此而傷了他的心?
「好啦,你們真的很煩耶!好好一個同學會,干嘛沒事搞成戳人傷口的惡斗大會?」湛言揮揮手,不想再回首過往。
反正大家都成家立業,幸福得不像話,擺明沒事做才會酸他這孤家寡人。
哼!他會高唱「單身最自由」,雖然他真的羨慕他們個個有老婆、小孩圍繞在旁邊……不過也只有一點點。
向莞箹見湛言一馬當先替自己解危,還被眾人糗得臉上無光,終于鼓起勇氣開了口。「其實,應該是我暗戀湛言才對……」
事過境遷,但該負的責任,若讓湛言一肩扛起,就太不應該了。
「向莞箹,你沒事蹚什麼渾水?」
以為可以順利將矛頭從她身上移開,她又哪根神經不對勁,硬把自己拖下去瞎攪和?
她沒再多說話,回避湛言的目光,低下頭去。
「過去的事,你還提?」湛言將她拉到身邊,輕聲在她耳旁低語。
向莞箹秀媚的眸子里有著無奈,她抿著唇,不發一語。
「啊,到底是誰喜歡誰啦?」
「你別多話,都讓我來說,反正我是男人,名聲弄壞無所謂,可你若想嫁人,就得配合我,從頭到尾否認到底。」
「是不是我的關系,到現在都讓你感到困擾?」她喜歡他,好像是多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得維護你的名譽。」換做別人,他才沒那麼雞婆,不過對象是她,他很難不第一時間跳下去澄清。
「喜歡一個人,需要什麼面子不面子的?」楚鎬的話,她充耳未聞,一心一意將愛慕他的心情不斷壓抑下來。
她以為自己成功了,並且做得很漂亮,然而當他站在面前時,向莞箹察覺到自己的心又開始動搖了。
在多年後,重新遇見湛言的那一刻起,她再度起了想告訴他自己心意的念頭。如果她真不在乎他,為什麼會對他送的花念念不忘?又為什麼還特意打電話給他,卻因他的態度冷淡,而感到沮喪難過?
如果這不是愛他,又該做何解釋呢?
「我知道或許在你心中有個牽掛的人,我很羨慕她,也同樣嫉妒她。楚鎬說得對,我沒有忘記過你。盡避如此,我還是停止不了想愛你的沖動。」她就是不夠果決,才會在感性和理性的天秤間起伏搖擺,她明曉得……他曾拒絕過自己。
「你已經有了楚鎬。」那日,她與楚鎬並肩行走,笑得比任何時候還要高興時,湛言就明白了。「哪里容得下我的存在?」
在那段青澀的青春中,她軟化在楚鎬的親吻下;多年之後的久別重逢,她也依然沉淪在楚鎬的溫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