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是替映雨打的,打你的狼心狗肺……這一拳是替妮妮打的,打你的不負責任……」
瞿牧懷吃痛地皺起眉頭,嘴角滲出血漬來。
「你這家伙背著映雨偷腥,還敢大聲說話,既然已經和她結婚,也有了小孩,為什麼要傷害她?」瞿牧懷用力地掙月兌他的鉗制,義正詞嚴地數落他。
「等等……」衛達熙退開來,不停地喘息。「你說誰和誰結婚?什麼小孩?」
「你不是和映雨結婚,還生了一個小孩嗎?難不成你沒和她結婚,讓她當未婚媽媽?」瞿牧懷拭去嘴邊的血漬,怒氣騰騰地瞪著他。
「她的確是未婚媽媽沒錯……」衛達熙趁他沒有防備,又往他的臉上揍去。
「不要打了!」卓珊珊大聲勸架,擋在兩個男人中間。
餐廳里的服務生听見扭打聲,趕緊過來將兩個互揍得鼻青臉腫的男人架開。
「你這家伙居然讓映雨當未婚媽媽,為什麼不和她結婚?」瞿牧懷怒火中燒。
「我喜歡的人是珊珊,又不是她,干麼要和她結婚?」衛達熙不服氣地吼道。
「不喜歡她,還讓她生孩子!」瞿牧懷抬起腿,作勢要踢他,被服務生架開來。
「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我的!」衛達熙氣急敗壞地說︰「不知道是哪個家伙,明明離婚了還讓她懷孕,懷孕後又不認帳。」
瞿牧懷頓時愣住,難不成——映雨的小孩是他的?!
「那為什麼小孩叫你爸爸?」瞿牧懷在疼痛中醒悟過來。
如果是他的小孩,為什麼她要躲起來,不來找他呢?
「這個世界上是不準單身男子先當干爹,實習該怎麼當個盡職的好爸爸嗎?」
「Jerry,你還好嗎?」一名跟他同行的干部听見爭執聲,趕過來關心狀況。
卓珊珊撫著抽痛的額際,打電話給映雨,告知她,妮妮的正牌老爸和實習干爹在餐廳里打起來了。
餐廳里的櫃台人員在顧客發生爭吵的第一時間,馬上打電話報警,連絡警方處理。
半晌,幾位警員將肇事的瞿牧懷和衛達熙帶回警局,這場紛亂終于告一段落。
映雨在家接獲通知後,趕到警局關心情況,在她的勸解之下,衛達熙決定與瞿牧懷達成合解,不提告訴,就當是誤會一場。
出了警局之後,卓珊珊開車送衛達熙回家,而瞿牧懷則堅持跟著映雨返回她的住處。
兩人進入公寓後,映雨招呼他坐下,從冰箱里取出冰塊,用棉布包裹著,冷敷他腫脹的眼角。
「會有點疼,要忍耐一下。」映雨輕聲地說,眼神飄忽,沒有勇氣迎視他犀利的眼神。
「你是不是該解釋整件事情的經過?」瞿牧懷抬起她小巧的下顎,強迫她面對他,要她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不準閃躲。
「你想先知道哪一部分?」面對他又慍又怨的眼神,她無助地咬著下唇。
「妮妮到底是誰的小孩?」他直接問重點。
「你的……」她垂下臉,不知如何是好地盯著他襯衫上的鈕扣。
「該不會是那一晚——」瞿牧懷隱忍發火的沖動,想到她一個單身女子,提著行李遠赴洛杉磯,獨自承受生育的艱苦。他不知道該為她的愚蠢狠狠地打她的幾下,以示懲罰;還是該摟住她,憐惜她所受的苦。
她怯怯地點點頭。過往親昵纏綿的畫面涌上腦海,令她耳根一陣灼燙。
「為什麼不來找我?」他激動地追問,牽動嘴角的傷口,又滲出血漬來。
映雨連忙抽起面紙,抹去他嘴角的血痕。
「我怕造成你的困擾,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她眼神柔柔地望著他。「我擔心你還是無法解開心結,如果強硬要求你照顧我們母女,這對你來說太不公平。」
「誰說我還恨著你父親!」他激動地澄清。「在你發生車福的時候,我就對過去的一切釋懷不再恨他,否則我不會在你車禍之後,負起照顧他的責任。」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我離婚?要謊稱我們沒有關系?要讓我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呢?」她越說越激動,水眸中泛起淚光。
