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她怎麼會拒絕掉康達爾這個鑽石級的金龜婿呢?
愛情和流星一樣,最可預測的就是它的不可預測性。
梁景岩完全沒有預兆,就這樣攻陷了她的芳心,教她迷陷失守,耽溺在溫柔的寵溺里。
她下了捷運,步出甬道,來到他的舊公寓前,撳鈴等待鐵門滑開。
唉!她放棄了住在華盛頓豪宅的機會,窩在這棟老公寓里替一個整天閑晃的男人洗衣做飯,不曉得是對還是錯?
看著停在巷口的銀色凌志跑車一眼,她頗為納悶,梁景岩住在這種舊公寓里,卻開著價值兩、三百萬的名車,會不會太闊氣了?
半晌,鐵門滑開一條縫隙,她推門而入,直接步上五樓,進入他的寓所。
「我肚子快餓死了……」梁景岩伸著懶腰,坐在沙發上。
唉!為了「景星珠寶」在台灣成立的第一個據點,他特別設計了一款「亞洲限量」珠寶,要在開幕酒會時展覽出售,希望藉此攻佔台灣的珠寶市場,而此款珠寶的主題就是以流星為主。
那一夜,他和她在山上看星星,看著她美麗的眼眸閃爍著孩子般純真興奮的光采,瞬間激發了他的情感和創作的靈感。
「嘿!梁景岩,你真以為自己是大爺嗎?」她月兌下高跟鞋,放下食材,走到他的身側,數落道。
「如果我是大爺,你就是押寨夫人!」他漾出一抹無害的笑容。
她哼了一聲,伸手撫著他的額頭。「退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肩膀好酸、好疼啊!」唉!這里沒有專業的設計桌,窩在書桌前繪圖,累死他了。
「感冒時肩膀酸痛是常有的事。」她拍了一下他的肩頭,起身。「休想要我替你槌背!」
她把放在茶幾旁的食材拎到廚房里,一一將水果、牛女乃、飲料、罐頭等物品放進冰箱里。
他的舊公寓原本是三房兩廳的格局,年前台風來襲,屋況殘破,經過好友歐陽烈重新翻修裝潢後,改建為二房一廳,擁有開放式的客廳與廚房,空間明亮寬敞。
他晃到冰箱前,從身後環抱住她忙碌的身軀,剛毅的下顎抵在她的發心上。
「小靜,你對我真好。」他愛憐地親吻著她的耳垂。
她拍打著他不安分的手臂。「又犯規!誰準你的手這麼不規矩的?」這家伙,真不是普通愛偷吃她的豆腐。
可是怎麼辦呢?她就是愛上他了。
就算她嘴巴上驕傲的不肯承認,但卻不能抑止愛情的女敕芽在心里萌生。
他的愛,早已在她的心里落地扎根了。
「我們不是情人了嗎?讓男朋友抱一下有什麼關系?」他俯身,埋在她的頸窩,感覺到她柔細的發絲黥癢、搔著他的臉。
「誰說我們的關系是情人的?」
「你天天來照顧我,又替我洗衣、煮飯,關心我的身體健康,不是情人是啥?難不成你想當我的鐘點女佣啊?」他笑道。
「我……」她啞口無言,總不能說自己想當台佣吧?多廉價!
「不是女佣,就是我的親親女朋友嘍!」他湊近,親吻著她的臉頰。
「梁景岩,我跟你說——」她轉過身,迎視他。
「拜托!」他蹙眉,抗議道︰「誰會連名帶姓地叫自己的男朋友啊?可不可以把姓氏去掉?」
「你知道我有很多追求者嗎?」
「當然知道。」他曾經坐在她辦公室大樓對街的咖啡店等過她,每天送花、送餐的男士絡繹不絕,其中也不乏富商名流。
而且,「型男事務所」的人不斷地給予他最新的戰況報導,還替他搜集了情敵資料,包括最強勁的對手——康達爾。
「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優秀、很有錢、事業很有成就……」她扳正他的臉,柔訓道︰「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就必須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
「你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樣,生活得如此散漫,要積極、進取、有企圖心和事業心!」
他輕笑著,眸底躍上戲謔的光影。
炳!這女人還真把他當成無業游民了呢!
