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地蘭沒有察覺兩人之間的微妙變化,「亞洛斯,我也要茶,OK?」他不滿地伸長手去取另一杯遠置的茶。
夜昭听不懂中文,于是向莫地維問道︰「他們在說什麼?好像很熱鬧。」
其實莫地維也不知道他們的意思是什麼,他只知道亞洛斯之前是不喝茶的。記得兩年前在泰國,維莉恩曾泡過茶讓大家喝,卻喝得眾人叫苦連連。怕傷害了她的自尊心,大家又不得不咽下去,真是場可怕的記憶。現在,非但亞洛斯……看了看周圍,大家都在飲茶,咖啡反倒被冷落了。
他只好對卡地蘭說︰「麻煩你們用日語交談,夜昭听不懂其他語言。」
「是!」大家都很配合。
亞洛斯站起來,舉起茶杯向夜昭致敬,「現在,我代表科隆頓家族歡迎你,夜昭•Cohe。!」
「歡迎你!」除了莫地維,其余人均以茶代酒敬他們。
夜昭感動地飲盡了杯中的茶,「Thankyou!」
鎊人又再度落座。
夜昭不解地問︰「我覺得剛才的方式很像中國人的習慣。德國也有這種習慣嗎?或者是我記錯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卡地蘭撫掌大笑,「到今天我們才發現,原來我們已經被雲飄同化了!夜昭,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呢!」大家一時都醒悟過來。
連簡妮可也震驚了一下,她發現自己剛剛很自然地給丁雲飄倒了杯茶。自己不是很討厭她的嗎?
卡地蘭掃視了一下眾人,得意地朗聲說︰「看來雲飄漸漸成了我們的中心了。我個人對此完全接受。
雷特,你呢?」
「我?」雷特從沉思中緩過神來,他沉穩地一笑,「Justlikeyou!」
利得爾推了推金邊眼鏡,微笑道︰「雲飄,你有很強的感染力,我認為你適合領導大家,無論是家族生活還是將來的集團行動。」
丁雲飄不知道歡迎會為什麼最後會變成她個人的
「集權會」。她看了看科隆頓兄妹,對大家慎重地道︰「我對支配別人並沒有太強烈的興趣,謝謝你們的鼓勵。但我覺得這件事大家以後別提了比較好,因為,誰也不知道幾天後會發生什麼事。」她的言下之意是在暗示她不能贏得亞洛斯的心,她還是會做回丁雲飄。
亞洛斯心情很差,盯著丁雲飄的臉,他發現她雖然說過要冰釋前嫌,可是她對他的態度卻變了。她不再看著他說話,也不再永遠微笑著面對他。此刻,他怎麼會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雲飄!」卡地蘭嚷著,不滿她的猶豫。
除了莫地維和夜昭之外,大家都敏銳地感覺到了丁雲飄的變化。是什麼改變了她?在法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利得爾和雷特相視了一眼,準備對莫地維進行「逼供」。
※※※
坐在書房里,亞洛斯對滿桌的文件視而不見,目光緊緊地盯住那個背對著他的女子。
她依然在十點鐘的時候給他送來提神茶,但卻默默無語,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嬌聲輕語。而他對這種情況極端不適應。
將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丁雲飄瞄了眼他鐵青的臉龐,不禁笑了,「你又在氣什麼?」
「不敢生氣。應該是你在氣我什麼吧?」他火大地嘲弄。
「知道就好。」她不高興地拿過來一份文件,自覺地開始處理。
「我開始認為你越來越有‘人味’了。」亞洛斯也開始動手翻開文件。
「你不說明白,你就死定了!」居然說她之前不像「人」!
