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單純的討厭你,不想跟你生活在一起,這樣也不行嗎?」她佯裝蠻橫地扯開嗓子低吼。
「……好,那我們約個地點見面,我把支票拿給你。」
「我不想見你……」她捏緊裙擺,不準自己哭出聲來。
‘但是我想見你!相不相信,即使要翻遍整個台灣,我也會把你揪出來,到時候我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安至雍耐心用盡,撂下狠話。
「你、你找不到我的!」
「你可以試試看——」
語涵等不及他把話說完,便慌亂地掛斷電話。
她抹掉臉上的淚水,拖著行李箱,卻不曉得該往何處去?
回娘家一定馬上會被他逮住,到時候兩人簽訂契約婚書的事一旦鬧開,只會把離婚風波擴大,鬧得滿城風雨。
也不能投靠書穎,她是他的員工,肯定會第一個出賣她。
望著街上霓虹閃爍、熱鬧唁一囂的景況,她突然覺得好寂寞、好淒涼……
由于安至雍在派對上收到溫語涵傳來的「離婚簡訊」,所以便在保全人員的護送下,匆匆奔出飯店,把整個慶功宴的場子留給他和張書穎等人收拾,害他今晚累得半死。
應付完難纏的記者和賓客後,爾東臣拖著疲憊的步伐返家,卻在門口發現一個拖著行李箱的女人,正倚在牆邊。
「語涵?你怎麼會在這里?你知道老大在找你嗎?」爾東臣揉了揉眼楮,還以為是自己喝醉了,出現幻影。
「我知道……」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想,安至雍應該想不到她會躲到阿臣這里來。
爾東臣掏出手機想通知安至雍,卻被她阻止。
「阿臣,你就看在咱們是同學的分上,收留我一下嘛……」她抬起泛著淚光的小臉,定定地瞅著他。
「別鬧了,你是老大的老婆,我收留你,要是被他懷疑是第三者該怎麼辦?我一世英名、辛苦打下的‘純情美男子’形象會毀于一旦的!你就別害我,乖乖回老大的身邊去吧!」他皺著眉心,苦口婆心地勸著。
唉!書穎說的沒錯,他們夫妻倆還真是「麻煩制造機」,簡直把婚姻當成兒戲,完全沒意識到結婚可不是他們小倆口的事,而是安、溫兩家的大事。
哪有人會貪圖一個月三萬元的薪水,就草率地簽下結婚證書?偏偏語涵就是這種人!
語涵垮著一張俏臉,豆大的淚珠如雨下,哽咽道︰「我知道,現在我左耳聾了,是殘障人士,所以你們都嫌棄我……好,我走……我們之間的友情就到此結束……」
見她拉起行李箱,轉身踏步要離開,爾東臣趕緊上前制止。
「語涵,我不是這個意思啦,你千萬不要誤會……唉,好吧好吧,有什麼話咱們進屋再說。」他拗不過她,開門讓她進屋。
爾東臣倒了一杯溫開水給語涵,並拿出一條溫熱的毛巾讓她擦干臉上的淚漬。
「先說好,我只是讓你進門而已,還沒有答應要收留你喔!你先把委屈說出來,我再想想要怎麼幫你?」他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看著她哭紅了眼,仿彿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她抽噎道︰「……他不愛我……安至雍他不愛我……他對我好,只是因為我左耳聾了,有了殘缺,他是同情我而已……」
「怎麼可能?老大要是不愛你,怎麼會砸下大筆錢,租下101的廣告牆示愛呢?」阿臣納悶道。
「是真的!」她吸吸鼻子,喝了一口水。「他會對我好,全是因為覺得虧欠我,而且他還親口對傅喬雅說,如果不是因為我受傷,耳朵聾了,他一定會接受她的感情——」
「等一下!暗喬雅又是誰?你們的婚姻關那個傅喬雅什麼事?」他打斷她的活,听得一頭霧水。
「傅喬雅是安至雍的高中同學,是‘傅氏企業’的總經理,也是‘茉莉物語’的贊助商。她很喜歡安至雍,還曾經跟他表白過,說不在乎他結婚與否……」
