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累了吧!」
夏賦悠耳里傳來他慵懶的嗓音,他溫熱的氣息拂著她的粉頰,令她有股說不出的赧然。
他絕對是故意的!
每當他一靠近,她便發覺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對勁,齊少覺鐵定將她不安的舉止完全納入眼底了。
「還……好。」夏賦悠一想到這里,思緒更加無法集中。
當她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陽剛氣息,她的語氣便不自覺地局促起來。
齊少覺一瞧見妻子可愛的神情,不由得失笑出聲,迅速在她的唇上輕啄一下。「別緊張,瞧妳的模樣,活像是我會把妳生吞活剝似的。」
他的舉動讓夏賦悠瞪大雙眼,當他修長的指輕撫她的臉,她僵愣在原地。
「你……親我?」
他明明只是輕輕一啄,為什麼她的唇上會如此深刻地殘留他的氣息?
夏賦悠握緊拳頭,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嗯!」齊少覺眼底全是夏賦悠縴細、柔美的模樣,他的理智早已潰不成軍地為她傾倒。
他輕擁著她,溫熱的氣息則落在她的粉頰上。「悠兒,妳真的好美!我終于擁有妳了……」
齊少覺低語,那語氣就像是深陷愛河的男子。
他們成親了?這一點同樣是夏賦悠心里的感慨。
她的未來,開始在今晚。
夏賦悠壓下心里蕩漾的少女情懷,揚起手在前方模索地尋著他的臉。「我可以模模你的臉嗎?」
他微蹙起眉,不解地望著她。
夏賦悠似乎可以感覺他的表情,她柔美的唇角噙著笑,一雙柔白玉荑捧住他的臉。「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樣子。」
齊少覺因為她的動作微微一愣,當她的青蔥五指游移在他俊美無儔的臉龐時,他的心泛起微微悸動。
「拜過堂、喝過交杯酒,我們便是夫妻了不是嗎?」她的手抵在他的眉上。「讓我感覺你的樣子……」
縱使她是個瞎子,沒辦法用眼楮看清楚夫婿的長相,但她至少可以用雙手去感覺他的模樣。
「別讓我一輩子對著一個虛幻的人影過日子。」
夏賦悠的話讓他下意識地閉上眼,一絲不悅掠過腦海。每次看著她,他從不認為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瞎子,偏偏夏賦悠像是要讓他承認似的,不斷地逼他面對。
她的語氣明明是那麼平緩,他卻可以強烈感覺到里面的無奈有多深。
「求你,不要閉上眼楮。」他的反應讓夏賦悠感到受傷,但她的手卻沒停止感受。
「你的眉毛很濃,眉形像把劍。」和大哥不同、也和爹的不一樣,這個認知讓她的唇角噙著笑。
夏賦悠的縴指輕移,習慣性地將自己的感覺化作言語,她的淺笑顯示出她正自得其樂中。
「你的鼻子很挺,和我的圓鼻子不一樣。」
夏賦悠順著他挺直的鼻梁來到他的薄唇,思緒奔馳在想象當中,她十指輕觸他的五官,知道自己的夫婿是個輪廓深邃的男子。
眉濃且修長,鼻挺且直,唯獨不能感覺的……是他的眼楮。
「我好想知道你的眼楮是什麼顏色?」夏賦悠輕語,有些嬌嘆,有些無奈。「你可以告訴我嗎?」
「褐色。」
夏賦悠的掌停留在齊少覺臉上,掌心透出的淡香讓他連思緒都茫然了。
「褐色……像什麼?」
他說的褐色是什麼顏色?她怎麼會懂,夏賦悠微斂秀眉,用自己的方式讓齊少覺知道她的習慣。
她希望齊少覺能和潔兒一樣,將顏色化做言語,讓她可以有想象的空間。
齊少覺微蹙起眉,不由得愣住了。
她感覺齊少覺的遲疑,立刻開口道︰「沒有具體的形容我不會懂,潔兒會告訴我,紅色便是冰糖葫蘆的顏色,你的眼楮呢?像什麼?」
「像木頭。」
他像被催眠似的開口,目光卻怎麼也沒辦法離開夏賦悠的臉,一股說不出的愛憐由她的指間穿透入膚,強烈地撼動他的思緒。
「木頭?」
他的眼楮顏色像木頭的顏色嗎?
