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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老公 第24頁

作者︰艾蜜莉

她已經將近一個多月沒有收到立軺的消息了。

以往,立軺都會利用網路郵寄信件與她聯絡,報告近況。但是,最近無論她寫再多封信,都遲遲不見回音……

必行漠沉穩的腳步聲蕩進她的耳里,她循聲望去,對上了他陰霾的俊臉。

「為什麼立軺的琴會在這里?」她屏住氣,等待他的答案。

他掩上房門,深深注視著她縴弱的嬌軀,思忖著她能承受住多大的打擊?

謗據阿武從英國呈報回來的消息,他們在案發現場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卻一直沒有找到商立軺的身影,因此,他們研判商立軺可能在與杰森的槍戰中,摔落湍急的河里,溺水身亡了。

所以,阿武只好盡可能地將商立軺的遺物運送回國,並且費盡心力才從二手琴行里找到這架畢業後被他賣掉的鋼琴。

他深邃的眼眸閃著陌生又駭人的光芒,整個人浸婬在強大的惱恨當中。

必行漠的沉默令她感到恐懼,一股寒氣緩緩從她的腳底竄上來。

她撫著琴身,晶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瞅著他,臉色蒼白地質問道︰「為什麼這架琴會在這里?我認得這架琴,它是我送給立軺的生日禮物。」

明明室外陽光燦爛,怎麼她竟像是摔進冰窖里般,覺得有陣冷寒從腳底爬上了她的身體?

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她的心問,令她不安。

她沖上前,揪著他的前襟問︰「為什麼最近一個多月,立軺都沒有回訊給我?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必行漠環住她的縴腰,柔聲說︰「芷瑤,你冷靜一點,听我說——」

「告訴我,立軺人在哪里?」

「他……死了。」他喑啞的聲音飽含著無限的悲慟。

商芷瑤的心口仿佛被轟開一個洞,整個人都空掉了。

血色從她的臉上消失,眼神也空洞的找不到焦距。

立軺死了?

她在這世上唯一的手足死了?!

他撫著她蒼白的臉龐,柔聲安慰道︰「芷瑤,對不起……」

傷痛的淚水無聲地溢出她的眼睫,滴落在他的手腕上。

她渾身顫抖地說︰「你說謊……立軺怎麼可能死掉呢?你在騙我的吧……」她漾出一抹虛弱的笑容,輕斥道︰「這個笑話不好笑,也很無聊,我討厭你開這種玩笑……」

他難過地捧起她心碎的臉龐。「這不是玩笑話,立軺在執行任務時受了槍傷,據說後來摔進了河里。我派阿武和大飛仔細地搜尋過,但並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意思就是說,立軺雖然摔進了河里,但並不一定死掉了,對不對?他泳技很好的,有可能還活著……我要去英國找他……幫我訂一張飛往英國的機票,我要馬上出發!」

芷瑤甩開他的手,邁開虛弱的步伐,越過他的身畔,卻被他—把攔住,撈進懷里。

必行漠緊緊地環抱住她的身軀,怕她承受不住打擊,暈厥過去。

「你冷靜一點,阿武和大飛已經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找到他的身影,連附近的醫院病患名單也查過了,確定沒有他的下落。照道理說,他受了槍傷,要是還活著,理應要就診的……但是卻沒有他的任何就診記錄。」

難受地閉上眼楮,她感覺胸臆間仿佛壓了一塊巨石,沉重得教她喘不過氣來。

她好像快要窒息一般,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又彷佛有一把利刀戳刺進她的胸口,汩汩的鮮血噴溢而出,傷與慟,在她的心間蔓延開來,吞噬了她的理智。

