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身上這傷得擦藥。」
「不……不用麻煩了。」
侍玉蹙起眉。「不成,宗主吩咐過,主母身體有異狀一定要稟報,要不宗主會怪罪侍玉的。」
這哪是什麼異狀哪?她蜜色的肌膚上,那狼藉吻痕的始作俑者,正是侍玉口中的宗主所為。
艷無敵欲哭無淚地捉住她的手,尷尬說道︰「你別跟宗主說。」
這丟人的事若傳到司徒墨濯耳底,難保他不會大驚小敝的回來尋她,屆時,不鬧得人盡皆知才怪。
「主母。」侍玉為難地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總之,你什麼也不準說!」不待侍玉回應,她難得端出主母的架勢,揚聲又道︰「快來幫我梳發,我餓了。」
或許待補充體力後,她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獨家制作***bbs.***
艷無敵趁著侍玉在一旁伺候時,旁敲側擊探出了當日她來到聖朝的位置──綠蜂甬道,並找回自己當初帶來的貼身武器等私人物品。
天真的侍玉自然抵不過艷無敵的算計,不但詳盡說了綠蜂甬道的位置,甚至把綠蜂甬道的歷史也一並詳述。
原來「龐武聖朝」的先祖為了躲避敵對仇族的追殺,躲進了「藥仙洞」並誤觸機關,因而打開了她跌入的那一條密道。
甬道一打開,群涌而出的綠蜂在「藥仙洞」形成了屏障,遮住了敵人的視線。
因此,綠蜂成為聖朝的守護神,守護著「龐武聖朝」與其子民。
听完這些點滴後,艷無敵一填飽肚子,便藉機溜出了寢殿,來到她初進聖朝的綠蜂甬道。
此時日光正好、鳥聲啁啾、花香彌漫,周旁有著蓊郁扶疏的樹林,遠處依稀能听見溪水潺潺流過的聲音,這一切清新、舒爽透著股怡人的氣息。
踩過一地由枯殘落葉鋪成的黃色、綠色的天然長毯,艷無敵心想,她初入聖朝時,應該是跌到這上頭了,要不身上怎會沒帶半點傷。
她稍在此停頓了會後又繼續往前,最後腳步落在覆住甬道入口的青綠藤蔓時,心竟因為莫名的期待而微微顫抖著。
艷無敵緩緩撥開藤蔓,撫著雕有蜂紋的石板,心底頓時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悵然若失。
在聖朝這一段時間,她無法與外界接觸,日子也早過了與九師妹雁飛影約定的時間。
九師妹等不到她,應該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吧!
這一個甬道通往她所熟悉的世界,只要爬進去,她很快就能回到中原,可以見到她所想念與熟悉的親人。
但,她真的要走嗎?她若真這麼走了,司徒墨濯怎麼辦?但如果不走,八師妹的病怎麼辦?
一想起司徒墨濯,她的心就像被條無形的線纏住般,只要稍微一扯動,他那雙溫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的藍眸,便浮現在眼前。
他的一切霸佔著她的腦海,讓她……舍不得離開他!
但假若他們之間,真多了層夫妻的關系,那司徒墨濯是不是會念在夫妻之情,陪她暫時離開聖朝?
她知道,責任感極重的司徒墨濯絕不會答應。
當日他寧願讓她傷心,也堅決不離開聖朝一步。
在這樣的狀況下,她若想帶著他一起離開,只有把他「偷」出聖朝。
她來自神偷世家,雖然未能繼承衣缽,但自小習武,體內丹田十足,擁有極強健的體魄,若真要偷個男人出聖朝應該不成問題!
只要他跟著她回到「步武堂」,替八師妹治好病,讓她稟明師父,他們再一起回來,這豈不圓滿?
