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著,我去取。」
「我也去。」朱芝芝快步跟了上去。
「我一個人就可以,你也累了,正好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我自己在這里……嘿嘿,有點害怕。」她越說越小聲,倒真有幾分害怕的樣子。
慕無極環視一周,覺得這里和外面相比實在亮得多了,她不害怕黑漆漆的山洞,反而害怕明亮的石室?再看看她閃爍的目光,他突然明白了什麼,了解一笑。
他大手覆上挽在手臂上的柔荑,「那還等什麼,走吧。」
「噢,走!」朱芝芝眼楮滴溜溜地轉了轉,趕緊跟上他的步伐。
害怕?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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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助警方捉拿盜墓者時,古墓她都進去過,哪會害怕一間沒有威脅的石室和幾顆夜明珠?
只是,前面有什麼她都不知道,讓他一個人去冒險,沒等他回來,她就先急死了。
不出朱芝芝所料,沒走多遠,腳邊果然出現潺潺流水,只是,盛水的容器又成了問題。
但她卻朝慕無極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她走到水邊,拿出之前換下的濕衣服,撕下一大塊疊起放好,又把乘下的浸到水里,等全濕後才拿上來。
她並未擰水,就借著布料吸水的特性解決了容器的問題。
快速回到石室,她從洞壁挖下點干上,以衣服擰下的水和成泥巴。慕無極在一旁看著,見她忙前忙後,也覺得有意思。
「要我幫忙嗎?」
「好啊,你過來。」
慕無極不疑有他,當真湊了過去。
誰料,朱芝芝正和著泥巴和手毫無預警的一抬,在他臉上狠狠抹了一下。
「你……」忽遭「黑手」偷襲,他先是一怔,接著瞪了眼那笑到不行的女人。
「多大的人了,還玩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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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他把手里的泥巴使勁一丟。
「啊!」
距離如此之近,某人又是得意忘形中,哪里躲得開,于是乎,朱家小妹可憐兮兮地抹了一把臉。
「你還真打啊!」
「你剛才那一爪子可不是來假的。」
「說我是盜仙的縴縴玉手是爪子,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爪子,接招!」
慕無極也不是剩油的燈,左躲右閃竟再沒挨著一下。見泥巴越來越少,為免再跑腿一次,他趕緊出言相勸,「好了好了,別鬧了,正事要緊。」
「誰鬧了,小心眼,讓我打一下會死啊。」說著用袖子抹了下臉,朱芝芝回到桌邊,小心翼翼地將稀泥都嵌在刻痕中。
慕無極是一點便通,此時已經明白她要做什麼,不禁感嘆她這顆小腦袋爪里哪來這麼多鬼點子。
見他還站得老遠的,朱芝芝無奈地朝他招手,「跑那麼遠做什麼,怕我吃了你啊!餅來幫忙,照著我的樣子做。」
他走過來,學著她抓了把泥巴,嘖嘖搖頭,「全北國也就你敢把我呼來喝去的使喚。」
至于其他人,有這個資格的不屑做,沒這個資格的不敢做,數來數去,果真就一個她。
「不願意啊,那一邊歇著去。」
「願意,我心甘情願的。」
跋緊陪上笑臉外加甜言蜜語,他哪會那麼不解風情,這是多難得的表現機會!