必行漠推敲過各種可能,但所得的結論都指向死亡。

「……就算死了,也應該要有尸體,不是嗎?」她抬起被淚水淹沒的大眼,傷心欲絕地看著他,問道︰「立軺的尸體呢?」

「對不起,沒找到。」他歉然地垂下眸。

「沒找到?那你怎麼能斷定他死掉了呢?你們分明是在詛咒他!我要自己去英國找他!」

「要是他活著,阿武早就把他押回來了。而且……要是他活著的話,他會不跟你聯絡嗎?」他捧起她淚痕斑駁的小臉。「芷瑤,他回不來了……你要勇敢地接受現實,它就是那麼殘酷。」

她激動地掄拳捶打著他結實的胸膛,像瘋了般地怒吼著。「關行漠,你是個大騙子!你不是告訴過我,只要我願意嫁給你,你就能保護立軺的安全嗎?」

「對不起。」他知道再多的道歉,都不能彌補悲劇的發生。

「我才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把立軺還給我!把我弟弟還給我——」她聲嘶力竭地吼著,小臉脹紅成一片。

必行漠摟住她的腰,任憑她的拳頭落在他的胸膛上,不閃躲也不阻止。

如果這麼做能教她的心里好過一點,他甘願承受。

「立軺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失去他……我答應過爸爸和媽媽,我要好好保護他的……」

「對不起,我違背了我的諾言。」她的話令他的心難受地揪結著。

情感上的悲慟超越了理性的思緒,令她陷入混亂的瘋狂中。

她停住手邊的動作,抬起頭,隔著心碎的淚幕瞅著他,說︰「我才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把商立軺還給我!你听懂了嗎?你說過的,只要我嫁給你,只要我的心和人屬于你,你就願意守護他的安全!你說過的——」

她撫著自己痛到幾乎喘不過氣的胸口。「我履行了我的諾言,我把自己最純真、最美好的一切,全都獻給了你,你是不是也該執行你的承諾,把商立軺還給我?還給我一個會對我鬧脾氣、會彈鋼琴的商立軺!」

「……很抱歉,我沒有辦法。」他低啞的嗓音里飽含著痛苦與挫敗。

如果可以,她人生的傷慟與不幸,就全交由他來背負吧!

他甚至願意用所有的財富與權勢去交換,只要她能幸福與快樂。

「你可以的,你是關行漠,你無所不能……」她竭盡力氣地吼著。

「芷瑤,他死了,我沒有辦法把他還給你,遺憾與不幸已經發生了。」他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傳進她的心里。

芷瑤難過地捧著臉,痛哭失聲,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柔陽寸斷。

她受夠了命運無情的撩撥,受夠了生離與死別的折磨,受夠了一次又一次椎心的折磨。

每一次,她都要用盡許多心力與時間去愈合命運所留下來的傷口。即使結了疤,傷痕依然存在,在午夜夢回,寂寞淒冷的夜晚,提醒著她有多麼不幸與孤單。

「為什麼死掉的人會是他……偏偏是他……」她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光似的,癱軟無力。

必行漠眼明手快地撈住她往下墜的身子,緊緊地環在自己的懷里。

「不可以是他……這個世界上,我只剩下他一個親人而已……」她悲愴的聲音從捂著嘴的指縫里傳出來,令關行漠的眉心揪皺著。

他心疼地撫著她因啜泣而抽搐的肩膀,恨不得能代她承受這一切。

「芷瑤,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不是孤單一個人,你還有我。」關行漠將臉埋在她發間。

「你不是我,你永遠都不能體會一無所有的痛苦……我爸媽墜機意外身亡時,我連他們的遺體都無法領回,現在立軺也是一樣……我連悼念他們的遺物都沒有……」她哭吼著。

「芷瑤……」他緊緊地抱住她,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體內,好好地撫慰她心里所有的悲慟。

驀地,她眼前一片空白,整個人暈厥在他的懷里。

必行漠攔腰抱起她,走出起居室,將她平放在床榻上後,連忙打電話請家庭醫生來看診。

他坐在床沿,撫著她蒼白的容顏,細心地替她蓋好被子,拿著溫熱的濕毛巾拭著她臉上未干的汗漬,一種愛到幾乎心痛的感情揪住他的心。他沒料到他會愛得這麼深,深到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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