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惱地打量偌大的寢房,毅然決然下床,企圖在房間里尋得一些蛛絲馬跡。
但就在此時,門外有低沉的嗓音響起。
沐靈原本想打探他們交談的內容,只是他們距離門口有好幾步路……在門即將被推開的瞬間,沐靈趕緊躺回床上,合上眼楮假寐。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內一片清冷沉寂,就在她打算睜開眼楮偷瞄一下屋內狀況時,一抹暗影突然落在沐靈臉上。
沐靈感覺到有人杵在床邊看著她,抑不住蹦動的心跳,拚命壓下心里想睜開眼的沖動,不動聲色地拚命調整自己過度紊亂的呼吸。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非得像個雕像一樣,總是維持著同一個姿態呢?
就這樣杵在床前,究竟意欲為何呢?
沐靈下意識握緊皮毛被下的手,等著他的反應。
第四章
冷面蒼鷹靜靜地立在床榻旁,看沐靈睡時的靜謐臉龐,竟感覺到一股溫情在心里竄動。
想起她在崖前所說的話,他心中的撼動便無以復加地翻滾。
他多想告訴她,東廠既然已經命令赤焰騰龍捉她,便代表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倘若讓沐靈落入赤焰騰龍的手里,不知道赤焰騰龍會怎麼對付她。
冷面蒼鷹只能暫時假藉奉東廠之命,先把沐靈納入自己的羽翼下,唯有如此,她才不會受到傷害……
冷面蒼鷹情難自禁地伸出手,輕輕撫著她頰上柔滑的觸感,他的長指滑過她雅致的眉間,落在那粉女敕杏唇上,掩不住心中眷戀無比的騷動。
一種前所未有的想法悄悄萌芽,冷面蒼鷹半彎,就在他的唇打算落在她秀額的瞬間,沐靈卻突然睜開眼楮。「你……做什麼?」
沐靈感覺到他的長指在自己臉上游移、徘徊,她實在無法無動于哀,只好尖銳地喊出聲。
冷面蒼鷹眸中的溫柔陡撤,冷靜自若地反問她。「你以為呢?」
沐靈感覺到他溫熱的吐息輕拂著自己的發絲,腦子莫名其妙糊成了一團。
從來沒有男人靠她這麼近過,感覺到他那挺直的鼻梁幾乎就要與自己的鼻尖相觸,她微撐身子往榻內躲。
「你若再踫我,我就殺了你。」沐靈防備的語調竟然揉著淡淡的驚悸。
冷面蒼鷹冷冷看著沐靈的反應,伸出手把住她柔美的下顎,放肆地感受抵在指月復間的柔軟。「你不會這麼做的,假如我真的想要踫你,你也抗拒不了。」
他這—番話說得極為自負,惹得沐靈的臉掠過蒙受羞辱的蒼白。
「無恥狂徒!」沐靈咬緊牙關地吐出這麼一句話,一雙秀眉擰皺著不悅。
冷面蒼鷹邪佞地揚起眉,不發一語地瞅著她那美麗的臉龐,帶著激賞與放肆的眷戀。
他那明目張膽的狂熱氣息,幾乎要將沐靈淹沒。
沐靈的心口因為那股力量,而感到無由的恐懼,她猛然揮去他扣在下顎的手,揚起腿拼命踹著他狂叫。「放我走、放我走!」
她好恨,為什麼落入這惡人的手里,她多年苦學的武藝儼然成了搬不上台面的花拳繡腿。
沐靈苦澀地在心底嘲笑自己,不免懷疑這是她的報應嗎?
