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感覺自己最清楚,冰月是個很特別的女子,要愛上她並不難。」
「怎麼,連你也……」他醋海翻涌,眼露殺機。
「你這樣子就跟捧醋狂飲的妒夫一樣,還要賭嗎?」
「我得好好想想……」
「你可以給我一個真正的任務嗎?我相信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了。」他明示加暗示地說。
「夠了,你的武藝已經精進不少,不再是那個只能靠耐力取勝的蠢蛋,就允你這個……」
房外出現急促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對話,雷厲海不耐煩地斥喝。
「回聖主,是黑牢的守衛傳來的急訊,冰月小姐的情況不太對勁……」
來人話未傳完,雷厲海已沖出練功房,驚天動地的聲勢讓里面的人笑咧了嘴。
「冰月小姐是經脈受到強烈震蕩才會這麼蒼白脆弱,再加上傷後沒有適當的療養,又被關在這潮濕陰暗、氣流混濁的黑牢……種種不利的因素很可能讓她小產,這幾天是關鍵時刻,必須很小心的照料才能保住胎兒。」
白發長須的老御醫用比平時更長的時間診斷完白冰月的脈象,剛說完診斷結果,就被這個年輕聖主抓著胡須逼問。
「你剛才說什麼?」
「聖主確定要臣再重說一遍?老臣剛才說了很長的一段話,要一字不漏恐怕很難……」
「你說她小產?」雷厲海咬牙切齒地說。
「還沒,若不仔細照料的話。」
「你說她有了身孕?」他微蹙起眉。
「依脈象看來,確是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但若不仔細照料……」
「兩個多月?」他頓時覺得青天霹靂。
「更仔細的天數還要再推算,但若不仔細照料……」
「也就是說,她早知道自己有身孕卻不告訴我?」雷厲海短短的時間內心情起伏頗大,從熱到冷,又從冷到熱,最後停頓在白冰月刻意隱瞞的事實上。
「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並且還一心求死!
她最不應該的,是差點害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第9章(1)
白冰月睜開眼,第一眼所見的讓她以為自己在作夢。
「醒了?」
她把臉轉向聲音的出處,是雷厲海沒錯,那麼她真的又回到極樂宮了。
「為什麼我又回來了?」
「這里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不怕對其他人難交代?」
「我從來毋需對任何人交代自己的行為。」雷厲海口氣狂妄。
「說的也是……」白冰月想起身,卻全身虛軟得難受,最後只得無力的靠在床柱上,氣喘吁吁的。
從沒這麼虛弱過,以前的她有功夫底子可以自力救濟,現在這副德行只給她窩囊的感覺。
雷厲海看著她,懷疑她根本忘了自己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曾經在黑牢里暈過去?」
白冰月聞言果真呆愣了一下,然後又是那副強裝無所謂的樣子。
「我不知道沒有內力後體力會變得這麼差,以後我會注意,盡量不給你惹麻煩。」她淡淡的說,但話中的諷刺還是能讓人察覺。
雷厲海來到她的跟前,直瞅著她,要她的心無所遁形。「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忘了告訴我?」
白冰月被他瞧得心驚,「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的體力變差不只是因為失去內力的關系,你自己也很清楚。」
「你……」白冰月猛吞了口口水。
她氣餒于自己為什麼總是這麼可悲,才剛說要恨他的,理由是那麼充足,可以一輩子的理直氣壯,結果,才兩天的工夫而已,又變回原來的樣子,只因為她隱瞞了一項事實。
「你知道了?」
「御醫來診斷過,你的情況很危險,為什麼不告訴我?」他臉色鐵青。
「是我的情況危險還是孩子的?」
「有差別嗎?我現在就鄭重的警告你,如果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第一個不饒你!現在還有分別嗎?」雷厲海越說火氣越大,最後是用吼的。
白冰月被他吼得委屈極了,漸漸不能控制的急促喘息。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氣什麼?我沒告訴你並不表示要永遠隱瞞,我只是找不到機會又不是很確定,現在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孩子也好好的留在我肚子里,你還想怎樣?」
「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你吧!你到底想怎樣?是你一直在逼我殺你,你好陰險,你希望我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是不是?」
「沒有!當時的情況我能不死嗎?」
「只要你求我。」
「或者求白銀霜饒過我是不是?但我為何要?」白冰月難受的握緊拳頭,「我這輩子總是在別人的施舍下苟延殘喘,我求別人注意我、關心我,甚至為了得到他們的認同輕賤自己,結果呢?我還是一無所有,你告訴我,我為何還要求你施舍?你能給我什麼?」
「我能給你很多,我甚至能……怎麼了?」
雷厲海說到一半就見到白冰月臉色死白,全身冒著冷汗,他嚇得趕緊扶她躺下。
「告訴我怎麼回事?」他梭巡著她全身上下,見到她雙手抱著肚子,由握緊的指關節看得出她的痛苦。
然後他見到她腿間滲出來的血絲,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該死!傳御醫,快點!」
門外開始傳來奔跑的聲音,門內的恐慌更到了極點。
「你敢!你敢放棄你就給我試試看!」
雷厲海找不到任何可以幫她的方法,只有惡狠狠的威脅她,反正他一向如此,她也一直都逆來順受。
「我要你活著你就得活著,我要你保住孩子你就要保住他!」
「我要你生下他,你就算是死也要生下他!我要你們全都給我活下來!」
御醫幾次匆忙的進出白冰月的寢宮,加上雷厲海幾乎寸步不離,還有重新被調回來的侍女和加強的守衛,全都是後宮內最新的話題。
「看來她是真的有孕了,真是可惡!那賤人憑什麼?」白銀霜憤怒地低吼。
「聖後息怒,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不,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孩子都要落地了,而我卻……我死都不能讓那賤人稱心如意。」
「可是聖主那麼在乎她……」
「雷厲海他又何曾對得起我?活該要失去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我從小到大哪件事不是稱心如意的?自從來到黑岳國就變了,我過得沒過去那樣快樂,那我還要這個聖後之名做什麼?我現在只想為自己出一口氣!」
「可是……」聖後看起來真的很可怕。
「我知道雷厲海沒辦法每天都守著她,下個月初他有個必須離開的理由,到那個時候我的機會就到了,我會命令那個叫尤貴的絕不能手下留情。」
「小姐,聖主交代你一定要把這些湯藥全喝了才行。」
「我不喝,我覺得嘴巴好苦,全是藥味,感覺像整個人被浸在藥缸里一樣。」白冰月已經被困在床榻上好幾天了,每次只要雙腳一落地就惹來天美的驚聲尖叫,她都快要瘋了。
「我有辦法!其實是聖主比較貼心啦,他前天叫人送來兩盒我們都沒看過的小點心,听說是很遠的友邦進貢的,可以用來甜小姐的嘴。」
「我不愛那種東西。」她從沒吃零嘴的習慣,一點都不受誘惑。
「啊?」天美欲言又止,那表情就好像被剝奪了美好的事物一樣。
「你們拿去分了吧!」
「不行的!要不,我拿來讓小姐看看,你一定會喜歡的。」
當白冰月見到那兩盒用精巧木盒子盛著的小點心時,確實被它們可愛的造型吸引了,不受控制的挑了顆小小多角形的晶狀糖果含在嘴里,那股甜得膩人的滋味讓人永生難忘。
「喜歡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