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
「听過靈魂不滅沒……」他咧嘴一笑,難得天真無辜了起來。
邵儀鳳嘆息,終究還是落入他的溫柔中……
或許一開始的自己,根本就已經深陷而不可自拔了。只因為太恐懼愛情有一天會結束,才遲遲看不清真實的自我,是有多麼需要他的陪伴。
「真的可以嗎?那就來試試看好了。」是的,此刻的她,真的願意相信他對自己的愛情,不會有到盡頭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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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家伙竟然像空氣般消失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連半點線索都未留下?!樊京恩瞪大眼,站在黑得發亮的大門前,不死心地拚命按著電鈴。
那個姓尉的家伙!竟然近一個禮拜沒到公司報到。會議不開,不打緊!反正那家伙只負責傻笑。設計草稿不給,沒關系!旗下一票優秀的新銳設計師可以多操一點當做磨練。執行決策未解,無所謂!他能夠忍受年度總業績下滑些,因為干卿底事——他年終照領不縮水!
但是他在這禮拜中打了二十來通電話,大少爺他心一橫不知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說不接就是不接,行蹤成謎。
沒有尉璟豐坐鎮的公司,雖然不會有半點倒閉的跡象,仍舊蓬勃發展欣欣向榮,但是他樊京恩一天沒對他鬼吼鬼叫,就快得躁郁癥了。
每個要和那家伙聯絡的人都跑來找他,一天中他能接到五、六通全是找那姓尉的,加加減減一個禮拜……折合尉家親娘來電熱線,他總共接了三十多通和自己沒關系的電話!
平均一通花個五分鐘去解釋、去斡旋……整整浪費他一萬多秒的時間,將近三個多小時的工作時數……
多麼罪該萬死的浪費!樊京恩一想到這兒,手中力道果真加重好幾成,可憐電鈴的使用壽命幾乎就要終結在他手上。
身形魁梧的男人黑著臉杵在樓梯間,眉宇糾結,正努力思索究竟是要用力踹開門來?還是繼續跟手里那個越叫越沒力的電鈴奮斗?
樊京恩企圖說服自己是全天下最有耐心的人,然後很鍥而不舍地兩腳站定在原地,未將那扇阻擋在前、成為障礙物的大門給拆下來……
那個姓尉的!他可以確定要是等到那家伙出現,一定會選擇將他狠狠給掐死!他花了十分鐘又三十秒的時間去按尉璟豐他家的電鈴,而且還沒有人來應門!
電話未接、手機收不到訊號,在上樓前他還特地繞到地下停車場,去看看那家伙的車完好地停在原地後,才沖上樓來圍堵。如今依舊見不到半個人影,他不得不懷疑那家伙是不是會飛天遁地?
樊京恩挫敗得想就此放棄,踱到電梯口前,冷冽鏡面忠實反映他一臉菜色。
驀地發出一陣聲響,對面住家打開門,那開啟的速度和他面前電梯門一同進行中……然後他呆滯的站在電梯前很久,從頭到尾未漏看人家小倆口在門外的「十八相送」!
「我知道了,會好好吃藥……咳……咳咳……你到底要不要回你家去啊?」邵儀鳳忍不住翻起白眼,這家伙就如此不信任她?
「晚餐做好是叫你過來,還是端到你家餐桌上?」尉璟豐沒將她的白眼放在心上,自顧自仍巴在門前舍不得離開。
「我去你家!一塊把藥帶去,這樣行不行?」
「你確定?身體可以負荷?」雖然她的精神因藥物作用勉強恢復一些,不過臉上那層倦意還是很濃厚。
「尉璟豐,你家離我家,不過五公尺的距離,你覺得我可不可以?!」不要她一生病,就當她是什麼事也無法做的廢人好嗎?
