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去探虛實。」
「也好,你先去觀察情形,再回來跟冰月研究救人的方法。」
尤貴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他可沒問他的意見。「小姐?」
「我們一起去。」
「你?你內傷還沒痊愈跟去做什麼?嫌我的累贅還不夠多嗎?」
「累贅?你嫌我是累贅?」白冰月抖著嘴,雙眼瞬間盈滿淚水。
「別演了,我不會上當的。」
「阿貴……」她的聲音柔得教人起雞皮疙瘩。
「惡心!」
早知道尤貴根本不把她當女人看,反正她在他身上軟的、硬的都吃不開就是了。
唉,好懷念尤富在的日子喔。
「你只有兩個選擇,讓我光明正大的跟或是偷偷模模的跟?」既然軟硬皆不行,就來狠的。
「你!」
「好了,別難過了,我知道你輸得很不甘願,情勢所逼嘛!想開一點,退一步後大家都能海闊天空,多好!等把尤富救出來後,我就答應你找個荒山野嶺退隱,你說好不好?」白冰月哥倆好地攀住尤貴的肩頭,豪氣的安撫他。
可她那雙晶亮的眼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要賊。
「真的甘心退隱?」明知有詐,尤貴還是吃下了餌。
可見退隱這兩個字,對尤貴來說是多大的誘惑。
沒辦法,當初在白鄂國可說呼風喚雨、威風八面,又在白雲天面前最吃得開的兄弟檔猛將,自從莫名其妙被驅逐後,不僅沉冤不得雪洗,還倒霉地以不支薪的方式跟上這個人人喊砍的爛主子,開始過著隨時都可能風吹雨淋和不怎麼威風的日子。
退隱雖然和在白鄂國的日子仍不能相比,但絕對比現在這種生活好,但前提還是要爛主子心甘情願才成。
「真的。」白冰月用力點頭。
再浪跡天涯個二十年後,她真的會退隱山林沒錯啊,所以她應該不算說謊。
不過尤貴當然不知道她打的鬼主意,只當交易達成。
「喂,這個人真的可以信任嗎?」尤貴學她附耳偷問。
兩人看著雷厲修那張有五分像雷厲海的面孔,同時在心底打了個寒顫。
「不信也得信了,據我對他的了解,他是屬于色大膽小的那種人,黑岳國一向尚武,以功論爵,因為皇長子早逝,所以每位皇子都有機會登基繼位,兩年前他會叛變其實是被他的皇叔慫恿,加上白雲天給他錯誤的暗示,讓他以為白鄂國會援助他,結果雷厲海一趕回來他就玩完了。」
「他皇叔呢?」
「以叛變主謀的罪名被處死。」
「你確定他不會把白鄂國拒絕援助的恨發泄在你身上?當初你好像也參了一腳。」
「但表面上我也是受害者之一,我們都是被白雲天利用完後無情踢開的人。」
「說的也是,主上真英明。」像是有先見之明一樣。
「英明個屁!你已經中白雲天的毒太深了,連被他這樣糟蹋都心甘情願,還感謝他的英明。」她嘔死了。
「在我看來,糟蹋我的人比較像是你,不是主上,我是來到你身邊後才學會當下等人的。」
「尤貴!」白冰月語重心長地道︰「我真的很懷念前幾天,你帶著我逃命時那種為我舍命的樣子。」
夜里,按照計劃,尤貴先引開黑牢外看守的衛兵讓白冰月偷潛入牢內。
里面幽黑無光,只能勉強憑著牆上的微弱燭光視物,照雷厲修的說法,目前牢里只關著尤富一個,白冰月暗忖這樣一來應該不難找,只要尤富真的在里頭……
有了,終于在最里邊的刑房里,見到一抹背對著她、雙手被鐵鐐銬住的壯碩身影,白冰月喜形于色,暗自松了口氣。
「尤富?」
他沒有反應,低垂的面孔被披散的長發覆蓋住,破爛的長衫上滿是令人觸目驚心的血漬。
白冰月舍不得再讓他受此折磨,見到牆上掛了一串鑰匙或許可以試試。