妹妹自小承受娘親的指責,以絕望的姿態在世上苟活;而她卻得天獨厚地成了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
「這是不可能的。」冷面蒼鷹單手壓住她的腿,俯身便輕而易舉攫住她的唇。
「唔……」
貼近的雙唇將彼此的氣息揉成一體,沐靈的腿兒忘了掙扎,感覺到他的唇熾著火苗,在她的胸口舞動著讓人悸動的陌生情潮。
她想掙扎,卻發現唇上強烈地輾轉著屬于男子的粗重氣息。
沐靈被吻得迷迷糊糊,卻依舊可以感覺他的唇帶著柔情熱力,並不如想像中冰冷。
然而讓她心悸的是,為什麼……他的吻帶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
她訝然地微啟唇,卻讓他趁勢將溫熱的舌竄入口中,逼迫她品嘗彼此氣息。
她伸出手,一股出于直覺的沖動,想看看面具之下,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容貌。
只是他的動作比她更迅捷,圓潤縴指還沒踫到他的面具,便順勢被冷面蒼鷹扣住。
那十指曖昧萬分的交拙著,沐靈擰起眉,報復似的狠狠咬住他的唇,直到口中嘗到一絲腥甜,她才放開。
「這是你應得的。」沐靈咬牙切齒地揚起袖拼命抹去唇上被他強烙上的氣息,一雙染著霧的眸子有太多她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思緒。
冷面蒼鷹放棄蹂躪她的唇,不以為意地抹去嘴角上的血,唇角漾起一抹冷然的笑。
沐靈盯著他的笑容,竟感到莫名的顫栗。「你到底是誰?」她心里微微一怔,心中明明有個念頭拼命冒出來,卻無從確認!
冷面蒼鷹瞧著她懊惱的神情,冷峻的目光饒有興味,卻始終不願坦白,逕自轉身踏出寢房。
「不準走!」沐靈跟在他身後,還沒到門口,他早一步在門外落上鎖。
當沐靈听到耳旁傳來鎖具輕扣的清亮聲響,心陡然沉了泰半,她知道自己被軟禁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捉我來究竟意欲為何?」沐靈用力拍著緊合的門扇,發現那冷面家伙根本甩都不甩她地任由她吵鬧。
終于她累了,抵著門扇滑坐在地,她握緊拳頭決定不再坐以待斃,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趁機逃走!
還有,這個神秘的冷面蒼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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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過了將近十日,沐靈這才發現這間寢房並不如她想像般單純。
原來,在連接小廳的後方還有一條通道,通道盡頭是一扇沉重的石門,控制石門開關則是瓖在牆上的一幅立體鷹形掛飾。
石門一開,便可听到潺潺流水聲,再往內一探,鼻息間可以聞到清冽的松葉清香,蓊郁綠意參雜著不知名花草,深幽地映在水光浮動的半月形人力鑿泉之上,給人一種暢然而寧靜的舒坦。
原以為這樣幽靜的一個環境必然會有往外通道,卻沒想到,這只是另一個密閉的空間——是屋子主人獨享的私密。
知道離開無望,沐靈只好將此地當成修身養性的地方。
石門外的泉水應該是承接屋外的山泉,透心的沁冷讓她只能每次淨完身後,再趕快沖回屋內,裹著那條由動物皮毛綴補成的厚毯子取暖。
她不知道自己還會被困多久,卻知道冷面蒼鷹會是她唯一的希望。偏偏那一日過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
除了三餐會有人從門下的一扇小門定時送上外,她就這樣無聊地度過一日又一日。
少了人氣,多了孤寂,被困在這樣一個地方,所有探察根本只是空談。
每每只要夜深人靜之時,無助的感覺便會強烈地讓她落下眼淚。
想起娘、想起沐璃,想起曾說要保護她的洛索寒,沐靈心里的苦澀根本無處可以發泄,只能任由眼淚操控情緒。
此時,她只能被動地等,等待足以讓她把握的時刻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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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融融月色透過窗欞成了屋內唯一的光線來源。
沐靈反覆輾轉在榻上,被這等待日落、天明的日子給折騰得失去了耐性。
她憤然地坐起身,煩躁地扯開覆在身上的厚毯子。「我受不了了!這種鬼地方,我待不下去了!」
沐靈生氣地吼著、抓著,看著那塊被她抓禿了好幾處的厚毯子,她的心情沒半點抒發,反而更加煩躁。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連屋子也空曠得教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