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知道這樣糾纏下去,究竟有何意義?
霍地,他想起那一夜她說過的話,她說她不走了,意思是……要留在他身邊?
想透後,傅無痕索性光明正大正視她的感情,他倒要看這個騰玥格格有多大的能耐,能讓他甘心臣服。
暗無痕沉著臉,揚指扣住她柔美的下顎。「你會後悔。」
「我不會,你也不會!」她坦然仰起臉,由他貼近的幽黑眸底,看到自己異常晶亮的瞳眸。
暗無痕震了震,為她的篤定震撼了心魂。
下一瞬,騰玥不讓他有沉思的空間,踮起腳,伸手勾住他的頸子,小嘴輕輕一貼,覆上了他因為驚訝而微啟的唇。
他還來不及感受,騰玥便倏地離開他冷硬的唇,接著吻過額頭、雙頰及挺直的鼻梁。
這、這……這個驚世駭俗的格格……對他做了什麼?
暗無痕陡地瞠目,腦中亂哄哄地,只能感受到那透著股柔軟馨香的濕熱軟唇,正肆無忌憚地在他的臉上游移。
彼此的氣息難分難解地纏繞,熾熱曖昧的悸動熱潮在體內蔓延,迫使他冷峻的輪廓益發僵硬。
「這樣,你懂了嗎?」很不爭氣地辣紅了整張粉顏,騰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氣息微微紊亂地宣布。
「不懂。」傅無痕揚了揚眉,全然的不解,依舊濃灼的吐息,因為壓抑著本能的渴望,顯得有一絲急促。
「你是我的。」騰玥再一次宣告著。
迎向她滿臉粉色,傅無痕目光深沉,潛藏的獸性倏地高漲。「就這樣?」
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他對她的渴望,竟因一個青澀的吻,幾乎快讓他的行為超出理智所能控制的範圍。
「呃、要不……還要怎樣?」情竇初開的騰玥哪里懂得如何親吻,唇對唇已經夠讓人羞的,他……還想怎樣?
騰玥目光迷蒙地望向他,卻反被他莫名的凝視,擾得心跳不已。
她害羞純真的反應讓他的心神一蕩,瞬間,理智全然潰堤。
暗無痕俯子,正準備攫住她水女敕的唇瓣,態意汲取她香甜氣息的瞬間——
「你……要做什麼?」騰玥本能的抵抗,雙頰因他在她頸邊濃重粗喘的貼近,而加深了霞紅色澤。
「做你剛剛對我做的事。」
語畢,他餃住她的唇,先是輕輕淺嘗,接著霸道的舌尖,隨著他陽剛的氣息,吸吮著她的舌尖,瞬間撩撥起的悸動,讓她渾身酥軟,幾乎透不過氣。
騰玥嚶嚀一聲,訝異于那糾纏她的力量,竟強悍得教人驚心動魄,更突顯出她方才笨拙的胡親亂舌忝。
似是感受到她身子的輕顫,他結實的雙臂,將她圈抱得更緊。
人人都說,他深沉冷漠的性子里藏了太多城府,心機,若心夠狠,絕對可以摧毀一切阻擋他計畫的人事物。
他步步穩重,掌控全局,而這一次卻徹底輸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無痕……」
她半睜著迷蒙的眼,用心感受著他賦予她的悸動心醉,重新把他的表情、他的喘息、他的心跳、他的唇……他的一切的一切,與記憶里的十八阿哥重新結合,深深地揉進心口。
暗無痕輕唔了聲,閉著眼貼著她的額,沉醉在她的甜美中。
「我愛你……」她在他唇間幽幽嘆氣,低喃的耳語充滿了堅定。
騰玥的話一落下,便感覺他的身體輕微顫抖了一下。
她的人、她的聲音、她的執著,以滴水穿石之態,一絲絲滲入他冰冷的心,緩慢卻堅定地融化他心中的寒冰,滋潤他干涸、冷澀的心。
「無痕……」她睜大著眼,想探探他此刻的心情,卻發現,一顆剔透的液體落在她的鼻尖,咸澀地滑入嘴中。
她怔了怔,傅無痕收緊交疊在她身後的大掌,牢牢將她壓入懷里。
「無痕……我希望你能一直這樣抱著我。」他的懷抱散發讓人安心的氣息,被他身上的溫暖籠罩著,騰玥只覺得身,心都發暖了。
