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閻子熙不是那種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她的心一緊,了然地揚眸瞪人。「噢!難道你剛剛是騙我,故意加重傷勢,讓我難過?」
「我沒這麼無聊。」大步向前擰了擰她的鼻,閻子熙取笑道。
「那你為什麼恢復得這麼快?為什麼、為什麼?」
「我才要問你,為什麼吻完你,我身上的痛就全消失了?」他吊兒郎當地把問題丟回給她。
得不到答案,雁飛影氣呼呼地瞅著他,一時間竟不知眼前的閻子熙究竟怪在哪里!
「還杵在那邊做什麼?要是被路過的小妖小敝得了便宜可不好。」發現雁飛影還杵在原地發愣,他揚聲嚷著。
直直凝著他俊挺的背影,雁飛影忍不住本噥了一句。「難不成我的口水真可以治病?」
她自嘲地笑了笑,趕緊加快腳步跟上前。
或許……一切只是她多慮了,她想!
***
在閻子熙帶著蛇妖的內丹覆命後,柯家付了一筆可觀的銀子,而柯家老院荒廢幾代的大屋終于得以重見整頓,讓久居外地的柯家子孫遷回長居。
人人都知道這一對來自外地的師徒,有著極高的道行,這一次任務僅讓徒兒出馬,便輕輕松松收了蛇妖。
老道士「捉妖天師」的名號更響,此事更成為磐龍村村民茶余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既然你師姐給你留了信息,暫時不用擔心。」側眸打量著雁飛影心事重重的模樣,閻子熙安慰地開口。
「我還是有些擔心。」
閻子熙帶著蛇妖內丹覆命後,她本想單獨回藥仙洞探探師姐的狀況,沒想到半途便遇到特地來尋她的閻子熙。
在他的堅持下,兩人一起進入藥仙洞,並發現了艷無敵留給她的訊息。
內容十分簡短倉促,唯一肯定的是,艷無敵似乎在藥仙洞發現了什麼讓她極度感興趣的事。
否則她不會要雁飛影再多候她半個月。
「別想那麼多,今晚咱們就好好喝一杯吧!」
為了感謝雁飛影幫忙擒蛇妖,閻子熙對她提出了邀約。
「那你師父呢?今晚同我們一起嗎?」
「師父他這陣子可忙了,逢人便吹噓巧擒蛇妖的故事,我想不久咱們的故事,很快就可以成為說書人聊齋奇談的題材了。」
雁飛影聞言忍不住笑出聲,雖然相處的時間不久,但可以想像老道士驕傲吹牛的模樣。
笑聲漸歇,她不經意地抬頭,看了看天色喃著。「閻大哥,你覺不覺得今晚好詭譎,月亮不見了,連星星也躲起來了。」
「我還真猜不透你腦子里轉著什麼有趣的事兒。」閻子熙霸氣地扣住她的手,以異常火熱的眼神瞅著她。
「閻大哥的手好熱。」她的小手與他修長的十指交扣,似貼近火熱的源頭,身子一下子便暖和了起來。
在共患難的日子以來,彼此雖未言明,但舉手投足間流露的情意,已在絲縷間滲入彼此心底。
「那是你的手太冷。」他緊緊將她攬進懷里,不動聲色地用力汲取她身上的氣味,一口又一口。
當姑娘身上的純淨靈氣源源不絕納入鼻息,緩緩進入經絡時,閻子熙心中一驚地頓下腳步問︰「雁子!」
她循聲,不明就里地望了他一眼。「怎麼了?」
「咱們現在要去哪?」
這一陣子他覺得有些奇怪,思緒浮啊沉沉,常忘了自己做過什麼事,那種茫然詭異的感覺愈來愈強烈、愈來愈深刻,讓他根本擺月兌不了……
雁飛影直勾勾地抬頭仰望著他,語氣略惱。「你別又同我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他緊蹙眉,內心有些思忖,神緒有些恍然地低喃著。
她側著臉,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奇怪?怎麼個奇怪法?」
