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提這個做什麼?像他那種不懂情調活像根木頭的男人,我哪看得上眼?」被人刺中心中的痛處,艾星琳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對于她的嗔怒,阮阮很沒同情心地背過身來佯裝整理房間,其實是在偷偷竊笑。
這幾日來,艾星琳對于沈懷德頻頻示好的表現,全宅子里只要有眼楮的人都可以看出端倪。
她總愛在他工作的時間,有意無意出現並頻送秋波,偏偏對方硬是對她不理不睬,彷佛種花除草換燈泡等事都比她來得有吸引力,教打從出生至今從未被男人忽視過的她顏面掃地,一肚子氣無處可發。
「哼,我不過是想從他嘴中問出這幢房子主人的事情,對他那種整天髒兮兮的工友才沒興趣呢!」她不滿地哼了哼,語氣中那種輕視的味道,不禁讓阮阮皺眉。
「妳想知道白先生的事?我勸妳還是別打這主意了,腳踏實地、認分工作最重要,不要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
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見多了影劇圈不少名模女星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卻落得工作、人氣兩頭空的下場,忠哥搖頭。
「忠哥你還說!要不是你什麼都不肯透露,我有必要這樣紆尊降貴的去問那個不解風情的木頭男人嗎?」賭氣地哼了聲,對于忠哥的忠告,艾星琳是完全不領情。
「我也是透過朋友才借到這幢房子,白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妳問我我也不清楚啊!」
忠哥無奈的搖頭,對于這幢豪華豪宅的主人--傳聞中神秘的「白先生」,他的好奇也不亞于旁人。
阮阮有些听不下去了,她軟著嗓音開口勸道︰「星琳,妳這樣說沈先生不好吧?」
打從他們搬進這里開始,人家沈先生幫了她們不少忙,這樣在背後批評對方,實在太不厚道了!
包何況職業無分貴賤,若非有沈先生每日的辛勞、為一行人打點張羅一切,她們又怎能安心無憂地住在這個風景宜人、美輪美奐的宅子內?
「哼,就算他不做,白先生也會請其他佣人來做,他不過是盡本分罷了……倒是阮阮,妳好像很在意他喔?」瞇起了美眸,艾星琳突然問道。
「咦?我沒、沒有啊……」有些心虛地撇開眼,她不敢承認。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對沈先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莫名的感覺打從兩人第一天見面,他好心扶了她一把開始,就一直纏繞在她心頭,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何時曾見過他。
再說,沈先生應該一直都住在紐約吧?
這麼一來,她就更不可能看過他了,因為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踏出台灣,又怎麼可能見過遠在千里之外的他呢?
「阮阮,妳這表情--很可疑!」
貝起紅唇,艾星琳微諷地笑道︰「也對啦,想想妳和他倒是滿配的,一個打雜的、一個是工友,呵呵。如果真對那男人有興趣,妳就去追啊!順便看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問出關于這幢宅子主人的事,知道嗎阮阮?」
「咦?可是……」無辜地瞪大水眸,阮阮語窒。
人家,人家她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喜歡沈先生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這任務就交給妳了!」艾星琳說著說著,愈想愈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就這樣徑自下了決定。
「但是我沒有……」
她根本沒有要追沈先生啊!
再說,就算她真的喜歡對方,她也不認為自己有勇氣告白……
「不不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猛然發覺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阮阮撫著有些熱燙的雙頰,用力搖了搖頭,打算再度上訴,只可惜--
「好了,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妳趕快找機會跟那男人告白,記得問清楚白先生的事啊!我累了要睡美容覺,妳快出去吧!」
不客氣地下逐客令,艾星琳只消揮一揮手,阮阮就像只蚊子似地被她趕出了房間。
「事情怎麼會變這樣?」
眼睜睜看著艾星琳不由分說地當著她的面將房門狠狠關上,阮阮垂頭喪氣、欲哭無淚。
「事情變得怎麼樣?」
突然,一陣溫朗醇厚的男性嗓音,輕快地自她頭頂響起。
猛一抬首,她對上沈懷德一雙沉黑的雙瞳。
「呀!沈、沈先生!」看著意外出現在此的男人,阮阮神情顯得有些怔愣,更多的是無措。
糟!他……他怎麼會這麼巧就在門外?
那剛剛房內的談話,他豈不是全都听見了!
第三章
寬敞開放的歐式廚房內,氣氛有些尷尬與沉默,只有菜刀迅速切上砧板發出喀喀喀的聲響不斷回蕩。
「阮阮,妳不必太緊張,我不會在意的。」吧台的一端,沈懷德輕啜著香濃熱咖啡緩緩開口。
明白阮阮單純的思緒又在想些什麼,他干脆先一步聲明,省得眼前的小女人在那里苦惱半天,瞧她那快狠準的切菜架式,他有些擔心再這樣下去,那把才買不到一周的嶄新菜刀就要被她給磨鈍了。
可是他這麼一說,也等于間接承認了自己將方才房內的對話一字不漏听了進去,這更教阮阮心虛。
「真是抱歉,讓你听到那樣的事。」想起剛才艾星琳毫不客氣的批評,她就覺得對他很不好意思。
這些日子受到沈先生不少照顧,讓初來乍到的一行人能在這里安安穩穩的住下,尤其是老被指使東、指使西的自己,更是常麻煩他,而他也總是不厭其煩地盡力幫忙,因此對于今晚艾星琳的批評,阮阮才會如此介意,還一反常態地大膽開口為他說話。
「沈先生,希望你別將星琳說的話放在心上。」
「要我不放在心上……有點困難耶。」他佯裝困擾地皺了皺眉。
「呃,也、也是啦!」听到對方這麼直接的回答,她不知所措的垂下了頭。
對于艾星琳因誤會了他的身分而發表的刻薄言論,沈懷德可以冷笑看待,不過關于另一件事--
「畢竟,我還滿期待听到妳的告白。」他唇畔揚起一抹壞壞的笑意。
「嗄?告、告白?哎呀……」被他的話嚇著,阮阮一個手滑,竟一刀劃上了自己的食指。「好痛!」
鮮紅的血液自縴白指尖流淌而出,讓她驚白了一張俏臉。
「怎麼回事?讓我看看!」事發突然,連沈懷德也嚇了一跳,只見他一個閃身,人已從吧台那頭來到她身邊。
「怎、怎麼辦?流流流流流血了--」豎著受傷的食指,阮阮僵著一張蒼白的臉兒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她她她她--她最怕看到血了啦!
現在手好痛、血也流個不停要怎麼辦?
再這樣下去,她要昏倒了……看著那不停冒出指尖的紅色液體滴滴答答墜落在白色大理石地磚上,她整個人也頭暈目眩了起來。
「喂,阮阮,妳還好吧?」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虛弱模樣,他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一邊在心底責怪自己害她不小心受了傷,一邊手忙腳亂地扶著她到吧台坐下,瞧見她像是失了魂似地直盯著冒血的傷處看,臉色蒼白得嚇人,他索性抬手遮去她的視線,並將她受了傷的食指移至自己唇畔,下一秒,張口將她的縴縴玉指含了進去。
「呀!」恐怖的畫面被他一手擋去,阮阮這才回過神,感覺到受傷的指尖傳來一陣刺疼。
她眨著淚眼,輕呼著想要抽回手,然而縴細皓腕卻被他緊緊扣住動彈不得,只能任憑他擺布。
疼痛過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觸感,濕滑溫熱的柔軟輕緩纏繞在她的指尖,帶來微疼及酥癢的奇特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