暗無痕沒有立即回答,抱著她的力道卻如同她的愛語,堅定且溫暖。
一切……盡在不言中。
很像是他的做法,騰玥不以為意地甜滋滋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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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節,整個「倚青會」沉浸在一股熱絡的氣氛當中,廊下、前堂、中堂及後堂院都擺著桌子,沸騰的人聲顯得好不熱鬧。
「棠兒,坐下吧!」老太爺將手一讓,讓騰玥與他迎面而坐。
這是騰玥頭一回見到人稱老太爺的老者,瞧他滿頭花白,態度溫和,儼然像是自家的長輩。
一時之間,她忐忑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多年的宮中生活讓騰玥可以輕易地與人群熟絡了起來,再加上與傅無痕的感情加溫,讓她處在這觥籌交錯的喧鬧擾攘里,非旦少了幾分扭捏,更能盡責地扮演好「雲千變」的角色。
突然,有人朝她遞了只陶碗,提著酒壇嘩啦啦地幫她倒滿了一碗。「雲姑娘向來有巾幗不讓須眉之姿,干吧。」
看到對方如此豪氣的倒酒方式,騰玥不自覺地蹙起眉,小心翼翼地問︰「兄弟你醉了嗎?」
她的眸光落在那大半潑在碗外的酒,霎時被灑了滿地的酒香味醺得飄飄然。
「哈!炳!雲姑娘真愛說笑,一點也不像傳聞中那麼冷若冰霜吶!」他朗聲笑著,半強迫地將碗塞進她手里。
騰玥怔了怔,冷不防地,兜頭迎來了傅無痕冷冽如冰的眸光,她打了個哆嗦,只覺此刻自個兒的小命,像提在閻王爺手上。
她抿了抿唇不敢再開口,若不硬撐著「雲千變」的俠女氣質,說不準她的大當家一個變臉,夜里可有得她受了。
「今晚中秋佳節,難得一見雲姑娘的廬山真面目,說什麼都要來個不醉不歸,干了!」
「對、對對對,今晚就喝個痛快!」
騰玥瞪大著眸,瞧著眼前一個個漢子直接掄起酒壇子豪飲的模樣,直覺一股涼意由腳底竄起。
她的酒量不好,每遇家宴或宮宴,能飲上三杯已算給足面子。
現下,偏有人在一旁推波助瀾,逼得她非得硬著頭皮,火速抓起碗,豪氣地一飲而盡。
「好呀!」頓時滿座叫好聲哄然而起。
好個頭!騰玥暗暗在心底斥了聲,芳香美酒和著火辣的感覺一路由喉間燒到月復底,使她的雙頰染上了紼紅。
她還是不懂,為什麼這些人非得這麼個飲法?瞧傅無痕沉穩地獨坐在一端,斯斯文文地飲著酒,不也挺好的嗎?
「再來!」
一連被哄著喝了三碗酒後,她就再也顧不了身旁的嚷嚷,搖搖欲墜地撐著單薄的身軀起身,擺了擺手道︰「我……我不喝了。」
她若再這麼喝下去,怕是祖宗八代也要伴著酒意,全同人說盡了。
「雲姑娘還有舊傷,別鬧過頭了。」終于,沉默許久的傅無痕出聲替她解圍。
「早這麼說不就得了!」騰玥兩腮暈紅,笑中似帶著慍怒的味兒,嘴里塞了一大把旁人听不清的咕噥,腳步跟著往外移。
不知自己恍惚走了多久後,騰玥才停下腳步,雙手扶在欄廊上,醉眼蒙地打量著檐下高掛起的紅燈籠。
好美!紅燈籠綴得四周亮如白晝,雖不及宮里的紅紗燈精致、也不及王府里的燈美,但沿著長廊綿延掛上,卻也似條發亮的紅錦帶,絢爛至極。
「額娘……」一想起豫親王府,騰玥心底壓抑的思念伴著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霍地,遠遠一道碩長身影穩步走來。
天邊那一輪明月,月華不減地全灑泄在他的身上,為他孤寂的身影染了幾許清冷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