他目光一沉,淡蹙著眉嘆息地改口道︰「沒什麼,也許是為了捉那蛇妖元氣大傷。」
雁飛影恍然大悟,這才想起閻子熙自除去蛇妖後接連著奔波數日,難怪看起來會如此疲憊。
「那改天再慶賀吧!你該好好休息。」
他聞言,語氣急忙一轉。「你沒听說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的體力沒那麼不堪,你可別壞了我的興致。」
迎向他與平常無異的清俊臉龐,雁飛影甩開腦中雜想,朝他揚起甜笑。「是、是,要喝就喝,我才不怕你!」
她朗朗撂下話,卻不知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已慢慢步入陷阱當中。
***
情況似乎嚴重月兌了軌。
擺了擺小手,雁飛影蹙起眉,搖了搖醺然的小腦袋,語不成句地道︰「閻大哥,我、我……不喝了……」
也不知道閻子熙是打哪弄來的酒,一壇酒未盡,酒量不差的她竟支撐不住地醉了。
「我知道,你醉了。」閻子熙拿起空酒杯,唇邊的笑顯得意味深長。
「你、你為什麼沒醉?」她指著他,有幾分孩子氣地抗議。
是因為醉了嗎?她覺得閻子熙懸在過分蒼白臉龐上的笑容,顯得有些森冷、邪魅。
看著她醉眼迷蒙的模樣,他幾乎要壓抑不住心底的沖動,欺上前堵住她的唇,一口氣吸干她身上清靈的氣質。
「我的酒量比你好。」他神色如常地低語,醇厚的嗓音因酒更顯沙啞。
「我……還沒全醉……」她神智迷茫地呢喃,全身被烈酒烘托得有些酥軟、昏熱。
閻子熙深深望著她,隱藏在眸底的得意,因為她愈來愈醺醉的模樣,加深了幾分。
「你醉了。」話才落下,閻子熙的吻不假思索地印在她柔軟的櫻唇之上,讓彼此帶著酒意的吐息,紊亂混濁地交織著曖昧。
「唔……閻大哥……」雁飛影吃了一驚,伸手想把他推開,可是卻使不出半點力氣。
兩人雖不是頭一回親吻,但不知為何,雁飛影卻對他今日唐突的廝纏感到莫名驚懼。
「你不喜歡我親你嗎?」他邪魅地瞅著她,帶著酒意的熱唇,開始輕吻著她的額、眼、唇、頸。
「不……不是……」當他布滿薄繭的大手放肆探進她的衣襟時,雁飛影猛地一怔地打了個冷顫。
這樣的閻子熙,有些奇怪,可她卻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勁。
「閻大哥……我有話同你說。」在他的唇舌、大手的恣意踫觸下,這是雁飛影在腦子全然的迷茫、發暈前,唯一想到的句子。
「雁子,你看起來真好吃吶!」
一想到吸取雁飛影身上的純淨靈氣,食其魂魄,能增加自身的道行,附在閻子熙身上的狼妖在她耳畔發出興奮急促的濃濁呼吸。
「你胡說什麼呢?!」不敢相信閻子熙會說出如此放浪的語句,她愕然地回過神,訝然開口。
輕而易舉地將她斜壓在軟榻上,閻子熙剛強的身軀壓上她,內心激蕩地在她耳邊輕喃。「傻姑娘,這是情人間的愛語。」
他邪肆地舌忝舐著她潔白的臉龐,拉開她的衣襟,吮吻她雪女敕的肩頭,得寸進尺地亢奮低語。「你的味道真好──」
在雁飛影與閻子熙進入柯家老院的那一瞬間,它早就聞到她身上非常人的仙骨純淨靈氣。
因此在閻子熙被蛇妖巨尾掃中,即將昏迷那一瞬間,它趁機附在閻子熙身上,藉以日日親近,吸取她溢散體外的靈氣。
修煉五百余年,百里之內修行不足的小妖皆被它與蛇妖搶吞入月復,如今,它坐收漁翁之利,吞了蛇妖的內丹,增加了百年道行。
而今晚,只要吸入雁飛影體內的陰柔之氣,藉以調合體內過度的剛陽之氣,那麼,它在百年前被桃木劍所傷的傷口,便不會再讓它無法控制心火,日夜受著猶如焚灼般的痛苦。
瞬間,雁飛影低喘了一聲,內心惶恐茫然地抗拒。「閻大哥,你……你別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