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不會是唐可雁和男朋友的照片吧?
綺薰好奇她點開來,相薄里一張一張,全是唐可雁與同一個男人的合照,而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是關馳!
她的丈夫。
她整個人宛若被雷劈到般,腦子昏沉沉的,傻在那兒,許久都不能動。
幾分鐘後,綺薰回過神,移動鼠標,點開唐可雁的網志,一篇一篇的閱讀著,里面翔實記錄著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包括唐可雁躺在病床上打點滴,他疲累地坐在一旁打盹的睡臉;他帶唐可雁去餐廳吃飯;他陪唐可雁去百貨公司購物︰甚至還有一則寫著關馳每月匯三萬元進她的戶頭……
綺薰像瘋了般,打開抽屜,抓出方才整理過的發票,果然上頭印列的餐廳住址和日期,與唐可雁網志上的日期吻合。他利用他們的家庭日帶唐可雁去吃飯,卻不願意回家陪她。這算什麼?她對關馳來說,到底算什麼?難怪她覺得自己與關馳相處的時間變少了,原來是被唐可雁瓜分了。他們之間究竟是單純的兄妹情誼,抑或……她厭覺到臉頰一片濕,伸手一模,這才發現淚水已不知不覺地爬滿整張臉……
第5章(1)
綺薰無助地癱坐在沙發上,原本縴瘦的體型好像一下子更縮小了好幾號,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將她吹跑。
她木然地凝視著窗外的景致,看著落日余暉,看著夜幕低垂,看著天光一寸一寸被夜色吞噬,仿佛連自己的心也跟著被吞進無止盡的黑暗里。
沒開燈的屋,很靜。
靜得仿佛就像一座空城,難道這就是他們婚姻的真面目,空洞又寂寞?
她整個人籠罩在一股昏暗的哀愁中,臉上的淚痕干了又濕,濕了又干,不曉得哭過幾回了,兩個眼圈又紅又腫。
茶幾上攤放著她從唐可雁的BLOG打印下來的網志與照片,厚厚的一疊,每一張兩人的並肩合影,都像一把尖銳的錐子,狠狠地刺進她柔軟的心,痛得教她連呼吸都費力。
唐可雁是故意的!
從模仿她的穿著打扮,到把BIJOG的網址透露給她,種種的一切,都說明唐可雁在向她宣戰,那女生也要關馳。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唐可雁開始滲入她的家庭生活呢?
而關馳的心態呢?真的單純只把唐可雁當作是妹妹,抑或摻雜其他的感情因素呢?
若是單純的兄妹關系,為什麼還會有金錢往來呢?
想想她真是傻啊,偶爾非特殊節日,關馳送她一、兩樣名貴的禮物,她就心疼得要命,不喜歡他亂花錢,體諒他賺錢辛苦,在生活上力求簡約。
結果呢?