「好的,我會努力改進的。」
「我是認真的!當我的男朋友必須要能襯得上我,不是說我本身有多完美,而是我們的價值觀、思想、生活態度和人生理念起碼要一致,這樣才有未來可言,你說是不是?」
他點頭,很受教地聆听她小姐的訓詞。
這麼迫不及待地向他預約未來的人生,看來她實在很愛他呢!
「那,你要有事業心一點,等身體康復之後,要認真地找份工作做。如果想從事設計師的行業,我也可以幫你規劃,說到底我還是有些人脈的……」她很積極地對他進行改造計劃。
他憋著笑,覺得這女人認真的表情好可愛。
「我不想改變你的性格或什麼的,而是想支持你的理想。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配合,這樣感情才能談得長久。我談戀愛是以結婚為前提,不是在玩玩的,你懂嗎?」她語重心長地道。
她現在已經不奢求藉由愛情而嫁入豪門,過著奢華的生活了,但起碼要有平穩安定的未來。
「所以,我現在已經月兌離‘留校察看’那十八個月的考驗期了?」他捧著她的臉,問道。
她逸出一聲嘆息。「我想,我大概整個腦袋都被‘愛情分子’所產生的化學反應給沖昏頭了吧!」
他俯身,輕啄著她紅女敕的唇瓣。
「跟我談戀愛有這麼糟嗎?」瞧她,居然懊惱成這樣。
「你知道嗎?在離開辦公室之前,‘DW集團’的未來接班人,他捧著一百朵的玫瑰花和一顆十克拉的鑽戒向我求婚,而我居然拒絕了!」
「哇,我的小靜魅力好驚人啊!那家伙身價很高吧?」
「三百億台幣呢!」唉,市儈點想,若和康達爾婚姻生活不美滿,最後離婚的話,她還可以撈個幾億的瞻養費呢!
可是,沒愛的日子太難挨了。
她終究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和一個不愛的男人一起踏入禮堂。
婚姻是聖潔的,不是囚困彼此的牢籠。
「那我們的幸福值三百億台幣嘍?」
「你要這麼想也行。」她被他的幽默逗笑。「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永遠只能對我一個人好,要疼我、要愛我、要對我忠誠不二,知道嗎?」
「好的,這些我都會記起來。還有嗎?」
「走在路上不能偷瞄其他的女人,心里永遠只能想我一個人!」她輕槌他的胸口,以示警告。
「我保證永遠只愛你一個人。」他握住她的手,吻著她柔女敕的掌心。
「還有,你的車子會不會太奢華了?」
他愣了一會兒,這才想起她始終都以為他是個窮光蛋,不曉得他可是享譽好萊塢和時尚界的「景星珠寶」首席設計師呢!
「它是我朋友借我開的……」他搔了搔頭,婉轉地說了個理由。
總不能老實地承認,那是這個「委托案」的酬勞吧?
「要踏實一點兒,不要太虛華,搭大眾運輸交通工具也挺方便的。」
「好,我會改進。」他悶悶地笑著,點頭附議。
「看你表現挺乖的,我煮‘咸魚白菜’給你吃吧!」她揚起一抹微笑,離開他的臂彎。
忽然之間,一種溫柔的情緒在他的心間彌漫開來。
她愛他,愛得如此坦蕩、勇敢,而自己卻是因為「委托案」而接近她的,這樣刻意的欺瞞、掩飾真實身分,一直讓他感到十分有罪惡感。
「你真的弄來了香港的咸魚啊?」他有點驚訝。
回台灣之後,他上過幾間傳統的廣東館子找過類似的菜肴,但都沒有小時候在香港吃過的那種傳統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