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循腳步定在舷梯邊,回身瞅著她。「霞姑娘有什麼吩咐嗎?」
「你不準走!」她听到了,巫循準備的東西應該是要給司空禹上藥用的,逮住這個機會,她要趁機月兌離魔掌。
巫循揚了揚眉,富有興味地說︰「不能不走,鬼船和漁船間的浮板未撤,我得跟著大熊上船看看狀況。」
雖然是秉著「閑事莫管」的船規,但這規矩既已被水蘊霞打破,他們就當做善事,再做最後一次巡邏。
「不、不用,你的頭兒受傷了,你得留下來替他上藥……」水蘊霞急忙開口,深怕他會棄她不顧。
巫循朗笑道︰「不用緊張,頭兒傷得並不重,不過就算你幫他包得很難看,我想他也不會有意見。」
水蘊霞瞠大眼。「我……包扎?」
那可愛又疑惑的模樣讓巫循抑不住朝她眨了眨眼。「當然,如果你想為頭兒額外加點服務,我也不反對。」
頓時,漫天紅潮染紅了她嬌美的容顏,她苦無東西可擲,只得吹胡子瞪眼地顯示她的不滿。
這鬼船上的人都和司空禹一樣可惡!
瞧兩人聊得起勁,司空禹嘲弄的嗓音里,摻入一絲僵硬。
「要不要請少詠替二位沏壺茶、備茶點,坐下來慢慢聊?」
巫循感受到頭兒森冷的目光,連忙開口。「聊完了,聊完了。」接著像腳下抹油似地,一溜煙消失在他們眼前。
司主禹冷唇一揚,在她耳畔低語。「霞姑娘,報恩若不是本人就不叫報恩,懂嗎?」
「惡人!」她冷哼了一聲,擺明了不想理她。
司空禹雙眉飛挑,放下她,眸光意有所指地瞥向擱在艙房外的東西說︰「端進來。」
眸光一落,水蘊霞滿臉羞紅心虛得更厲害,尷尬地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都是這個臭海盜頭兒,老是戲弄她、輕薄她,教她無法不懷疑他的任何動機都不單純!
她跟在司空禹身後,乖乖將那一整盒東西端進他的艙房。
暗暗打量他的背影,她松了口氣,「上藥」這樣的報恩方式容易多了!水蘊霞面容低垂、水眸沉斂地安靜了許多。
進到艙房,司空禹見她如此安靜,反倒有些不習慣,紫藍深眸落在她倔強不馴的小臉上,薄唇揚起不懷好意的笑。「你方才似乎誤會了什麼?」
水蘊霞站在他面前,因為心虛,一時語塞說不出半句話。
夜色漸濃,艙房中僅靠一輪瑩月照明,昏暗不明的光線讓司空禹深邃的俊臉蒙上魅惑的光。
「有勞姑娘了!」他大方地在她面前寬衣解帶,露出半片精壯結實的身軀,朝她有禮地開口。
水蘊霞咬了咬牙,惱火地握緊拳頭。
哼!這海盜頭兒分明是吃定她,態度氣定神閑、溫文有禮,骨子里一定打著什麼欺負人的壞主意。
她點上燈,頓時艙房明亮了許多,司空禹健壯結實的身軀在火光下仿佛躍動著光澤。然而,奪去她視線的是他左臂上明目張膽的鬼面刺青。
「這是鬼岩蘆島繼承人的印記,象征力量與至高無上的權勢。」司空禹淡淡說著,原本吊兒郎當的語氣多了幾分沉重。
水蘊霞移開視線,發現充滿神秘的他,讓她不由自主想探究。
但這是不對的!她粉頰上浮現羞怯的嬌紅,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企圖趕快「報完恩」,離這危險人物遠遠的。
靶覺到她匆忙的動作,司空禹促狹道︰「溫柔一點,我怕痛。」
怕痛?水蘊霞擰起秀眉,瞪了他一眼,直接把他的話丟到腦後,手中的動作故意粗魯了許多。
「有時我會懷疑,我是你的恩人又或者是……仇人?」他自嘲地嘆息,深邃如海的雙眼灼亮而火熱地注視著他。
這樣的注視讓她怦然心動,粉頰無法克制地染上更深的嫣紅,一雙小手甚至不自覺地停下動作。
她不想回答他的任何問題,更不想看到他蠱惑人的邪魅眼神。
「轉過去!」水蘊霞不帶半點感情地命令。
司空禹苦笑著,無可奈何地任她支使。
見他配合,水蘊霞不再開口,手中的動作加快許多,兩人靠得太近,屬于男人的體溫、氣息全干擾著她。
