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喬、寧兩家總動員了起來,陶家老爺萬般哀怨地咽聲道︰「嗚……女大不中留啊!你這可惡的死楞柱,竟然給我擺了這麼一道……」
頓時,喧嘩賀喜聲不再,這出了亂子的大廳陷入一片混亂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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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楞柱……我跑不動了。」
穿著精致貴重的大紅嫁裳,陶傾嵐氣喘吁吁地搗著胸口,發出抗議。
其實在見著陶老爺闖進大廳那一刻,喬梓韌見情況將一發不可收拾,低身附在她的耳旁低語。「嵐兒,我們還是偷跑吧!」
她怔忡了一會兒,還來不及細想,喬梓韌二話不說便拉著心愛的人兒往外跑。
下一瞬,這兩抹喜紅便由喬家大廳偷偷退到廳外長廊,再由廳外長廊退至後院小門,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喬家。
這一會兒因為新婚妻子的抗議,喬梓韌緩下了腳步,卻忍不住朗聲大笑。
「你還笑,就這麼偷跑出來,好嗎?」
「沒有什麼不好的。」他朝新婚妻子俏皮的眨了眨眸。
今兒個可是他與陶傾嵐的洞房花燭夜,他可不想把這人生頭一等大事兒,賠給長輩們。
要解釋、要什麼交代,明日再說!
陶傾嵐瞧著夫婿滑頭狡黠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好吧!那……咱們上哪去?」
「你方才沒听儐相高唱『送入洞房』嗎?況且『春宵一刻值千金』,盡快生米煮成熟飯讓一切成定局,才是重點!」
她沒好氣地瞠了他一眼,小臉上沁著羞然的赧紅。「你……沒半點正經的!」
他微微俯身,湊近妻子耳旁輕聲低語著。「我說的事再正經不過了。」
男人親密的耳語教她一顆心蕩漾不已。
陶傾嵐情不自禁踮高腳尖兒,圈抱住他的頸項,抬頭望著懸在黑夜蒼穹的明月道︰「慧羽應該已經走很遠了吧!」
他們這個計畫或許是違背、拂逆傳統,但對他們而言,卻是推翻迂腐禮教,崇敬姻緣天定的小小叛逆。
慧羽用她自己的方法爭取幸福。
而他們則在成就他人的幸福當中,跟著求得了一個圓滿。
「誰知道,那就要瞧瞧她丈夫的本事了。」任妻子甜蜜地埋首在他的頸窩,他緊緊將她圈抱在懷里。
無法抗拒那種溫暖、寬闊的懷抱,她靜靜依偎在他懷中,享受專屬于她的柔情蜜意。
片刻過去,她輕輕牽唇問︰「楞柱,你說他們會去哪里呢?」
「誰知道呢?」他蹙眉,不滿話題始終在別人身上打轉。「你要不要想想,咱們上哪善用我們的春宵?」
心跳不禁促了促,陶傾嵐羞赧地仰起臉兒沖著他笑。「今兒個就由相公你做主嘍!」
喬梓韌聞言,倏地將她打橫抱起。
「楞柱!你做什麼?」直覺攀住他的頸,陶傾嵐訝然出聲。
他低頭輕啄她的唇,無限溫柔地凝視著她。「那我們找個地方,過咱們的洞房花燭夜。」
「哦!」陶傾嵐抿著唇,眸光如泓,唇邊漾起了幸福的笑容。
靶覺到他緊抱著她,邁開沉穩的步伐走過這條他們識的大街,驀地,相識以來的種種回憶剎時間全涌上心頭。
「楞柱,我愛你!」她滿心悸動地說。
他傾身在她秀額上印了一吻。「小傻瓜,你果然是識貨之人,揀到了我這個好寶物。」
緊緊倚偎在心愛男子懷里,她咯咯輕笑出聲,听到他魅人的愛語透過胸膛傳人耳底。
這是屬于他們的幸福!
