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可能?我們不可能連得上線的。」
是怎樣的機緣巧合連結了不同時空,拉出了樊爾先前所說的空間學說。
她還記得樊爾說黑洞加蟲洞加白洞就等于哆啦A夢的任意光圈,當時他是以最簡單的原理讓她明白了復雜的空間學說。
「詠兒,妳在某個朝代的九寨溝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難以置信地驚嘆出聲,詠兒不自覺地揚高了嗓音。
「我夢到妳,是妳告訴我的。」樊爾輕輕開口,語氣里有著相同的感慨萬千。「詠兒,縱使相隔千百萬里,依然阻隔不了我們的感應。」
這是屬于雙胞胎的心電感應,詠兒感動地紅了眼眶。
「那一晚我沒听清楚,妳究竟掉到哪個朝代去了?」
「明朝。」
她的話一落,樊爾身旁的聲音又開始紛雜了起來。
深深吸了口氣,樊爾反倒沉重了起來。「詠兒對不起,依目前的科技,我們還沒辦法讓妳回來。」
「哥,沒關系,我現在很幸福。」如果在幾個月前,她听到這一句話,可能會抑不住地號啕大哭,但現在不會了,因為現在她身邊有個疼她、愛她的男人。
她再也不緩箏徨無助了。
「真的?」不確定地開口,樊爾心疼萬分地道︰「我知道妳堅強,但不許騙我們知不知道?」
「嗯!」她微微頷首,當父親及阿公相繼與她通話後,她的淚水便止不住地紛然落下。
驀地,肩上一股溫暖的力量落下,抬起頭,落入詠兒眼底的是烈竹逡那安慰的眸光。
「阿公你不用擔心,我一掉到這個年代,他就一直在我身邊了,嗯!他也是個醫生。」
回過神,阿公老當益壯的嚷嚷讓她備感溫馨。
「叫他過來和阿公說說話。」
呃?沒料到阿公會有此要求,詠兒愣在原地,回過神後,烈竹逡已經接過電話畢恭畢敬地接受老人家的質詢。
「小子,你哪間學校畢業的?」
瞠著眼,烈竹逡學著老人家的語氣問詠兒︰「哪間學校畢業?這是什麼意思?」
「阿公是問你師承何派啦!」在他耳畔低語,詠兒有種啼笑皆非的無奈,這種感覺好怪。
烈竹逡將電話貼近耳邊,一股鬧哄哄的語音直直沖入耳底。
彷佛阿公無厘頭的問話讓一干人跌得東倒西歪。
「阿公你問重點啦!手機很快就會沒電,也隨時都可能斷訊。」
「這攸關著咱們家詠兒的幸福,很重要,別插嘴。」老人家吼著,似乎對眾人的反應十分反彈。
待手機只剩老人家的聲音,烈竹逡才簡略道︰「阿公,在下師承藥谷醫仙逢藥子門下,自小在藥谷習醫又習武。」
直接省略前頭他听不懂的部分,老人家中氣十足地暢笑出聲。「听你這語氣說來,學的是中醫嘍!好、好,咱們家詠兒可是未來醫界最有潛力的美女醫生,你娶了她可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
語落,老人家滿意地笑得合不攏嘴。
不用貼近話筒,詠兒都可以听到阿公的笑聲了。
「能娶到詠兒的確是我的福分。」似乎是感受到老人家的歡喜,烈竹逡輕揚起笑回應著。
「雖然阿公不能觀禮,可你也千萬記住,不可以欺負咱家的寶貝孫女,現在有支家暴專線,是容不得你造次……」
老人家還沒說完,一陣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又爆涌至電話旁。
啼笑皆非地透過電話感受到阿公不改疼惜她的豪氣干雲,詠兒的心不舍地蒙上了難過的思緒。
「阿公、爹地、哥,你們要保重……」
詠兒話還沒說完,那間斷的訊號已沒入時空當中,而初冉的朝陽在此時顯露出萬丈的光輝。