水蘊霞有些慌,管不了心動的感覺讓她懊惱萬分。
「你喜歡海上的生活嗎?」
突如其來的,司空禹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低沉的嗓音回蕩在狹小的艙房之中。
水蘊霞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恍若末聞地將濕布浸入溫水中潤濕,耐心地輕拭他傷口已凝結干涸的血跡。
當拭淨的肌膚清楚地浮現她烙在他身上的印記時,她抑不住倒抽口氣,她從不知自己也有這麼野蠻的一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司空禹側過頭,堅持想知道她的答案。
她抿唇無話,再一次選擇沉默,故意忽略他的問題。
司空禹像是已經習慣她冷然武裝的態度,逕自說著。
「一到夏季,漫天紅霞會有最美麗的繽紛色彩,像你一樣,時笑、時生氣,樣貌千變萬化,你爹幫你起這個名字真合適。」
水蘊霞呆呆看著他,他沉緩的嗓音讓她莫名地緊張、慌亂。
「別說話,看前面!」發覺自己受他蠱惑,她回過神直接扳正他的頭冷聲道︰「再動來動去,別怪我包得丑!」她手中的動作更加敏捷,將金創藥灑在他的傷口,覆上干淨的棉布,直到確定包扎好他的傷口。「好了,我要回去了。」
這一連串的動作,前後不過眨眼間。
司空禹揚唇苦笑,表情有些無可奈何。「我的問題這麼難回答?」他伸手,握住她軟女敕的小手間。
被他突地握住手,水蘊霞窘得不知所措,想要收回手,卻不敵他的力量,掙月兌不了他的禁錮。
「我報完恩要走了!」她刻意加重語氣,因為兩人的接觸,心在胸口怦亂躍跳著。
「我只是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海上的生活?」
司空禹瞅著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再次浮現,想將她攬在羽翼下細心呵護的渴望,撩起了他心頭的火焰。
這一刻,他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我不知道……」她別開眼,低垂的螓首露出頸部優美的線條,刻意忽略他具侵略性的眼神。
沉默充斥在兩人之間,屬于彼此的呼吸、吐息揉著暗涌的曖昧情潮繃緊她身上每一根神經。
她與他……
一股莫名的心慌攫住水蘊霞的思緒,那感覺凌駕了理智,似乎即將吞噬顛覆她的世界。
「那你願意……」司空禹話才到嘴邊,水蘊霞心一促,連忙揚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你不要說,我不想听!」她有太多太多未了的責任,這感覺太陌生,她竟有些怕……怕司空禹接下來的話……
「不!你一定要知道。」他的嗓音透過她軟白的柔荑堅定地傳出,暖燙的呼吸與說話的語氣霸氣地沁人掌心。
水蘊霞擰起眉,眼底有著迷惘與困惑。
等不及她反應,司空禹伸手將她擁進懷里,薄熱的唇瓣再次貼上她軟女敕的唇。
這個吻有著壓抑已久的激情,帶著無限珍惜與萬般柔情,恣意灑落在嬌柔的身軀,霸道地留下了屬于他的印記。
水蘊霞無力抵抗,他的吻有著難以抗拒的魔力,教她拋卻了禮教,忘了天地萬物、忘了責任的存在。
他炙熱放肆的薄唇,在她口中糾纏著,恣意攫取她的甜美。
別有意圖的吻在恍惚瞬間,順著她水女敕的唇、縴柔的下顎落在她誘人的香肩。
衣衫漸褪,冷涼的海風隨著他的吻,撫過她坦露在月光下的凝脂雪膚,引發她敏感的輕顫。
一陣冷意襲來,水蘊霞猛地回過神,拉開兩人過分親密的貼近。「不行,這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