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狀況不好的小姐……」齊定浚猛然一驚,難不成是綺幽?
他早已知道她月初就回到台灣,還知道她在「蘭心花舍」上班,因為每天上班前他都會坐在車里,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觀察她生活的情況。
看著她對客人微笑、看著她喂養流浪狗、看著她和店員談話的姿態,她看起來是有些消瘦,並沒有精神異常的模樣。
『齊先生,要不要報警?』管理員問道。
「不用,我馬上回去看看。」齊定浚收線後,回頭向瞿牧懷說︰「我有點私事要處理,我們再電話聯絡。」
隨後,兩人一同步出辦公室。
齊定浚開著車在雨幕中奔馳,來到位于森林公園附近的大廈。
雖然他已經把這間公寓送給綺幽,但這三年來,他委托清潔公司每周上來打掃一次,始終維持過去的擺設,仿佛屋子的主人只是出門旅行,隨時會回家。
進入公寓後,他伸手打開燈,看見地板上迤邐著一排濕漉漉的腳印,他循著腳印來到臥室,看見綺幽全身濕透地躺在床上。
「綺幽……」齊定浚坐在床畔,小心地撥開她臉上濕淋淋的長發,露出一張蒼白的容顏。
她瘦了,比三年前更加的縴瘦,齊定浚不敢想象,當初怎麼舍得放手讓她一個人去了那麼遠的地方。
而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連只字片語都不曾捎給他。
幸好,他一直和藍怡真保持聯絡,每年都準備機票和旅費請她去法國陪綺幽,他也能藉此得知綺幽的狀況。
這次也是他請藍怡真打電話勸她回來,她逃得太遠太久,是該回來他身邊的時候了。
「綺幽,你穿著濕衣服會感冒……」齊定浚輕聲地喚著她的名字,看她全身淋得濕透了,難怪會被管理員誤以為精神狀況不佳。他扶起她嬌縴的身軀,褪去濕透的外套,找來干淨的毛巾為她擦拭長發。
綺幽迷蒙地睜開哭腫的眼楮,難以置信齊定浚竟然就坐在床沿,喃喃地說道︰「我一定是在作夢……又是在作夢……」
餅去三年里,她不知道作過幾次的夢,夢見他又回來她的身邊,但夢醒後,淒涼無依的感覺令她更寂寞、更害怕。
「綺幽,你不是在作夢,我真的回到你身邊了。」齊定浚疼惜地撫著她的臉龐。「睜開眼楮看看,我是真的在你的面前。」
她再次睜開眼楮,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他是真的在她的眼前,他手心里的溫度還是那麼溫暖,令她依戀不已。
驀地,她回想起與齊定杰的談話——他現在還來這里做什麼,他不是要和魏伊娜結婚了?
她霍然格開他的手臂,掙月兌地爬下床。
「綺幽……」齊定浚扣住她的手肘,反身將她牢牢地困伏在懷里,禁止她再離開。
「你放開我……」她痛苦地掙扎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你沒有資格這樣踫我……」
「回來我的身邊,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讓你離開……」齊定浚捧起她滿布淚痕的小臉,將千言萬語全化成真切的吻,熱情地與她纏吻。
他火熱的唇覆住她的嘴,貪婪地吞噬她的美麗,奪取她的呼息,深深地將她壓陷在床墊里。
她在纏綿的親吻中喘息,無力抗拒他的擁抱,只能任憑他解開她胸前的鈕扣,感受到他熾熱的體溫和男性氣息貼在身前,令她想不顧一切地佔有他的擁抱。
但擁抱過後呢?他還不是會回到魏伊娜的身邊,片刻的溫存只會換來更苦澀的痛楚。
餅去一千多個漂泊的日子告訴她,就算她把自己放逐到天涯海角,但是她的心還是一直系在他的身上,未曾離開。
情痛的淚水溢出眼眶,她無法自制地啜泣了起來。
他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輕聲安慰。「別哭了……」
「為什麼還要來打擾我的生活,連讓我哀悼最後一次都不肯?」她只想一個人在他們愛情開始的地方,好好地痛哭一場。
「你不想回到我的身邊嗎?」齊定浚輕輕地用指月復揩去她臉上的淚水。
「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們根本就回不去……」她淒楚地苦笑道︰「你已經要和魏伊娜結婚了,身邊根本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你听誰說的?」齊定浚臉色一怔,上個月父親又再提了一次齊、魏聯姻,他沒有正面拒絕,只為了在下個月的會議上乘機扳倒他們。
她推開他,拉起被單遮住臉,沒有勇氣看他,低聲地說道︰「今天我遇到齊定杰,他告訴我你要和魏伊娜結婚了,希望我不要再去打擾你們……」
齊定浚沈下臉,隱忍著胸臆間燎燒的怒氣。
這幾年,他總是克制自己忍耐他們的所作所為,誰知道他們為了滿足對權勢的,竟又打算將她再次從他的身邊逼開。
「對不起,我不夠大方,那種祝福前夫再婚快樂、白頭偕老的話,我說不出口。」她苦澀地說。
齊定浚扳過她的肩膀,強迫她迎視他的眼楮,堅定地否決。「我和魏伊娜永遠不會有婚禮,而且我也不是當年的齊定浚,不會再受制于他們……」
「什麼意思?」她瑩亮的眼里布滿疑惑。
「我很抱歉當年把你卷入我和父親的戰役之中,讓你受盡委屈。不過,現在我已經成功了,我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你,你再也不必擔心害怕、也不用再委曲求全。」
「我不懂……」她困惑地皺起眉頭。
「在你發生意外之後,讓我意識到如果我沒有足夠的力量與權勢跟父親抗衡,那麼我永遠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處處受制于他,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
齊定浚深情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繼續說道︰「所以,當你提出離婚的要求時,我只好忍痛讓你離開,看著你一個人孤伶伶地遠走他鄉。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成功,創造一番屬于自己的事業,然後再把你帶回來……」
「對不起,當年我不夠勇敢……」她柔聲地說道。
「是我要向你說對不起,不該讓你吃了那麼多苦。」
她伸手圈住他的頸項,投入他的懷里。「不是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綺幽,你知道你對我很殘忍嗎?」他撫著她的長發,低聲抗議道︰「你怎麼可以連一點音訊都不肯給我?」
「我怕你已經不愛我……更怕造成你的困擾……」她軟軟的聲音由他的頸窩中傳出。
「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他捧起她的臉,哀怨地說道︰「我只能不停地、不停地想你,想你在巴黎一個人過得好不好?想你吃飯了沒?天冷了有沒有多加一件衣服?」
她將臉貼近他的胸口,不敢相信她是怎麼獨自撐過沒有他的日子。
「每隔半年,當我處理完手邊的工作,就會飛去巴黎看你。因為怕打擾你的生活,所以我只能遠遠地隔著一條街,看你在美術館打工、在學校上課、在公園喂鴿子、在廣場替觀光客畫畫……」
「原來我在巴黎看到的不是幻影,你真的來過。」
「還有看著你被其他的男人搭訕,恨不得沖向前將他們踢走。」齊定浚咬著牙從唇縫里進出話來。
她輕笑著,投入他的懷里,軟軟地撒嬌。「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他傾身重重地吻住她,四片唇辦熱情地熨貼,渴望用最親昵的擁抱傾訴對彼此熾熱的情感和濃烈的相思。
他把對她的愛全都化成灼熱的吻,落在她顫抖的唇、翹挺的鼻尖、性感的鎖骨,吸吮出一圈圈的吻痕,烙下屬于他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