尾聲
微曦的晨光輕輕灑落,在江面上薄薄地鋪上一層波光瀲艷的金燦光芒。
湖畔邊一片秋蘆隨風波瀾起伏,窸窸窣窣為秋的清晨添了點蕭瑟、淒清的氣息。
「天亮了。」以佣懶姿態蜷縮在夫婿寬闊結實的懷抱里,陶傾嵐低聲咕噥著。
昨兒個兩人從喬家大廳逃出後,喬梓韌帶著她到城西的江邊看月。
當一輪瓖著銀光的明月映在江面的美景映入眼簾時,她險些逼夫婿變出艘小船,與她游江賞月。
喬梓韌自然沒這麼大的本事,他僅是擁著嬌妻,瀟灑的席地而坐,一同靜靜賞月,共度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低頭蹭了蹭愛妻嬌俏的鼻,喬梓韌柔聲問︰「冷嗎?」
「冷。」語落,落在他腰際的手下意識地攬得更緊。
「咱們也該回家了,要真讓你受了風寒,可罪過了。」他起身,抱著她往回家的路上走。
「我自己走……」天漸亮,要真教人瞧見了多羞吶!
低頭覷著她臉紅的模樣,喬梓韌反而很放得開。「我寵自個兒的娘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心湖泛起一波一波甜蜜的漣漪,陶傾嵐瞠了他一眼。「我不同你爭這些無聊的事兒。」
「聰明,以後咱們要爭算的事還很多。」
他入主「集雅齋」正式成為少掌眼後,想必對鑒物極有興趣的陶傾嵐會樂得成天繞在他身旁打轉。
說不準又要天天與他打賭也說不定。
會爭算什麼,他心知肚明,思及此,喬梓韌已忍不住朗笑出聲。
「你呀!滿肚子壞主意。」
「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說說鬧鬧,直到喬梓韌抱著嬌妻回到喬府大廳時,他們同時被眼前的情況給嚇住了。
「你這沒良心的死楞柱,拐走我的心肝寶貝,你對得起我嗎?」
守在喬家大廳一夜的陶老爺見到兩人出現,激動的連忙向他們吼著,而一同候在大廳的喬家二老,鐵青的臉色同樣好不到哪去。
松手放下妻子,喬梓韌直接在雙方長輩面前跪下。「岳父大人,請原諒女婿魯莽;爹、娘,這一切都是孩兒做的主,與嵐兒無關。」
見到如斯情景,心知有愧的陶傾嵐跟著跪下認錯。
喬玉郎聞言,氣得攢起眉。「你們兩個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沒玩花樣,只是我和慧羽各心有所屬……」
心有不甘的陶老爺在一旁哀怨地打斷他的話。「你這該死的死楞柱,還我女兒一場扁明正大的婚禮!」
「爹呀!您別這樣!」陶傾嵐翻了翻眸,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事已成定局,喬玉郎果斷地道︰「事到如今,咱們喬家也不好虧待姑娘家,這婚宴還得再辦一回。」
「對、對,三媒六聘、八人大轎、喜餅、婚宴,一樣不能少,我陶某人嫁女兒絕不馬虎!」
「爹娘的意思是……你們不反對我和嵐兒……」
喬夫人嘆了口氣。「昨兒個寧家兩老先行回府,一瞧見慧羽的留書便差人來通知了。」
懊怎麼說呢,本是一樁喜事搞成這般,身為長輩的他們也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不同意行嗎?」喬玉郎暗暗打量著兒子身旁的姑娘,瞧她眉清目秀、相貌可人,心里不免多了點歡喜。
雖然他們用最撼動的手法選擇了自己的未來,但至少是成就了兩對佳偶,而不是怨偶。
這無非也是喜事一樁。
喬玉郎揉了揉眉心,心里的大石頭終是擱下了。「你若知曉慧羽的下落,就盡早通知他們回城里;逃只是一時的,難不成一輩子不回娘家嗎?」
「孩兒知道。」
語落,他捏了捏嬌妻的小手心,交換了個如釋重負的笑意。
喬夫人見著兒媳婦可人的模樣,連忙道︰「要跪就讓那不孝子去跪,過來,讓娘好好瞧瞧你。」
她早希望兒子娶妻了,雖然不是原先屬意的兒媳婦,但瞧她溫溫順順、甜美可人,一顆心不自覺跟著柔軟了起來。
陶傾嵐聞言,受寵若驚的起身。
陶老爺則是心中百感交集,不免老淚縱橫,女兒大了,要嫁人了……
看著嬌妻百般呵護地被帶走,喬梓韌討好地望向父親。「爹,那孩兒也可以起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