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入酒吧不到五分鐘,韓蕊即明了所謂一定會後悔是什麼意思。
身為酒吧內唯一的東方女子,加上姿色出眾,韓蕊吸引了所有男性的注目。
「哇!一堆虎視眈眈的眼神,如果他們企圖橫刀奪愛,我恐怕得殺他個血流成河才能帶妳離開這里。」凌偉辰異常戒備,一杯酒送來,卻被閑置桌面沒動過。
「你真愛編故事!」韓蕊邊笑邊張大眼楮,好奇地環顧四周,耳中充斥搖賓樂及喧嘩的交談聲。
「妳看裝潢跟擺設就好,眼楮千萬別對上任何男顧客的眼楮,免得他們以為妳對他們有意思。」凌偉辰忙著叮嚀,不因韓蕊的調侃而降低一絲警覺。
「可是……我已經對上好幾個男顧客的眼楮,你太晚提醒了。」瞧凌偉辰杞人憂天的模樣,難得的顯得傻呼呼,韓蕊玩心乍起,忍不住捉弄他。
「是嗎?只好這麼辦了。」凌偉辰挪近椅子,一手握住韓蕊的手,一手攬上她的腰。
「這……這是做什麼?」韓蕊驚訝得任其擺布,十足小女人偎在愛人懷里的模樣。
「表現得親熱一點,好打消暗潮洶涌的覬覦呀!」凌偉辰將唇貼在韓蕊的耳畔低聲解釋,像極正與愛人竊竊私語。
「包括對你的覬覦嗎?」他既師出有名,韓蕊亦放松神經點出另一個有趣的狀況。
「對我?這間並不是同性戀酒吧。」
「我指的是女顧客。你沒發現她們一直盯著你看嗎?」
「沒發現。有妳在,我看不見別的女人。」凌偉辰勾開性感的笑,眸光漾滿蠱惑。
「動人的台詞不要隨便說,應該留給你的真命天女。」先拿起杯子啜了口酒,韓蕊才貌似冷靜地打趣。
「台詞啊……」停頓半秒,凌偉辰慢悠悠反問︰「既然妳認定是台詞,對誰說都無所謂,不是嗎?」
「是、是啊!」心房陡地一痛,露餡般嘲弄自己的言不由衷。
「不過在這個吵雜的地方,台詞只有我們自己听得見,還是需要多些肢體語言,別人才會相信我們是情侶。」
肢體語言?她可承受不住包多的肢體語言,她得設法救自己月兌離險境。
「你太多此一舉了,根本沒必要讓別人相信我們是情侶,根本不會發生任何事。」
「等真的發生事情就來不及啦,防患未然總是好的。」說著,凌偉辰執起韓蕊的手,朝手背印下一吻。
猛吃一驚,韓蕊反射性抽回手,卻咚一聲踫倒了凌偉辰的酒杯,酒汁一古腦兒濺潑到凌偉辰的腿上。
「唔!這是另一種抗議嗎?抗議我的堅持己見?」凌偉辰揚起眉梢,似笑非笑地問。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韓蕊抓起紙巾幫凌偉辰拭去酒汁,小小的一張紙頃刻便濕透,發揮不了多少作用。
她索性扯下系在頸部的絲巾,剛要覆向酒汁,卻被凌偉辰阻止。
「不用擦了,我一直想嘗嘗用酒洗澡的滋味,這下正好逮到機會。況且,這麼漂亮的絲巾,弄髒了可惜。」凌偉辰接去絲巾,重新圍在韓蕊的脖子上,輕巧地打個結,再將倒在桌面的酒杯扶好。
他一副不以為意的態度,韓蕊卻滿心惶惑。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對她都溫柔得、親熱得過火,明顯超出朋友的份際。
溫柔許是基于禮貌,但親熱……他並非情感外放的個性,縱使為了討好未來大姨子,也不可能扭曲性格。
「我臉上有花嗎?干嘛一直望著我?」凌偉辰星目如炬,炯炯餃接住韓蕊思量的眼。
對了!是做給別人看的,他的親熱舉動也是。
忽然,凌偉辰捧住韓蕊的臉,結結實實啄了一下她的櫻唇。
「我忍不住,妳一直用那雙亮晶晶的眼楮盯著我,害我忍不住想親妳。」凌偉辰振振有辭,彷佛韓蕊的錯愕是她自個兒找來的。
老天!她到底陷入怎樣的境況?她該如何解讀凌偉辰的行為?