全部弄好後,朱芝芝又將已干涸的地方潤濕,將剛才收到的面料平整地鋪在石桌上,竟是大小罷好。
在布料上順著字跡輕輕平推幾下,她開始等待成果。
半響,將布料揭開,確定整張石桌上的圖文一字不漏地被翻印到布料上。
接著,朱芝芝將布料晾干,摺好,裝進一個小袋子里。
慕無極好奇地湊過去,「這是什麼?我從來沒見過。」
這種料子質地光滑,還有些透明,但不像紗,也不像絲綢,上面還有古怪的圖案。
廢話!朱芝芝背著他翻了個白眼,環境污染的禍首……塑料袋,他怎麼可能見過。
「有什麼好驚訝的,不就一個袋子嘛,用來防水的。」她簡單帶過,現在可不是詳細解釋的好時機。
這些泥巴沾得不是很好,裝起來比較好保存,一會掉進水坑里也不怕了。說起來,這還是以前協助辦案,搜集證據時學到的。
「咦?芝芝,你聞到什麼甜甜的味道沒有?」
「不用找了,這里沒有吃的,只有曾經裝吃的袋子。」
朱芝芝無奈。要她怎麼告訴他,那是她掉到古代之前,順手拿來裝餅干的塑料袋啊。當然,餅干在她來這里的第一晚就解決掉了,她想著自己逜身邊的東西不少,才留著這塑膠袋當紀念,沒想到真有用得上的時候。
還是趕快轉移話題吧。
她一拍手,「OK!大功告成!」
「噢什麼?」
「就是‘好’的意思,家鄉話。」
慕無極了解。這些日子來他也習慣了,反正芝芝嘴里的詞,只要他听不懂的,都是「家鄉話」。
「現在我們有了他通敵叛國的證據,出去以後一定要他好看。」
他一頓,旋即若無其事的笑道︰「我五皇兄惹你了?」
停下腳步,朱芝芝有些不悅地回頭瞪他,「你還想瞞我!」
慕無極嘆氣,「也沒奢望能瞞過你。」
芝芝雖然平時看起來漫不經心,但有些事情上,她是精明得可怕。這些宮闈爭斗,他本不想讓她涉入過多,但她終究還是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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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許,陰謀的味道已經太濃,連她這局外人也嗅到了。
不錯,所有的巧合都證明,這回被困山洞,根本就不是天災,而是有預謀的阻截。
他選擇這座山洞前,正是大雨滂沱,所以他留意了岩洞的構造,確定不會輕易崩塌才進入。而且,他清楚記得,當他抬頭四望時,坡上,並沒有大塊的岩石。
這說明,巨石堵塞洞口,是人為的。
而且,如果他猜想得沒錯,幕後策劃人應該就是這間石室的主人……與西蠻人私通的五皇兄。
至于五皇兄為什麼想要害他,他不知道,或許是在不知不覺中,他做了什麼讓五皇兄倍感威脅的事,也這是西蠻人戰敗後余恨未消,而五皇兄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便決心殺他討好對方。
總之,他成為了五皇兄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這點,是無庸置疑的。
知道他又在陷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愁緒中,朱芝芝輕輕地自背後環住他,「別難過了,你五哥那麼無情,你就當沒他這麼個兄弟好了!」
慕無極溫柔地摩挲著她的頭頂,感到萬分窩心。
「我不是難過,只是感嘆,為什麼自己還是逃不出這個圈子……還連累你。」
「什麼話?我還覺得是我拖累你呢。」
「那我們以後要繼續互相拖累,這樣就兩不相欠了。」
朱芝芝象征性地捶了他一下,「這樣就想賴帳,你想得美!你剛才弄得我一臉泥巴,費了好大勁才擦干淨呢。」
他一臉認真地點頭,「那你先記在帳上,以後盡量多拖累我一點,別客氣。」
「放心,有你這句話,我保證不客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全然沒了方才凝重的氣氛,仿佛前面未知的危險不存在一般。
從石室內不拿白不拿地將五顆夜明珠全部卷走,放到一起,他們總算有了新的光源,雖然幽暗,視物卻足夠了。他們又順著水流走了很遠,遠到朱芝芝簡直要以為這洞是沒有盡頭的。而當終于來到盡頭時,卻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相信自己所見到的。
出口在哪里?
眼前只有一面巨大的石牆,像一位威嚴的守衛,阻住他們的去路。
「怎麼會這樣?」
慕無極苦笑,「不意外,這的確像是五皇兄的做法。」
以前他為了坐上太子之位,甚至心狠手辣毒死大皇兄,可惜他這麼做卻是便宜了三皇兄,最可憐的就是蕙妃為了替兒子頂罪而自縊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