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著空氣里沁冷的氣息,她慶幸自己並非十足地「帶塞」。
來回取了幾趟水,詠兒終于將烈竹逡的傷口清洗干淨並做了簡單的包扎,為了怕傷口發炎,她還特地喂他吃了些放在大背袋里的消炎藥。
一待忙完,她就著微弱的手電簡燈光,在當歸的作伴下祭飽了五髒廟。
一吃飽,她便枕在當歸暖呼呼的身上,守著烈竹逡。
就這樣,詠兒迷迷糊糊地睡了幾個時辰,不知是擔心烈竹逡,還是姿勢不良,總之她睡得不是挺安穩。
在第三次由當歸身上滑下直接睡在冰冷的地上後,她終于醒了。
雖是七、八月天,她卻有點冷,抱著雙臂轉向烈竹逡,正想探探他額上的溫度時,一雙有力的大掌突然握住她的小手。
「你……醒了?」感受到那雙手的溫度,詠兒的心不自覺地怦怦跳著,下意識想掙開,卻被他握得更緊。
「詠兒……妳究竟是誰?妳的家到底在哪里?」松開手勁,撫著詠兒嬌柔的臉部線條,烈竹逡不禁瘖啞低語著。
當那雙寂寞而深邃的眸光隨著他沉穩的氣息,沖擊著心底最深處時,詠兒胸口一緊,竟就這麼恍神了。
「你……你真想知道……」討厭、討厭,她干嘛口吃啊!
心跳在他的凝視下跳得飛快,撫著胸口,詠兒只知道有一種莫名的期待在胸間竄動。
口好干哦!下意識舌忝了舌忝唇,詠兒想起身去倒水,卻好死不死地被當歸絆著,結結實實地倒入烈竹逡的懷里。
「小心點!」雖力持鎮定,但烈竹逡深沉的眸光隱不住熾烈。他彷佛醉了,醉在詠兒水眸漫燦的慧黠眸光里。「詠兒……」
單手眷戀地撫著她女敕白的臉頰,在兩人還來不及意會下,烈竹逡的唇已輕輕地貼在詠兒軟軟的唇瓣上。
靶受到他唇畔的熾熱,鼻息間揉著兩人溫切的氣息,詠兒的思緒被震得好遠、好遠。
烈竹逡的吻很輕,唇很軟,一切的動作都是輕輕柔柔的。
他帶給她的感覺就像春天的風撫過漫天青草,是一種無盡的舒暢清冽。
在那雙唇反復的汲取掠奪下,詠兒的手緩緩攀上男子的寬肩,那親密的貼近,皆讓兩人滿足地逸出一聲嘆息。
「像青稞酒,既溫柔又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離開彼此紊亂的氣息,詠兒的身子像尋得了溫暖所在,不自覺地呢喃出聲。
「什麼?」听不清那咕噥的細語,烈竹逡被懷中的軟玉嬌軀給搞得心猿意馬。
這是生平頭一回自制力月兌軌,可他竟找不到一絲想要停止的念頭,一雙大掌仍忍不住地撫著她的肩頭、背脊,吃盡了姑娘家的豆腐。
「你像個大暖爐,比當歸還舒服……」將頭枕在他的頸窩,詠兒愛極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藥草氣息,疲憊的思緒也因此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收緊了臂,他的唇角不自覺輕揚起溫柔而寵溺的弧線。
嗯!不太舒服,有種硬硬的東西抵住她的背。懶得睜開眼,詠兒探著手想撥開,耳畔卻落入男子沉濁粗重的呼吸。
「汪詠兒!」
熟悉的警告嗓音旋在耳畔,她睜開半掩的星眸,烈竹逡那張隱忍的俊雅臉龐映入眼底。
「啊!」看著手心拂過的傲然男性象征,她忍不住尖叫再尖叫。
「停!」烈竹逡苦笑地瞧著她火燒的模樣,發現她臉紅的可愛模樣完全讓人發不出半點脾氣。
雖然,她那扭動的身軀已經「折騰」了他好長一段時間。
汪詠兒燒紅了雙頰,听話地閉上嘴,她撇過頭不看他,卻發覺在此刻鑽入腦里的,竟是烈竹逡那個既溫柔又甜蜜的吻。
凝著那張似浸了蜜的羞赧小臉,烈竹逡有種想再攫住她芳唇的沖動。
幽幽的空氣里彌漫著讓彼此都尷尬的曖昧。