一個月三萬元的零用錢,關馳真是大方啊,難怪唐可雁買得起各式的名牌包和昂貴的高跟鞋。
綺薰不記得自己在客廳呆坐了多久,直到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以及憲率的腳步聲,才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必馳拎著公文包,拖著疲累的步伐回到家,在玄關處褪去皮鞋,摁開燈,一室明亮,映照出她狼狽的身影。
「怎麼不開燈呢?」關馳趿著拖鞋,往沙發走近,被她憔悴失落的模樣嚇著。「小薰,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你是剛從辦公室下班,還是剛從唐可雁的住處回來呢?」
綺蒸無視于他關心的眼神,沈聲質問。
綺薰記得唐可雁的網志曾經提過,她那個「親愛的」曾到她租賃的小套房,幫忙換燈泡、捉老鼠、打蟑螂,既體貼又威猛,教她好不崇拜。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關馳對她尖銳的語氣有些不滿。
「你跟唐可雁到底是什麼關系?」綺薰失控地揚高音量。
「你今天是怎麼了?」關馳對她突如其來的怒氣感到莫名其妙。「我們是兄妹,她是我父親生前收的干女兒,有問題嗎?」
「你看看這個。」
綺薰彎下腰,把成疊的照片和網志資料遞給關馳。
必馳隨便翻閱了一下,里頭記錄的無非就是他送可雁去就診、幫忙處理一些生活瑣事、偶爾兩人約吃飯的小事。
「可雁那小妮子就是愛鬧,喜歡亂拍亂寫,當作是生活雜記。」
必馳低笑著,猜測綺薰可能誤會了兩人的關系,反正他的關太太什麼不愛,就愛吃醋。
「真的只是生活雜記嗎?」綺薰壓根兒不信。
「現在大學生不是都很愛搞什麼自拍、網志、開箱文、食記之類的嗎?」
必馳記得每回和唐可雁吃飯,她總愛先拍完照之後,才肯動筷。
照唐可雁的說法,現在BLOG盛行,連一般網友寫的食記,都會被列為尋找餐廳吃飯的參考標準。
「那一個月三萬元的零用錢是什麼意思呢?」她繼續質問道。
如果兩人之間真的沒有什麼的話,為什麼唐可雁要把那篇網志寫為「愛的零用金」,而關馳又為什麼要按月匯錢給她呢?
「我答應我父親要照顧可雁。」
必馳的聲音澀澀的,墨黑的眼底掠過一絲難堪的痛楚。
他查過父親的金錢往來記錄,以往父親都是按月給唐姨母女三萬元的零用錢,他只是按月照給而已,至于唐可雁要怎麼花用,他不太過問。
「照顧她需要一個月給到三萬元?」綺薰的口氣忍不住尖酸了起來。「唐可雁有手有腳,還有一個親生爸爸,為什麼需要你這個干哥哥每個月匯三萬元給她呢?」
綺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理解關馳與唐可雁兩人扭曲的價值觀,為什麼關馳會把照顧唐可雁視為責任,而唐可雁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
如果真的經濟上有困難,可以半工半讀,抑或申請助學貸款,她不就是在這麼艱困的環境下完成自己的大學學業嗎?
「這是我們關家的事,不用你管。」
必馳冷冷地一語帶過,不願綺薰涉入上一代的恩怨糾葛,就怕傷了父親的形象。
雖然父親在道德倫理上犯了錯,愛上了有夫之婦,但在他的心中依然崇高偉大,他賦予他生命、富裕的物質生活及完善的教育,這些都是不能抹殺的恩惠。
況且這個世界上最有資格指責父親過錯的人,是唐可雁的生父,不是任何一個人,他不要其他人以有色的眼光來評斷父親的是與非。
「你們關家的事……」
綺薰喃喃地說,嘴角牽動了一下,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仿佛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連心窩也涼透了。
他金援唐可雁是他們關家的事,那她這個關太太算什麼呢?
局外人嗎?
「小薰,我不是這個意思……」關馳一時口誤,走向前,箝住她縴細的肩膀,低沉的語氣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我是指……可雁和我,還有我父親之間,是上一代的事,你就別介入了,也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把她當作妹妹……」
「但是你們沒有血緣關系。」綺薰提醒道。
如果唐可雁是關馳的親妹妹,他寵她、照顧她,負擔她的生活開銷,她完全可以理解,但問題是,關爸爸去世後,他們什麼關系都不是啊!
俗話說︰情人的眼底容不下一粒沙。
何況他們的婚姻里還要夾一個女人呢?
並不是她太小氣,而是愛是絕對的自私與佔有,她無法和另一個女人分享同一份愛情.她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家庭,她必須扞衛自己的愛情。
「這跟血緣無關,而是我對我父親的承諾。」關馳捧起她傷心欲絕的臉龐,柔聲地安撫道︰「小薰,體諒我的處境,我有義務要照顧可雁。」
「你要我體諒你的處境,那你要不要來體會我的心情呢?」她激動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