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這事,他不假思索下榻朝祠堂而去。
原以為自己會瞧見她哀怨的指控,沒想到他這小娘子實在可愛得緊,沒哭也沒生氣,只是以听來疲憊的語調,向祖宗們數落他的不是。
「誰?」突然听到靜謐沉寂的空間傳來低笑,丁笑蝶心一緊,猛地抬頭瞥向聲音來源。
莫煦宗緩緩由暗處走出,冷峻的臉部線條在燭火下顯得柔和、蒼白。
「相、相公你怎麼來了?」
是她太專心同祖宗們告狀嗎?她居然不知他是何時進入祠堂的。
柔柔看著跪在祠堂中那顯得單薄縴弱的可憐身形,莫煦宗心疼、心憐也心動,一整顆心為她沸沸揚揚地翻騰了起來。
她沒說!
雖然昨晚她沒正面回答他的話,但今日面對娘親的責罰與誤會,她以默然承受讓他明白,她一心為他的決心。
這樣的她,讓他如何不愛?讓他如何不憐?
「我來瞧瞧你。」居高臨下俯看著她,他不疾不徐開口,那語氣沉徐,卻听得出藏著壓抑的情緒。
他抱恙出現在她面前,不經意勾出丁笑蝶心頭一絲酸楚,揉在酸楚中那一絲溫暖,讓她不由自主紅了眼眶。
「你來瞧我做什麼?快回去躺著休息!」她趕著,掛心的仍是他的身體。
瞧她那句句為他的模樣,莫煦宗一顆心感動得無以復加。
半蹲,他溫柔撫模她的臉兒,苦笑道︰「你知道相公我沒那麼脆弱,不是嗎?」
在支開娘親後,他被夏大夫和暮取笑了許久。
原來他所中的毒並非「絕命閻羅」,而是一般的蛇毒。
推敲來,極有可能是神通廣大的趙封只取得孫踏香的暗器,卻未取得足以致命的「絕命閻羅」劇毒,他的手下僅在暗器上涂一般蛇毒魚目混珠。
也就是因此,才讓丁笑蝶就這麼誤打誤撞救了他。
謎團就此解惑,他被趙封擺弄了一道,也被兄弟取笑了一番,卻也連累小娘子受罰,他心里可是有說不出的愧疚。
她頷了頷首,此時的他眸光清明澄澈,沒半點中毒之人該有的氣虛及痛苦。
「我知道,但你昨晚才受了傷,不該來這里的!」被他反覆撫模的動作給撓癢了,她只有握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騷擾她,原本迷蒙的圓眸因為他,亮了幾分。
深深凝著她眸間的變化,他心里大受撼動,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如此輕易遇上像她這樣的女子,一心一意,只為他!
「你……為什麼沒告訴娘實話?」
「是你要我幫你守住秘密的,不是嗎?」
听到她的回答,莫煦宗激動的將她整個人帶進懷中,緊緊抱住。「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雙臂將她緊緊圈住,他激切的嗓音微啞,恨不得將她揉進懷里永遠不放開。
軟綿綿地偎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丁笑蝶心頭滿是悸動與溫暖。
「蝶兒不委屈。」
她愛他,心甘情願為他承受一切。
莫煦宗定定望著她掩不住蒼白的憔悴臉兒,心中陡地漫過一股熱流,讓他有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迎向他嚴肅的眉眼,丁笑蝶瞧不清他此時的情緒,急忙開口道︰「相公你別惱,蝶兒是真的……」
她的話未盡,微啟的唇冷不防地被狠狠攫吻住。
那突如其來的吻帶著點寵溺與疼惜,是無盡的溫柔與愛戀……
當他那像似要深入她靈魂深處的熱吻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不受控制,丁笑蝶驚覺一股涼意由背心穿入的那一瞬間,她猛地驚醒,一把推開眨眼間便把她壓貼在地上的頎長身軀。
「你、你……我們……不、不可以在這里……」她被他吻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連話也說不清。
太危險了!他們差點就在祖宗牌位面前上演活。
突然被推開,莫煦宗乍見小娘子被他吻得微腫的女敕唇,及衣衫不整的模樣,忍不住失笑出聲。
他似乎太過輕忽兩人之間的吸引力。
僅僅是一個吻,居然輕易讓他的自制力失控到如斯地步,實在太可怕!