「我跟你離婚是害怕自己不能給你幸福、害怕自己又會傷害你……」
他捧起她的臉龐,低聲地說︰「我毀了你父親在你心中的形象,又弄垮他的公司,害得他發病住進醫院,又間接害你出車禍。我的固執與愚蠢,讓我做錯了這麼多的事情,徹底地干擾你的人生,我有什麼資格再留在你的身邊?」
「說我是大傻瓜,你自己才傻。」她感慨地說︰「想要留在心愛的人身邊,哪需要什麼資格呢?關于那些陳年恩怨,你很固執,但我爸也有不對,要怎麼分得清誰對誰錯呢?」
「那我都承諾會好好照顧你,會好好珍愛你,你為什麼要留書出走?」最可惡的是,她竟徹底消失了五年。
「我以為當時你只是同情我,擔心我無法承受喪父之痛,所以才安慰我…」她自責地咬著下唇。
「你這個小傻蛋,讓我不知道該狠狠地揍你一頓,還是該深深地吻住你!」瞿牧懷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她粉頰一陣灼燙,慌亂地移開視線。
「我想你最好先上點藥,免得額角又流出血。」她站起身,走到櫃子前取出醫藥箱。
瞿牧懷跟在她的身後,圈住她嬌柔的身軀,將她緊緊地貼向他的胸膛。
「我好想你……」他低頭附在她的耳畔,輕輕低喃。
「映雨,我好想你,我實在無法想像是怎麼熬過來的,你竟然躲了我五年……」
「對不起……」這段日子她也好想念他。
「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的嗎?只能不斷地想你,想你吃飯了沒?想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她旋過身,捧住他的臉,「我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也把妮妮照顧得很好……」
「你這個傻瓜,我不準你再逃開,我要二十四小時都把你拴在身邊才行。」他霸道地宣示。
「我才舍不得離開,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離開了。」她環住他的腰,偎向他的胸膛。
「映雨,我們結婚吧!」他溫柔地瞅著她。
「那我們該怎麼跟妮妮說,她必須參加爸爸和媽媽的婚禮。」這是她最先想到的問題。
「你先想想要怎麼介紹我們見面吧!」他忍不住彈彈她的額角。
「她很愛問東問西,到時候我一定又會答不出來。」她睜大無辜的眼楮,向他求援。
「誰叫你沒事要逃開,害我錯失陪她成長的機會。」他忍不住數落,抬起她小巧的下顎,眼神溫柔地凝視她。
「映雨,我愛你,這一次由我來愛你,由我來彌補你心中的傷痕,由我來付出。」
「好……」她輕輕地點點頭。
他俯身將甜柔的吻覆在她紅潤的唇上,用行動來傳達他的感情。
她閉上眼楮,貼向他的胸膛,親昵地與他纏吻,在這一吻中,深刻體會愛情的滋味,不只有甜、也有苦,也有讓對方幸福的責任。
在誤會冰釋的那晚,瞿牧懷決定親自下廚,只為了討好今晚的小鮑主,而映雨則到安親班接女兒妮妮下課。
妮妮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吊帶裙,扎著兩條發辮,讓映雨牽著她進門。
「媽咪,你說等會兒有人想認識妮妮喔?」她一派天真地說︰「但是爹地說不能跟陌生人說話,他說妮妮長得太可愛,會被拐跑。」
瞿牧懷在廚房里听到開門的聲音,將爐火關熄。走到客廳里,看見一大一小的身影,心中一陣莫名的感動。
他作夢也不敢想像,自己竟會有一個家,一個屬于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