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滿腔濃烈的感情全化為激情的渴望。
她白皙的雙腿纏住他的腰,酥麻的快感蔓延過她的全身,她紅潤的嘴唇忍不住逸出更多甜蜜的申吟。
窗外淅瀝瀝的雨水打在陽台的花架上,仿佛為兩人奏出戀愛協奏曲……
激情過後。
韋以粲走進浴室,放了一缸熱水,倒入能放松心情的衣草入浴劑,繼而踅回臥室,抱起她疲憊的身軀。
她勾住他的脖子,慵懶地賴在他的懷里。
他抱著她,兩人一起坐躺在浴白里,他由身後摟住她,讓她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兩人的長腿曖昧地交纏著。
他低下頭,吻住她濕潤的肩膀。
她舒服地躺在他的胸前,喃喃地說︰「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爸是大學教授的事?」
「沒有。」他頓了頓,低沉的嗓音有幾分抱怨的意味。「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談起你家的事。」
「你也沒有問過我。」她抓起他的手,往虎口咬了一下。
他吃痛地皺了下眉,輕訓道︰「你想謀殺親夫啊!」
「是謀殺‘前’夫。」她忍不住提醒他。
他听到「前夫」兩個字,眉頭不自覺又皺了起來,抱怨道︰「我不喜歡‘前夫’這個稱號,以後不準你這麼叫我。」
「我也不喜歡‘前妻’這個稱號,你還不是一直掛在嘴邊?」她也翻起舊賬。
「算了。」他放棄跟她爭辯,反正她口才好,他也爭不贏她。「我以前沒問過你家里的事,是因為我覺得戀愛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與其他人都沒有關系。」
現在仔細回想起,他把愛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他不知道她來自什麼樣的家庭,有著什麼樣的過去,對她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難怪一旦出現爭執與沖突,他會輕易地放棄兩人的感情。
「喔。」她輕應一聲,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你願意談它,我很樂意傾听。」他低聲地說。
「听我女乃女乃說,我爸和我媽是相親結婚的……當時我爺爺剛過世,所以就讓他們在百日內結婚。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感情基礎,還是因為在長輩的壓力之下,不得不結婚……」她回想著往事。
「總之,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媽媽就不怎麼喜歡我。我記得在念幼稚園的時候,我很皮,喜歡爬牆,有一回,我剛爬上圍牆,一個小胖子從身後推了我一把,我整個人跌到全是磚頭的深溝里……」再次憶起傷心的過往,她的聲音忽然哽咽了起來。
他將她摟得更緊,仿佛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痛楚。
「我的頭撞到磚塊,破了一個大洞,流了好多血,縫了好多針,我哭著喊媽媽,但我媽不但不理我,還訓了我一頓,說是因為我太皮了,才會受傷。只有我女乃女乃對我好,她幫我搽藥、替我洗頭……」
傷痛的淚水再度溢出她的眼眶。
思及她曾被其他的小朋友欺負得頭破血流,他的心再度揪緊。
他忍不住低頭,親吻著她的發心。
「每次只要我被欺負,我媽都覺得一定是我太不乖了、太皮了。」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繼續說︰「從小我就感覺得出來,我媽媽很偏心,只愛弟弟,不愛我,我爸爸也是,我都不懂為什麼。後來等女乃女乃過世後,他們就決定把我送出國……」
「是因為他們重男輕女嗎?」韋以粲猜想著。
「小時候,我也以為是這個原因……」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說︰「直到我十五歲那年,從美國回台灣過年時,無意中在我爸爸的書房里找到一疊情書,每一封都是用英文寫的……」
「你看得懂?」韋以粲好奇地問。
「那時我都到美國兩年了,只要不是太艱澀的單字或太專業的文章,一般的書信我還看得懂。」她解釋道。
他理解地點點頭。
「我這才知道我爸跟學校的女學生發生婚外情,而且那個時間點恰巧就是我媽懷我的時候。雖然我爸爸最後還是跟女學生結束了那段感情,但我媽好像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在我的身上……」她又難過地掉下眼淚。
這些年,她曾很努力地討好家人,不管是金錢或者是親情上,總是無止盡地付出,但換來的卻是更深的痛。
而下午她母親的那一巴掌,又再一次在她的傷痕上劃下一刀。
也許母親是婚姻里的受害者,但她是無辜的,為什麼要由她來承擔上一輩的感情糾葛?
她學不會釋然,渴望溫暖,所以當韋以粲向她求婚時,她幾乎沒有片刻猶豫,立即跟他前往賭城結婚。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是因為她太寂寞了,太渴望家的溫暖,以為結了婚,她就會擁有屬于自己的家。
「你是無辜的,你沒有錯……」韋以粲把她摟得好緊,柔聲地哄慰。
「我不喜歡被拋下的感覺……我不喜歡一個人……」她痛苦地低嚷著。
「小曦,你有我,你不是一個人。」他堅定地承諾著。
「嗯。」她點點頭,用手掬起水,洗去臉上的淚水。
兩人泡完澡後,他用浴巾包起她的身體,將她抱出浴白,平放在大床上。
他讓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拿起吹風機,吹著她被水浸濕的長發。
她像個孩子般撒嬌地賴在他的懷里,享受他的寵溺。
原來被照顧、被疼愛,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
暖烘烘的吹風機,仿佛不只吹干了她的頭發,也煨暖了她的心。
她慵懶地閉上眼楮,枕在他的腿上,睡著了。
韋以粲關掉吹風機,凝視著她無辜的睡顏,拉起被毯蓋在她的身上。
聆听了她苦澀的過去,讓他更懂得如何愛她。
他俯,在她的頰畔印上一個吻,柔聲地承諾道︰「以後,你心底的傷由我來療愈,讓我當你的止痛藥……」
是的,他想當她的止痛藥。
讓她受過的傷,不痛、不痛……
第8章(1)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這是韋以粲對汪曦真最虛心的認錯,也是最虔誠的懇求。
韋以粲為了要兌現自己的承諾,開始對汪曦真展開了串的甜蜜追求,首先是一天一束花。
從各色的玫瑰花,一直到桔梗、郁金香、香水百合等,以鮮花攻勢高調地宣誓主權,幾乎全辦公室的人都曉得「韋旭光電集團」的執行長正對汪曦真展開熱烈的追求,兩人因公事而譜出戀曲,教所有意向的女職員欣羨不已。
但大家不曉得的是,兩人三年前曾在紐約有過一段婚姻。
對于韋以粲的復合提議,汪曦真沒有拒絕,也沒有馬上答應。
在兩人重逢、歷經了這麼多事後,讓她回想過去,一段婚姻的觸礁,絕對不是單方面的問題,而是雙方都有過錯。
當時的他們都太過驕傲,不肯低頭,只想當愛情里的贏家。
豈知,愛情里,兩人在一起只要是幸福,都是贏家;如果兩人在一起,只會不斷傷害對方、以折磨對方為榮,那麼全是輸家。
曦真望著擺放在窗台上那一束束驕艷的花卉,火紅的玫瑰、內斂香郁的香水百合、高雅的桔梗,仿佛在爭奇斗艷般。
叩、叩!辦公室響起一串清脆的敲門聲。
「請進。」汪曦真揚聲道。
「曦真,要走了嗎?」同事易曉芃打開門,探身問道。
「等一下,我收拾一下東西。」汪曦真走回辦公桌前,將電腦里的資料一一存檔。
易曉芃在桌邊,凝看著窗台前的花束,忍不住打趣道︰「我看你的辦公室快可以開一個花博展了。」
易曉芃拿起一束玫瑰花,湊到鼻尖,嗅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