筆未停,他卻說得很認真,「你也有不理智的時候嗎?剛剛在大廳里你不听清楚我說什麼,就敢擺臉色給我看?」
「你……」
「別解釋了!你分明就認定了我又想懷疑你什麼,是不是?」
「你不是嗎?」她處理完一份,又取來一份。
「當然不是!你不要借此跟我吵架!」他也取來第二份。
「你這個小心眼的男人!誰要和你吵架?」
「我小心眼?」他挑高了眉。
「Nodoubt!」扔開處理完的檔案,她又取來一份。
他扔下文件,危險地眯上藍眸,「是誰說過不吵架的?」
看也沒看他,她徑自埋首于案上的公文之中,「我沒和你吵架。」
「那我們現在算什麼?冷戰?」
—嘆了口氣,丁雲飄微揚起眼楮,不再積極于公事。看現在這個情形,不說清是不行了,「亞洛斯,我沒有和你對抗的意思。但我也是有脾氣的,而我現在不想對任何人發泄,所以請你不要再挑釁了,OK?」
「那你告訴我,你在氣什麼?我已經說過了,我根本沒有置疑你的意思。」
「你以為我在氣這個?」
「要不然呢?」
丁雲飄苦笑地搖頭,「算了!我只是生悶氣而已,新新舊舊的很多事情都一起涌了出來,導致我一時的激動。」雖然說冰釋前嫌,可她還是對那次的吻耿耿于懷,是女人都會小小地氣一下的吧。
—亞洛斯馬上聯想到了她心中的事!
「不是吧,你還在想?你難道不覺得我的反應很正常嗎?」他也無奈。可是,維莉恩那邊……
「我知道,你是對的。」堅持初衷是很值得欽佩的,不是嗎?「所以我說我在生悶氣,這完全不關你的事。」其實,她是在跟自己生氣,氣自己太沖動。
她生悶氣,本來是與他無關。想想看,她和他不交談的話,其實他也沒什麼損失,反而有助于他繼續堅持對維莉恩的感情,而她只是個普通朋友。
「可是你為什麼說話時不看著我?」他已經習慣了在人群中和她對視的感覺,一旦他的視線落了空,他會……很不習慣。
深深地看著他,仿佛想要捕捉到什麼似的,丁雲飄認真地說︰「亞洛斯,你沒發現你有些‘很’關注我嗎?是已經超過了朋友的?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中國人主張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怔了一下,他冷笑道︰「做什麼?催眠我?讓我對你有感情也不可以用不正當的手段吧?」
丁雲飄皺起了眉,「什麼意思?」
「你是女巫!」他直直地指著她。
她深吸了口氣,「你怎麼發現的?」
「在你說第二個咒語之前。雲,看來你的魔法對我效果不大。」他那天只昏了幾秒鐘,她們後面的對話他都收人耳中。
她第一次這麼驚惶失措,大大的眼楮里有受驚後的茫然,「你都听見了?」所以他並沒有隨著「各歸各位」的咒語而飛回原地,當時她就懷疑了一下。可是後來,她看到亞洛斯和他們一同「醒」來,也一樣的「茫然」,她便消除了疑心。
「是的。」他坦然承認。
沉默了半晌,她低低地問道︰「你……討厭女巫嗎?」其實她想問的是他是不是害怕女巫。
「只要你不對我用,我沒什麼意見。」他聳了聳肩。
低頭避開他求證的目光,她說︰「我是女巫的這個事實將你推得離我更遠了嗎?」
不想再听她哀傷的語調,他不耐地站起身,「不要再談愛或不愛這個話題好嗎?讓一切順其自然,行不行?」
「你是順其自然還是根本不考慮給我機會?」
「我說過你可以試試征服我的心!」他冷聲道︰「不過,到目前為止你還沒有成功!」
她悲傷地坐著,他的話不輕不重地打擊了她。也許,是她太欠缺魅力了才會讓一個男人對她如此輕視。
他起身回房,「今晚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們都需要冷靜。」
任他走出書房,她呆呆地縮在寬大的皮椅上,忍受著重重煎熬。似乎,從那趟法國之行後,他們的感情就開始持續降溫了。雖然曾有那麼一小會兒似乎回到了一個星期前,然而他的心閉塞得更緊了,她的工也開始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