「好,那你記得先休息一下,別再應付多余的工作。」
「我的工作什麼時候變成是多余的?」她忍不住反駁。
「請你自己斟酌!生病期間需要好好休養,必須減少不必要的壓力,這是醫生給你的忠告。」他可沒忘記先前這女人病還沒好,就繼續爬下床來工作的事。
邵儀鳳的氣焰明顯減弱下來。「知道了,你快回去對面休息。」她伸手用力一推,機警地趁他來下及反應前,率先將門給帶上。
尉璟豐簡直不敢相信她會這麼對自己,還在門口出神半天。
樊京恩懷疑自己不是有青光眼,就是產生幻覺,那個應該從七號出來應他門的家伙,竟從對面五號走出來,而且還是被一個女人給用力推出門外……
轉了身,尉璟豐聳聳肩後打算回家,卻被電梯口的黑影給嚇一跳,對方正瞠大眼,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你怎麼在這里?」他率先開口,問起那個不知何時便杵在電梯前的男人。
「來找你。」樊京恩依然留在出神狀態,不過還算能清楚回答他的問題。
「那……站在這里……有多久了?」看樣子,他應該是打算離開才是。
「你是指看見你被人用力推出門外的那一幕嗎——我半點都沒有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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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鄰居?」樊京恩看著對面一臉陶醉在咖啡中的男人,忍不住提出疑問。
「是呀。」尉璟豐淺飲一口香濃的黑咖啡,微酸氣味刺激舌尖上的味蕾,滿足的笑意留在唇邊。
見他如此干脆又不拖泥帶水,不知為何樊京恩心頭竟有一股不太妙的感覺。「你怎麼會出現在隔壁?跟鄰居借醬油?」
尉璟豐那雙帶笑意的眼,藏著一抹別具深意的銳氣,沉默地品嘗手里那杯溫熱的黑咖啡。
「我希望自己想的不會是你要告訴我的。」樊京恩在咖啡杯里舀入四匙砂糖,放下三顆女乃精球,充分攪拌後才端起杯子草率地飲落一口。
客廳里,兩個男人相互瞪眼,一方態度悠然超月兌,只是覺得對方糟蹋質地優秀的咖啡有點可惜;而另一方則拚命在心底分析剛才那幕景象,然後又灑了一匙半糖粉下去,繼續思考中。
「你應該不會是認真的。」放下杯子,樊京恩心頭發毛的感覺更加強烈。
尉璟豐的笑容明顯放大,卻還是保持沉默地享用那杯質純味美的黑咖啡。
樊京恩終于忍不住雙手抱頭。「噢!我一定是在作夢,要不然就是精神錯亂!否則怎麼會看見你開起這種玩笑來。」
「我沒有在開玩笑。」將杯子擺回桌面,尉璟豐悠閑坐在沙發里。「來找我有事?」
「你跳過我的問題,重來一次!」這家伙擺明就是想轉移目標。「她知道你的身分嗎?」
「公司最近沒什麼大事吧?」
「你還沒告訴她,對吧?」
「那些新手們應該上軌道了,可以把年度計畫重心轉到他們身上,讓他們小試身手。」尉璟豐站起身,將桌上散落的幾本國際雜志收到手里,單純交代公事。
「她了解你的工作嗎?」
「我注意到其中有幾個設計師很不錯,或許明年早春系列可以獨挑大梁。」
「不要讓當年的事件重演一遍。」見他無心自己的忠告,樊京恩按住在桌面上忙祿的手。「你有把握不再錯?舊事不再發生嗎?」
「讓我收拾桌子。」這一次,尉璟豐的語氣多了絲冷漠情緒,眼光透露寒意。
樊京恩收手,難掩怒氣。「我只是在提醒你。」
「我知道。」整理完桌面後,他打算晚點再將書報雜志一塊拿去回收。
「沒有把握的事,你不適合做。」
「我想……或許她不一樣。」他將雜志連同過期的舊報紙疊高,走到廚房欲找條繩子,將那疊書報綁起來。
樊京恩听見他的話後,臉色異常難看,臉上的青筋隱隱浮現,窩在沙發里看著他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