她再度舉杯,宛如酒是消除疑問的藥石,宛如酒能止息隱隱泛起的頭疼。
***獨家制作***bbs.***
韓蕊知道自己醉了,當她步履不穩地被凌偉辰扶回飯店頂樓時,雖然努力想站穩,雙腿卻一軟跪在客廳的地板上。
「喝杯蜂蜜水解酒,這樣妳會舒服點。」凌偉辰先用熱開水沖化蜂蜜,再添加冷開水降成適合入喉的溫度,擁著韓蕊喂她喝下。
「好暈……我、好像坐在陀螺上面。」韓蕊含含糊糊、斷斷續續地叨念。
「乖,還剩一口,喝光它。」
「不喝,我……再也不喝酒了。」昏沉的意識混淆了飲用物。
「沒想到妳的酒量那麼差,只喝半杯就醉了,妳是第一次喝酒吧?」總算喂韓蕊喝完蜂蜜水,凌偉辰用指尖揩掉沾在她嘴角的水漬,伸舌舌忝淨指尖並順口低喃︰「好甜。」
他的舉止及話語全是直接反應,不帶誘惑的意味,卻震動了韓蕊的心神。方才他在酒吧突然吻她的情景穿透醉意躍入腦海,她不禁出手拽住他的衣襟,醉眼迷離地追究--
「借、借問一下,你剛剛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凌偉辰放下杯子想扶起韓蕊,卻被她拉住,一並又坐回地上。
「就是不懂我才問你呀!」韓蕊擺出強硬姿態,但話剛說完,便歪著上身虛弱地趴向地面,那點強硬頓時潰不成軍。
「等妳清醒,如果妳還敢問我,我就告訴妳。」凌偉辰微笑接招,停止裝糊涂。
「敢?你在暗示……我是膽小表嗎?」韓蕊半邊臉頰貼在大理石地磚上瞪住凌偉辰,大理石的冰涼感似乎驅散了她的暈眩。
「我在明示妳是膽小表,是我可愛又可恨的膽小表。」
「亂講!我才不膽小。而且,我、我不是你的。」這番駁斥十分微弱,微弱得像無力的申吟,也像一戳就破的謊言。
「不用浪費力氣爭辯,反正清醒之後,妳也不會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記得,我每次都記得,你一共親了我……一、二、三、四、五……五次。」韓蕊扳著指頭計算,又追加逛漁村吻頰的那次。「不對,六次,應該是六次。」
凌偉辰突然傾身過來,又啄吻韓蕊的唇。
「七次,現在變七次了。」不顧韓蕊一臉呆滯,凌偉辰更連續親去,邊親邊數︰「啊!現在變八次、九次、十次、十一次……」
「壞蛋!」韓蕊舉手摀住凌偉辰的嘴,不讓他繼續放肆。
凌偉辰光盯著她笑,笑得沒有半點愧疚。
「壞蛋!你……你佔我便宜!」韓蕊再罵,粉靨羞答答的紅霞削減了指責的力道。
「賠妳嘛!換妳佔我便宜。」凌偉辰輕輕拎開韓蕊的手,噘起嘴準備還債。
「我才不上當,我、我要睡覺了。」韓蕊重新倒向地面,蝦米似蜷成一團。
「睡地板會著涼,我抱妳到床上。」凌偉辰雙手剛踫到韓蕊,她便一骨碌閃開。
「不要,我不想睡覺了,我、我想……」想了半天無下文。
「想做什麼?」凌偉辰耐著性子問。
「想……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做……」韓蕊張臂仰躺,沖著天花板傻笑。
「嘖!以後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讓妳喝醉。」凌偉辰頭疼地嘟囔,神情卻一派縱容。
「才怪!醉的是你,你一直……晃來晃去,坐都坐不穩。」韓蕊支肘挺身,瞇起眼努力想看清凌偉辰。
「對!我坐都坐不穩,妳好心點,過來扶我一把吧。」凌偉辰順水推舟,可憐兮兮的語氣果然引發韓蕊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