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盛中鳴是在這個地方。某個夜晚,盛中鳴來到Sound0fLove喝酒,看見了楚心雲,便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如果不是楚心雲的阻止,他可能每天晚上都會到這里報到。
楚心雲會答應接受盛中鳴的追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盛中鳴的樣子,和她心里-直向往的男孩子的形象很像。
而且,他和一般毛躁的男孩子不一樣,他很紳士,不會做出任何可能冒犯女孩子的動作,也不會自以為浪漫。
他雖然很喜歡楚心雲,但是除了邀請她吃晚餐,以及送她一些小禮物之外,就沒有更瘋狂的舉動了。
這在楚心雲的眼中是優點。因為,對于膽小低調的楚心雲而言,這樣的追求剛剛好。
"對對對,我記得了。他長得真是帥,好像基努李維耶!那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什麼什麼地步?""是牽手?接吻?還是已經……"
"蒲美娟!"楚心雲為了阻止她說下去,只好更詳細地交代。"我前天才答應他的。我答應他可以去接我放學送我到你這里來。這件事情,我還不想讓我佬佬,還有我那個神經兮兮的哥哥知道。他們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嘀咕個沒完。"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十二點。
店里只剩下一對喝著悶酒的戀人。他們坐在這里已經很久了,始終沒有說過什麼話。
"分手吧。"終于,男人對女人說。
"分手?!"女人一听,大夢初醒,立刻給了男人一個巴掌,嚇壞了兩個女人。
男人沒有說什麼,只是悶悶地叫了楚心雲過去。"我要結帳。"楚心雲捧著帳單過去,女人搶下了帳單,然後惡狠狠地對著楚心雲叫囂︰"你敢結帳?!我們還沒有完呢!"
"對不起,"蒲美娟這個時候走過來對那女人說︰"可是我們要打烊了。"
"怎麼了?看見有人發飆就要打烊?"女人正在氣頭上,便把氣出在蒲美娟的頭上來。
"不是,你看我們的營業時間,到一點。"楚心雲拿了名片過來給女人看。
女人二話不說立刻打掉她的手。
"你在鬧什麼?"男人抓住了她的手,大喝。
"怎麼了?"女人看了她的男人,又看了楚心雲和蒲美娟兩個正當花樣年華的女生之後,更不可理喻地吼了起來︰"你又看上了這兩個女人?"
"許秋月,我對你忍無可忍了!"男人氣得額頭上的青筋浮現。"你莫名其妙!"話說完,男人丟了兩張千元大鈔,跳下吧台前面的椅子,頭也不回地推門出去。
女人或者是已經醉到沒有力氣,或者是,心死到了極點。她看著這一幕,呆掉了。
女人看著蒲美娟,又看看楚心雲,一個悲從中來,突然放聲大哭。
女人哭得驚天動地,連巡邏員警都進來關照。
于是,原本是一點應該打烊的sound0fLove,為了安撫這個女人,一直拖到快三點才打烊,把那女人送走。
蒲美娟和楚心雲背靠著背,總算松了一口氣。
"你走吧。"蒲美娟對楚心雲說︰"我再整理一下,馬上就走。"于是,楚心雲拖著疲累的身子離開。
***www.轉載整理***請支持***
總是在這樣平靜無波的夜晚,盛中天才會清楚地感覺到,他的體內有一股一觸即發的力量。
他想起了母親過世之前所對他說的話。
"我恐怕養了一只獅子在你的靈魂里。"從小到大,每當盛中天在外面闖了禍之後,盛中天的母親總是這樣子自嘲自解。
傷痕累累的同學或者是鄰居,其實並不知道他們是一個黑道世家。要是知道的話,恐怕他們也不敢來盛家興師問罪。
來訪的家長,通常劈頭就是大聲質問盛中天的母親,問她︰"你是怎麼教小孩的,你們家的人難道都是流氓嗎?上一次是盛中鳴打我的小孩,這一次是盛中天打我的小孩,那麼請你告訴我,你們家姓盛的。下一次會是誰要來打我家的小孩?"被他們說中了,他們盛家的的確確是黑道世家,從盛中天的爺爺開始跑龍套,到盛中天的父親自創洪堂,一家三代到了盛中天,還是黑道。
"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們賠償,加倍賠償。"盛中天的母親自覺理虧,鞠躬哈腰地道歉,像一般平常人家溫柔敦厚的母親一樣。
她從來不讓盛中天的父親出面處理小孩子的事情,因為她不認為小孩子的世界,需要動用到黑道的力量解決。
但每當那些家長帶著小孩子來到盛中天的家,隔天到學校之後,盛中天又會繼續對那些小孩子開扁,理由是一"你們家憑什麼來要錢?你自己這樣作弄女生,被打是活該好不好?!"盛中天面對母親的質問,總是倔強得不肯說出理由,最後頂多勉強說出"他們做錯事情就該打"這句話。
"要打也不是你來打,是老師好嗎?"盛中天的母親說。
"老師根本不會打,他們是家長會那個幫派的人。"盛中天回答。
"你難道不會當作沒有看到嗎?這樣又是何苦?"
"可是我看到了!"盛中天固執地說著。"我必須主持公道。"我必須主持公道。這是盛中天小的時候最常和母親起的爭執。盛中天的母親始終說服不了他,于是感嘆著對他說︰"我恐怕養了一只獅子在你的靈魂里。"凌晨三點鐘,盛中天坐在K2的某一個角落里面,回想起了這些往事的片段。
盛中天會來到這間PUB,完全是為了交易。
這一天晚上,洪堂準備和呂世民進行槍械交易。
呂世民看中了盛中天從俄羅斯黑幫手上得到的那批武器,雖然這批武器在盛中天的眼里還不是什麼好貨色,但是在台灣所有黑幫的眼中,卻是炙手可熱的好貨,他們無不爭相出高價向洪堂購買,最後由呂世民拔得頭籌,得到和洪堂交易的機會。
不過,呂世民那一邊的人,竟然遲遲未出現。
盛中天坐在這個PUB里面他所習慣的角落,已經有一個小時了。
他在一個小時之前帶了三十個人來到這里,現在只剩下他和戴少平還清醒著。
"再來一杯嗎?"戴少平問他。
"嗯。"今天的盛中天,穿著一件緞面的黑色襯衫,金色的扣子上是獅子頭的圖騰,前襟一路直開到胸口,胸前起伏均勻的肌肉,在合身的襯衫底下若隱若現,而那耀眼的金色十字架項煉就躺在那里。
黑色一直是盛中天最愛的顏色,至于金色,則是唯一能和黑色完美相稱的顏色。
偉岸的身軀,以及懾人的氣勢,讓他遠遠看去,很像是一頭獅子。
他的眉毛既粗且濃,一雙眼楮熠熠發亮,他的臉形削長但飽滿,在他線條分明的臉部肌肉上,看不出一絲瑕疵。
但是,他的臉上卻有著不符年紀的滄桑。
從戴少平的手中接過酒,盛中天開了口︰"少平,你跟我哥多久了?""八年。"戴少平面無表情地回答他,仿佛對于這件事情,沒有任何感覺。
戴少平在他十四歲那一年,被盛中鳴看中。
當年的戴少平是一個身材瘦小的蒼白少年,有一次盛中鳴帶著人去向戴少平收保護費,戴少平說什麼也不肯給,雖然他打不過盛中鳴所帶去的二十個人,可是他仍然驕傲得不肯投降,不肯認輸,盛中鳴因此看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