思及此,艷無敵緊握成拳,毅然決然下定了決心。
***獨家制作***bbs.***
這幾日因為這一個偷人的打算,讓艷無敵處在一個莫名興奮的狀態中。
在她幾次探查綠蜂甬道並確定計畫萬無一失後,她差人備酒、備菜,在經往綠蜂甬道的小亭弄了一桌小宴,準備「請君入甕」。
待一切完備後,她叱退了下人,不動聲色地在酒里下了迷藥。
當藥溶于酒中時,艷無敵耳底瞬即捕捉到司徒墨濯沉穩的腳步聲朝她走來。
她不著痕跡地將藥罐攢入懷里後,連忙整了整衣衫,端坐著候他。
司徒墨濯腳步一定,望著滿桌佳肴,眉心一攏。「娘子今天這麼好興致?」
听著他訝異的口吻,她斂下星眸,俏睫遮住了眸底神情。「難不成同自個兒的夫君一塊用膳,也得想個名目?」
司徒墨濯沒遺漏她臉上細微的變化,沉思了會才道︰「是不用,只是你太乖,為夫有些不習慣。」
今天的艷無敵有些許不同,他說不上有什麼不同,只覺得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正轉著他所不懂的思緒。
她好氣又好笑的瞟了他一眼。「怎麼把我說得像個小孩兒呢?」
「孩子以後若像你,會好一些。」甩掉心頭莫名的擔憂,司徒墨濯語氣放柔,眼眉俱緩說道。
他身體自小就不好,除了病懨懨的總提不起半點精神外,更少了同齡孩子該有的朝氣,時間久了,情緒波動便少了,性子自然也就內斂。
而艷無敵不同,乍看清冷難接近,相處久了才發現,她善良且熱情,若孩子能像她這般活潑,定能讓死氣沉沉的聖朝多一些熱鬧的氣氛。
「你啊!三句離不開孩子。若真有了孩子,我還有地位可言嗎?」她嘟起嘴,不滿的板起臉來。
迎向妻子的怒眸,司徒墨濯沒好氣地問︰「我只是說說,娘子生氣了?」
臉上掠過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她冷哼了一聲。「氣?我怎能不氣呢!」
司徒墨濯瞧她艷美的容顏罩上了不悅,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說︰「你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我就是這麼小氣的人。」她將頭靠在他結實的肩頭,把弄著他雪般的銀絲,嫣然一笑。「那……為了消弭我的怒氣,罰你一杯酒。」
「成。」他溫雅一笑,取來石桌上的酒杯,俐落地仰頭一口飲盡。
見他如此信任她,艷無敵心里竟有些愧疚油然而生。
靶覺到她異常沉默,司徒墨濯修長的指輕撫著杯緣問道︰「怎麼,你像是有話想同我說?」
她斜睨了他一眼,猶豫了片刻,卻仍舊沒有勇氣開口。
「說吧!只要不是離開聖朝的事,我都可以允你。」他垂眉,俊雅的面容仍是一貫的溫柔平和。
淡抿的唇朝他彎出了真誠的笑意,她吐出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話。「夫君,我不想和你分開。」
她的話讓司徒墨濯溫和的雙眸掠過一絲不解,正想開口,身旁的景物竟開始扭曲變形起來。
艷無敵瞳眸淡睨,似是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持續說著。「雖然起初心里有百般不願,但這些日子來,我是真心想成為你的妻,真心想與你朝夕相伴,一生相守!」
司徒墨濯甩了甩頭,強迫自己集中思緒,無奈暈眩的感覺更勝之前。
「艷兒,我似乎不太對勁……」
她歉然的凝視著他的俊容,低柔說道︰「夫君,對不起。」
「你……在酒里……」俊容上閃過一陣愕然,話未道盡,司徒墨濯眼前一黑,隨即失去了知覺。
艷無敵看見他欲倒下的身軀,迅疾接住他,讓他倒在自個兒的臂彎中,心中感慨萬千地輕聲喃著。「夫君,你只要陪我做完這件事,下半輩子,我會陪你留在聖朝,永不離開。」
她伸出縴指愛憐地輕撫他俊雅的輪廓,怔忡出神了好半晌,才將懷里早已寫好的信用酒壺壓著──
暫借宗主至聖朝外救人,一個月後必與夫君歸朝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