清了清喉嚨,烈竹逡首先打破沉默說︰「準備好說故事了嗎?」
這是他頭一回,有著如此強烈想了解一個人的。
他沒忘記……汪詠兒幽幽望著烈竹逡,思考要如何用最簡單的方式讓他明白,關于她的家在哪里的事。
「你還很不舒服嗎?因為我的故事或許會讓你頭痛,又或許會讓你完完全全無法接受,再嚴重些你可能會認為我瘋了。」她起身替烈竹逡斟了杯水,冷靜地開口說道。
「體內的毒一時半刻間是清不了的,妳先把在水琉璃身上取回的藏青丹瓶拿出來。」
看著她窈窕的身影,烈竹逡的腦海中不自覺想象起詠兒蓄起長發的模樣。
她的身形不似藏族姑娘高大,五官美麗秀致,如果蓄起長發梳個簡單的發髻,應該會為她更添一點娟秀的氣息。
思及此,他胸口不自覺起了騷動,那在樹正寨因她而起的莫名悸動又悄悄攀上心頭。
思緒未平,找出丹瓶的詠兒已轉身打破他的遐想。「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取一顆血煉珠浸入青稞酒給我。」壓下被詠兒激起的熾熱心情,他定了定心神道。
詠兒听得迷糊,最後索性丟給他一記完全無法理解的眸光。「不懂!」
「妳先照著做,我再告訴妳原因。」烈竹逡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取來僅剩半壺的青稞酒,詠兒照著他的交代,才將血煉珠倒入酒內,便驚駭地連退了數步。
天老爺啊!這……東西喝下去還能活命嗎?
「血煉珠是什麼?你確定這東西能喝?」看著血煉珠在杯中冒出濃濃的白煙,詠兒的臉色變得鐵青。
烈竹逡怔了下說︰「別小看血煉珠,它可是萬毒之王,形態多變到讓我來不及研討出解藥。」
詠兒听了臉色丕變地問︰「那……你喝了,不……不會就直接翹辮子,上天堂當神仙吧?」
什麼叫翹辮子?瞇起眼,他沉思片刻,壓下笑意才道︰「水琉璃搶走了血煉珠,卻無法得知其中的精髓,我猜她鞭上的毒多半是淬過血煉珠化出的毒液……」
汪詠兒傻眼地看著烈竹逡喝下那杯「硫酸」,她緊緊瞅著他說︰「怎樣,你覺得如何?還能說話嗎?」
「喉間有著灼痛感,就待它與我體內不知名的毒抗衡,如果鞭上只是血煉珠的毒,那一切就好辦了!」艱澀地吞下毒酒,烈竹逡說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以毒攻毒向來是研毒不變的定律。
汪詠兒瞪著他輕松自若地喝下那杯「硫酸」,依舊一臉驚慌。
懶得理會詠兒驚慌失措的模樣,他閉目調息著體內的真氣。「妳可以開始妳的故事了。」
「呃?!」摀住嘴,詠兒被他過分低沉的嗓音嚇住了。「啊!完了!怎麼辦?怎麼辦,喝『硫酸』耶!我是見鬼了才會答應讓你喝那杯『硫酸』……天啊!我怎麼會那麼白痴?急救,對!現在得幫他急救……」
她正打算提起裝著清水的陶壺時,烈竹逡睜開眼又隨即閉上,淡淡地說︰「別緊張,我沒事!」
滯在原地,詠兒被他無所謂的口氣給惹火了,胸口沉沉壓著一股復雜的情緒。難道他不懂,她在擔心他嗎?可他竟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淡。
難道他不能嘴甜一點、狗腿一點,表達一下他對她努力幫忙的感動嗎?
臭男人、死木頭!她難過地偎在當歸身旁,緊緊瞅著他閉眼調息的臉龐,與他鬧起了脾氣。
「詠兒……」發覺她遲遲未開口,他睜開眼望見她那委屈的模樣。「妳……生氣了?」
將頭埋進自己的兩膝之間,詠兒也被自己莫名而來的脾氣給弄擰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