「結果呢?老大怎麼說?」阿臣追問。
「他說我是他的責任,還說如果沒有發生這場意外,他早一點明白了她的感情,一定會接受她的,所以……我才會傳離婚簡訊給他。我要成全他跟傅喬雅,我不要當他的責任,拖累他。傅喬雅才是襯得上他的女人……而我……什麼都不是……」她難過地將臉埋入掌心中。
「想不到老大是這種人,真是太過分了!」阿臣從她斷斷續續的談話中,拼湊出整件事的始末,明白了她的委屈。基于同窗多年的情誼,當然和她同一個鼻孔出氣。
驀地,電鈴響起,中斷了兩人的談話。爾東臣站起身,往門上的貓眼探去,只見到安至雍單手插在西裝口袋里,猛撳門鈴。
「是誰?」語涵小聲地詢問。
「是老大!怎麼辦?你要和他當面把話說清楚嗎?」阿臣轉過頭來問道。
「不要!我現在不想見到他!」她拚命搖著頭,慌亂地站起身,拖著行李箱在客廳里打轉。「我要躲起來,我不能讓他找到……」
「他現在就在門外,你要躲到哪兒去?」
「嗯……你房間!」她推開房門,把行李箱塞進床底下,拉開衣櫥的門,整個人縮進里頭,雙手合十地祈求道︰「你千萬不要說我在這里,求求你,我不想見到他……」
阿臣見到她柔弱無依的模樣,心便軟了幾分,再說他明天下午就要搭飛機前往上海,暫時先讓她住在這里應該沒有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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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至雍站在爾東臣的公寓外頭猛撳門鈴,他打過數通電話給溫語涵的好友,詢問其下落,但都沒有找到她。
現在只剩下爾東臣家里最有可能了,因為兩人是好朋友,而且他明天就要搭機去上海拍廣告,最有可能收留她了。
「老大,這麼晚了,你怎麼會跑來呢?」阿臣拉開門,對于他的造訪佯裝驚訝。
他格開阿臣,跨步進屋,說道︰「我老婆人呢?」
「咦?語涵不見了嗎?」阿臣假裝對兩人的爭執一無所知。
「我知道語涵在你這里,你少在我面前演戲了。」他環視客廳一眼,發現茶幾上有兩個杯子和一條毛巾。照理說,他一個人不可能用到兩個茶杯的。
「老大,你別開玩笑了,語涵怎麼可能在我這里呢?我剛從慶功宴回來,忙著應付記者,哪有時間跟她聯絡?」
他沉著一張俊臉,凜聲警告道︰「阿臣,窩藏別人的老婆是有罪的,當心我告你妨礙家庭,讓你名譽掃地!」
阿臣垮著一張俊臉,一邊是老板,一邊是好友,幫誰都讓他里外不是人。
「如果你想繼續你的演藝生涯,最好老實招出語涵的下落。」他越過阿臣,一一打開他屋里的每一扇門,尋找她的蹤跡。
「老大,你這是在威脅我?」阿臣跟在他的身後,深怕她被他揪了出來。
「必要時我還可以恐嚇你!」他站在阿臣的房里,思忖著她能躲到哪里去?
「老大,你們是契約式婚姻,你娶她只是為了取得「星頤’的經營權和股份,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而語涵又想走,你既然不愛她,就讓她離開嘛,何必一定要找到她呢?」阿臣是少數幾個知道他們結婚內幕的人。
「誰說我不愛她的?要是不愛她,我何必大費周章地娶她回家?」他駁斥道。
「你娶她不是因為安爸逼婚,和自身的利益嗎?」
「就算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被逼婚,我也要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娶個討厭的女人回家干麼?是嫌活得太膩,要互相折磨彼此來減壽嗎?」他耐心盡失,狺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