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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三十分鐘後抵達位于Southport的公立醫院(GoldenCoastHospital)。
年昱與艾索將佟子矜交給忙進忙出的急診室醫生與護士後,在診療室外頭等候。
「你們怎麼認識的?」年昱問。
「佟苞我?」艾索雙手交抱,背靠牆,揚眉。
「對。」
「為什麼問?」
「因為她不是你會交往的型。」年昱很清楚艾索的花心。
「我們是大學前後屆的學長學妹。她主修心理,但是我們同時上選修的心理學。」據說這堂課的教授在心理系開的課與佟子矜本身的排課沖堂,因此她才另外選修了這堂專為外系人開的心理學。
「就這樣?」年昱不相信。
「就這樣。」艾索沒出口的是︰因為他這科被當就畢不了業,而他不願意重演高中留級兩年的歷史,因此在危險邊緣的他商請佟子矜當他的家教,之後喜歡上她,交往一陣子,終因觀念想法差異太大而分手。
餅程很平和,但結局一點也不美好。
全因佟子矜後來遇到那件「意外」……
「然後她回到台灣,你繼續你的職網生涯?」年昱的表情說明他一點也不相信艾索說的屁話。
「差不多。」其實差很多,艾索在心里更正。「之後我退休,當了你的教練。」
「你知道她怕又高又壯的外國男人嗎?」
「她不只怕這些。」艾索咕噥。
「什麼?」
「沒。」艾索攬上年昱的肩。「既然你現在能站上球場了,我們不如安排一些訓練課程如何?」
「我還無法比賽。」年昱深知自己不過只是邁向痊愈的第一步,離完全治愈還有一段距離。
比起治療他的球場恐懼癥,年昱發現他更在意自己傷害佟子矜的事實。
佟子矜會不會因此而怕他呢?
「我知道,慢慢來。」艾索鼓勵年昱。
「為什麼?」年昱很難相信艾索會願意留下。
「因為你是壞了我光榮退休大計的男人,我怎麼可以讓你好過?」艾索打趣,接著正色問︰「你喜歡佟?」
「對。」年昱因自己過于引人注目而低頭避開視線。「我喜歡她。」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吧?」
「我們是用同一種語言在交談吧?」年昱給他一個他說了廢話的神情。
「年昱,我指的喜歡是……」
「請問哪位是佟小姐的家人?」
「我們是她的朋友。」年昱回答,顯示他們的談話到此結束。
「她的家人呢?」
「她沒有家人。」艾索插嘴。
年昱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那,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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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年昱的聲音在佟子矜耳畔響起。她睜開眼,對著他微笑。
「嗨。」
「醫生說妳得好好躺著休息。」年昱撫著佟子矜的發,宣布這個令人遺憾的消息。
「躺在哪里休息?」佟子矜皺眉,立即想到。「我不要在醫院過夜。」
「恐怕要。」艾索辦妥了住院手續,回來听見佟子矜的聲明,即打破她的希望。
「我不要。」佟子矜掀開被子,一動,又躺回床上。「該死!」
「醫院有探病時間,我們明天再來看妳。」年昱說話的當口,護士已過來推床。
「我不要住在醫院!」佟子矜變臉,顧不得疼痛,死命掙扎。
「佟!」年昱整個人跳上床,輕易壓制住佟子矜。「佟,妳冷靜點,醫院沒有吃人的怪物。」
佟子矜又痛又沒力,只能忿恨的瞪著年昱。「放開我!」
「除非妳保證不再掙扎。」
「掙扎也沒用,我們已經到了!」佟子矜只差沒吐出一連串經典國罵來罵年昱。
兩人僵持之際,護士們連同艾索已將床推出診療室、進電梯,一路順暢地來到病房。
「妳好好休息,不過是住蚌幾天醫院,不會有事的。」艾索抓下年昱,讓護士把佟子矜移上另一張病床。
「不會有事才怪。」佟子矜神色不善地瞪著年昱與艾索。
「佟,妳待在醫院不會有事吧?」年昱突然想到她嘔吐的毛病可能發作。
「頂多住幾天吐幾天。」佟子矜口吻平靜,但神情絕不平靜地說。
陌生的地方會讓她因害怕而狂吐,除非有熟人陪著。
「糟糕。」艾索也想到佟子矜的毛病。「病房能住其他人嗎?」
「廢話!」佟子矜不善地橫他一眼。
「那我在這兒過夜陪妳。」艾索說著,正要向護士討額外的毯子。
「我也留下來。」年昱自告奮勇。
在場的護士面面相覷,交換眼神與笑容。
「通通給我回去。」佟子矜撫額,寧願自己一個人睡,也不要有兩個臭男人陪。
「可是……」
「沒有可是。」佟子矜橫眼想力爭的年昱。「回去好好睡一覺,你們都累了,明天再來看我。」
「妳保重,我相信明天妳就可以回去了。」艾索深諳與佟子矜爭辯的後果,于是妥協。
年昱看著艾索,不敢相信他那麼快就繳械投降。
「我要留下來,妳是我弄傷的,我有責任。」年昱擺出沒得商量的姿態。
艾索靜觀其變,為自己找好庇護所。
「隨便你。」佟子矜累了,她不想再吵,光是應付這個新環境就足以讓她筋疲力竭。
年昱露出勝利的笑容,這下換艾索吃驚了,以佟子矜的個性,竟會如此輕易屈服,或許,真的有什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生根茁壯了。
「我明天再來。」艾索決定休兵,先行離開。
年昱向護士多要了一條毯子,坐進單人沙發,與佟子矜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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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正常作息。」佟子矜在護士與艾索離開後道。
「妳也是,晚安。」年昱將自己包得像肉粽,屈就單人沙發,不知打哪搬來矮幾墊腳,一切就緒。
「年昱。」佟子矜喚。
「妳是我重要的心靈導師,要是妳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辦?」年昱凝望佟子矜,眼底有著深切的關懷。
「年昱……你不能依靠我。」佟子矜知曉年昱是藉由將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來解除他的恐懼,而她反過來利用這一點,成功讓年昱首度站上球場。
年昱的注視讓佟子矜感受到他無言的關懷,緊繃的神經松懈,甚至能笑了。
然而這不過是治標,即便艾索一心想讓年昱重新拿起球拍,但重點不在于拿球拍,而是在他是否能打完全場球。
「我不依靠妳,靠誰?」年昱笑笑地反問。「何況,妳也需要我,不是嗎?」
佟子矜一愣,後知後覺地發現年昱的詭計。
佟子矜頭痛地撫額。年昱是故意的,他設陷阱讓她跳,不但讓她深陷其中,還傻?的期望一切結束後,他們就從此兩不相干。
「有沒有人說你很奸詐?」
「這句話我比較常在我父母口中听到。」年昱並不擔心佟子矜發現他的企圖,只因他已緊緊扣住她的要害。
「你什麼時候發現只要你在,我就不會吐?」佟子矜低吟一聲,直接挑明。
「很久了。」年昱也不大記得確切時間。
「怎麼知道的?」連她自己都以為她是因為適應了黃金海岸才結束每日一吐,直到後來發現原來是「人」改變了她,而非她適應了環境。
「妳開始沒有晨吐之後,我在妳醒來之前便去找妳,之後我們一道去拿眼鏡,妳一直抓著我……」
「那是因為我沒戴眼鏡……」
「但是我一放開妳,沒多久妳又抓住。」年昱嘴邊掛著微笑,起身坐到床沿,拇指輕撫她的臉頰,佟子矜沒有拒絕。「我突然靠近不會嚇到妳,也沒讓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