「尤富,你听得見嗎?我和尤貴來救你了。」她拿著沉重的鑰匙,舉高手抓住鎖鏈準備開鎖。
「你先忍耐一下,讓我把手銬解開。」
突然之間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讓她措手不及。
原本奄奄一息的尤富轉眼間又生龍活虎起來,並且不需要她開鎖就能活動自如,然後,她發現自己不僅身上幾處大穴在瞬間被封,就連抓著手銬的雙手也反被銬住……
「你做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辛苦你了,現在開始你不用忙了,反正這手銬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不管你再怎麼努力也打不開,冰月。」
這聲音……
「雷厲海!」她終于明白了,但已經太遲。
「是我。」
站在她面前的雷厲海披散著烏黑長發,看起來狂野不馴,他扯上破爛不堪的衣服後,馬上有人為他披上繡有他的代表圖騰的披風,將他張狂的氣勢更凸顯無遺。
那氣勢就彷佛是從黑暗地獄走到人間的魔神。
白冰月為自己深陷的絕境感到無助和脆弱。
「這是騙局!」
「是騙局沒錯,若不是有雷厲修的配合,你或許還能逍遙一陣子。」
「你威脅他?」
「你還沒醒嗎?冰月,我根本不需要威脅他,是他主動來找我合作的。我猜過你會回來,也知道你會大膽的躲在我附近,但我可從沒想到你會傻得找上他。」他看著動彈不得的白冰月,眼底、嘴角全是得意的笑意。
白冰月無話可說,事實證明她是有點傻。
「你一定不知道雷厲修正愁沒有籌碼可以跟我談判,只因為我打算將他送去白鄂國和親,誰知道他會把去你的祖國當駙馬爺當成受罪,枉費我還以為以你們之前的合作關系,他至少應該欣然接受。」
「和親?想不到你也會用這種手段。」他一向不吃這一套的,只知道強取豪奪。
「當上一國之王後凡事不得不以人民為主,如果能以和平的手段達到我要的目標,我沒必要反其道而行。」
「我不知道原來你是崇尚和平的。」
「我向來如此。」他笑著,卻讓人心驚膽戰。「只除了對付那些曾經對不起我的人。」
他冷漠的逼視著她眼中的無措。
「被人背叛的感覺如何?」
第3章(1)
「何不由你來告訴我?」白冰月不馴地冷哼道。
雷厲海並沒有如她所願被怒氣沖昏了頭,直接扭下她的頭當球踢,他只是冷冷的盯著她瞧,銳利的目光直探進她靈魂深處。
「你想惹我對你動殺機?」
「這不就是你一直以來獵捕我的目的嗎?我背叛了你!」
「是啊,為何要背叛我,冰月?」他輕聲地問。
「我只是奉命行事,沒有所謂背不背叛,在你而言我是罪該萬死,但對白鄂國來說我有我的使命。」
聞言,他輕挑起眉,然後啞然失笑。
「我懂了,所以你做的是你認為對的事,那你就別怪我堅持要索回你欠我的,我也只是做我認為對的事。」
她不懂,但看他的樣子似乎已有處置她的方法。
不管如何她都能坦然面對自己即將斷頭的事實,唯一讓她放不下心的是……
「聖主……」天魁匆忙趕來跟雷厲海低聲說了些話。
見到雷厲海陰郁的神情後,白冰月心里猜測著必定是好消息,對她而言。
而雷厲海也瞧見了她放心的神色。
「你已經猜到了吧?我的人沒捉到那只叫尤貴的猴子,你一定很高興。」
猴子?形容得真恰當!
「高興極了!」她毫不掩飾地說。
「我不禁要懷疑你能高興多久,不想知道另一個的下落嗎?那個讓你不顧自身安全也要搭救的尤富呢?」他使壞地道。
「尤富呢?你究竟把他藏在哪里?」
「我何須藏?是你們高估了他對我的用處,事實證明,想捉你只要一個幌子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