遠處山巒層迭的美景,在陽光下無所遁形地落入眼底。
「逡哥……」將臉埋進他懷里,詠兒心中的不舍隨著眼淚落在烈竹逡的胸口。
「不哭了!妳瞧,彩虹伴著日出出現了。」
趁著她仰起頭,烈竹逡順勢攫住詠兒的唇,企圖用吻撫去她心中的難過。
情難自禁地攀附著他的肩,她趁隙輕斥道︰「逡哥,你學壞了。」
「為了妳變壞,沒關系。」
靶受著彼此的美好,烈竹逡笑著回應,加深了這個吻。
在這一刻,他們的幸福日月可鑒。
一進入矗立在陡峭山崖上的居所,詠兒詫異不已地看著泡好茶等待的況允風。「你好可怕……」
听到她率直的話語,況允風輕揚眉,不置可否地笑出聲。「這實非我所願,姑娘請坐。」
斟上兩杯茶,他轉向老友道︰「昨夜一場大雨擾亂了許多事,卻也因此成了定局。」
相視而笑,詠兒等著他繼續開口。
「你們等著拆我的台嗎?」慢條斯理地將茶倒入碗里,將覆上茶蓋的蓋碗茶遞給詠兒,況允風輕笑道︰「這是茅亭貢茶,喝喝看?」
瞧他這般閑情,詠兒也跟著放松了思緒,茶一入口,那滿腔的甘香清而不淡地盤旋在其間。
驚艷地微挑起眉,她眉睫染笑地說︰「好喝。」
「當然,茅亭貢茶是青城四絕之一。」掀開茶蓋輕啜一口茶,況允風細細品味著佳茗,心頭也若那溫潤滑入喉的茶般,有著說不出的溫暢。
他沉眉望著眼前情意了然的二人,況允風不忍打斷卻仍是揚起清俊濃眉,高深莫測地對著詠兒開口︰「這一回,我這滿口胡言的江湖術士已全然無用武之地,因為妳已經創造了屬于自己的命盤。」
「創造屬于自己的命盤?」朝烈竹逡會心一笑,詠兒佯裝不解地問。
彷佛已看穿詠兒欲試探的伎倆,況允風道︰「開天闢地以來,妳是首位開創自己命盤的人,今日一聚,純屬閑話家常。」
不可諱言的,他有些失望,不過數日,再見詠兒時,她的命盤竟已出現逆轉性的更動。
他不懂是怎樣的機緣巧合創造如此神跡,卻深知她的改變也讓老友的命盤成了定局。
笑了笑,況允風身上那淡然的氣質讓人幾乎有種隱入山林的錯覺。
飲盡一杯茶,詠兒便讓他們去聊屬于男人的話題,在四處閑晃的同時,她意外發覺在如此幽靜之處,竟充滿著讓她驚艷的發現。
在青城山上小住了幾日,詠兒在那奇花異草的環繞當中,有了相當大的收獲。
或許是無事一身輕的緣故,回羊峒的沿途,詠兒與烈竹逡既像師徒又像夫妻地走過一山又一山。
這日兩人在行經成都山區時,烈竹逡指了指馬側的小籃子問︰「這些是什麼東西?」
瞧她為縫那些宛若香包的小袋子,冷落了他好幾日,烈竹逡便心有不甘。
立正他身側,詠兒連忙撫慰地勾住他的手道︰「里頭的花花草草全是這陣子你教我認的解毒藥植物啊!我配了十來種天然藥花,把它們曬干、碾碎,包裝成袋縫起來,掛在脖子上好看又實用。」
雖然兩人常為藥物的效性起爭執,但不可否認的,詠兒十分聰明,往往能舉一反三,做出一些他看都沒看過的新玩意兒。
「瞧這里頭有薄荷的成分,一戴上蚊蚋便不敢近身了。」
「知道妳聰明了!」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頭,烈竹逡贊揚地道。
「當然,我可是身兼『鬼面閻羅』的嫡傳弟子及夫人兩種身分呢!」
瞧她得意洋洋的模樣,烈竹逡微挑起眉,難掩對她既寵又愛的神情。
要說兩人甜蜜時是濃得化不開,但若一遇到為藥性起爭執時,卻又執拗得互不相讓,直至真正的答案出爐後才又甜甜蜜蜜、相親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