她有些茫然,不認為他的眼楮會是硬邦邦、冷冰冰的顏色。
夏賦悠納悶不已,縴柔的十指盤旋在他的眼窩、鼻梁,卻怎麼也沒辦法想象齊少覺眼楮的顏色。
她沉溺在自己的思維,根本無法察覺他的呼吸愈來愈重,眸光愈來愈深。
「噓……別說話。」齊少覺的唇移到她的唇上,一雙大手解下大紅喜帳,為來臨的春宵做準備。
「我還不知道你的……」
「明天再告訴妳!」
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沒有一個女人會在他懷里,談論他的眼楮顏色!
夏賦悠不明白他的煩躁從何而來,只感覺他的身體好熱,小手抵在他的胸口,抗拒兩人過分親密的距離。「你……可不可以別靠這麼近,好熱……」
夏賦悠委屈地低喃,因為他的關系,她覺得四周的空氣變稀薄了。
她的抗拒引來齊少覺一陣訕笑。「今晚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妳忘了?」
他哪肯離開她?此時映入他眼簾的是妻子絕麗的容顏,而不是一個瞎子。
「妳已經感覺過我了,現在換我感覺妳。」齊少覺揚起頑皮的笑容,一雙大手不安分地上下游移。
「你又不是看不見……」夏賦悠微蹙起眉,感覺到他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造成不安與躁熱。
他輕笑,用唇堵住她的唇。「我學妳用手感覺啊!」
「唔……」夏賦悠還來不及開口,便感覺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櫃住,她的呼吸里全是齊少覺灼熱的氣息。
他似采花粉蝶,流連在她的唇瓣間,溫柔地落在她的唇上,恣意汲取屬于她的香甜。
他雖然擅采花,卻未曾如此失控過,當他看到夏賦悠的嬌美容顏時,所有的自制力全失控了。
夏賦悠的聲音沒入兩人相餃的唇瓣中,激蕩的思緒已灼熱地燃燒了理智。
她隱隱約約知道,今夜,她將成為他的妻。
兩個不曾交集的靈魂,在今夜,將合而為一。
她與他,是夫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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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燦陽灑滿一地金光,微涼的空氣拂過窗前的梧桐樹,發出了窸窣的葉聲。
今天是好天氣呢!夏賦悠睜開眼,鼻息里全是溫暖的暮春氣息,她正想起床,卻被橫亙在腰部的大手給扣住了。
「悠兒,再多睡一會。」男子低沉的嗓音逸出,四肢佔有性地懷抱著她。
夏賦悠感覺到男子精壯的身軀、溫熱的氣息,昨夜的陌生情潮再次涌上心頭,她臉一紅,整個身子在瞬間僵硬。
「我……該起床了。」她低喃著想撥開他的手,卻怎麼也使不上力。
齊少覺攬住妻子的嬌軀,盡情汲取她自然馨香的氣息。「再陪我一會。」
「你、你放開啦,我得去給公婆奉茶。」這是禮俗,怎麼也不能馬虎。她知道自己的情況,不想落人口實。
「不放!」他懶懶回應,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
「齊少覺!」夏賦悠惱怒地開口,根本不理會他耍賴的模樣。
「連名帶姓?娘子!咱們似乎很不熟?」齊少覺蹙起眉,語氣里帶著怒意,忽地大手一伸,倏地將夏賦悠重新攬入自己的懷里。
這男人還真是……霸道!
夏賦悠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局促低喃著︰「不行!潔兒會來幫我梳洗,要是讓人瞧見了,多羞人。」
「沒我點頭,不會有人進來的。」齊少覺握住她的縴腕,用頰上初生的胡髭磨蹭她細女敕的肌膚,心里再次揚起佔有她的。
「不成,最晚辰時就得奉茶……」雖然她雙眼看不見,但她可不想被人認為是個懶媳婦。
「管他什麼時辰,我說了算。」像是和她卯上似的,齊少覺眷戀地汲取她身上的氣息,從不知道一個女人也能有如此可怕的吸引力,讓他抵抗不了,自制力一再潰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