「都是你,你還笑!」雙頰染紅,她邊狼狽整理著衣衫,邊揉著因為麻掉的小腿引來的刺疼。
「怎麼了?」
「腳麻了。」如果不是被他吻得昏頭轉向,她怎麼會忘了先揉揉跪得發麻的雙腿呢!
聞言,他一把拉高她的腿擱在膝頭上。
一抹窘紅染上雙頰。「你、你做什麼?」
「我幫你揉揉。」
在祖先牌位面前?她羞得渾身燥熱,掙扎地踢著腿,「不、不用了……」
拿她沒辦法,他二話不說攔腰抱起她。「好吧!那回房再說。」
突然被抱起,丁笑蝶急急圈住他的頸驚呼出聲︰「我不能回房!」
他挑眉,一臉疑惑地垂眸看她。「為什麼?」
「我……婆婆還沒說我可以……」
「你跪夠久了,況且沒有你在我睡不著。」
「可、可是……」
「乖,听話。」他低聲哄著,眼眸深處藏不住渴望。
听他難得溫沉的柔和語調,丁笑蝶心一蕩,完全忘了若听相公的話,有可能換來婆婆的怒意。
此時她不忍拒絕心愛的男人,只是任由他彎身抱起她,直接就被他給蠱惑、收買……
第7章(1)
寢房里,裊裊藥香由圓桌上的青銅麒麟薰爐中緩緩吐出,薄煙冉冉彌漫,就著燭光,隱隱勾勒出帳簾上縫緩交纏的模糊人影。
床榻下,散落一地的衫袍、兜衣、靴襪,彰顯出榻中情人急切猛烈的渴望。
「相公……別……」丁笑蝶嫵媚的呢喃,因為他帶著粗繭的大手,放肆地著她每一寸肌膚,惹得她渾身戰栗,難耐地發出一聲聲撩人的嬌喘。
驚覺自己在他的挑逗下發出那嬌媚的輕吟,丁笑蝶羞得臉兒發燙,有種全身要著火的錯覺。
在他挺腰進入她濕潤柔軟的那一瞬,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充實將兩人緊緊包圍。
不僅僅是肌膚相親的歡愉,身心深深結合為一體的震撼,隨著他每一次次挺腰侵入所帶來的狂熱,深刻烙進彼此心頭。
親密纏繞的律動,呼應著盈脹在內心的強烈愛意,不單單是的發泄,多了愛,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極盡纏綿過後,他緊緊抱著她。
像要留住彼此的溫度,他那充滿力量的強健臂膀,將嬌小的她護在懷里,舍不得放開。
緊緊貼在相公精壯赤果的懷里,同樣一絲不掛的丁笑蝶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卻也依戀地舍不得離開。
此時兩人心里有著共同的震撼,就算已經深深愛過一回,心里狂亂的悸動還是如漣漪般,在心頭一圈圈騷動著。
「相公……」任彼此的呼吸在靜謐的親密中交融,丁笑蝶以嬌懶無力的語調輕聲喚著。
「名字。」莫煦宗閉眼小憩,漫不經心滾出喉的嗓音同樣是慵懶低啞。
他想听她喚他的名字,莫名的渴望。
「宗哥……」雙頰染紅,她別扭地發出細若蚊蚋的柔喚。
薄唇揚起滿足的笑弧,她嬌甜柔喚像蜜,雙臂將她擁得更緊。
「宗哥,你說婆婆要是找不到我,怎麼辦?」
唉!若讓婆婆發現她沒在祠堂罰跪思過,而和相公回房翻雲覆雨,不知會做何感想。
听著小妻子擔憂的語氣,莫煦宗忍不住低笑出聲。
那低沉的笑由他的胸膛震出傳進她的心口,在帳簾中輕蕩,讓她忍不住赧紅了臉。
「人家是真的擔心,你還笑!」她側身輕槌了他一下,語氣嬌瞠。
垂眸凝著她紅透的臉蛋,他的胸口猶如被淋上一桶熱油似換,熱燙燙發的。
「就算發現了又怎樣?難不成你真要再回祠堂里跪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