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女子各有一套絕活,其中最近新來了一位絕色的名花,她自創的化蝶舞不知道迷煞了多少王公貴族的紈褲子弟。
這一天,因為翟仲宇身受皇命,即將赴邊塞緝拿‘一笑傾城’,以安平王爺為首的一干朝中大臣,以宴請翟伸宇為由,請他至百艷樓為他設宴,本來翟仲宇心閑意懶想拒絕,但是安平王爺一直以要他緝拿‘一笑傾城’替他兒子報仇為前提,頻頻向他邀約,不得已,翟仲宇只好率他親衛的眾部屬們一同赴約。
「我听說這里來了一只艷蝶,有絕代的容顏,把眾多名花給比落了顏色,不知道是那一朵花?」說話的人正是這次的召集人——安平王爺,其實他的荒唐是眾所皆知的,听聞這次他的大公子被人所傷,也是因為他太過尋花問柳,對一個清白的女子始亂終棄所致,總之,就跟大多數有錢沒地方花的公子哥一樣,總是一擲千金,自以為瀟灑多金,又是位高權重的皇親國戚,以為不管惹出多大的麻煩,都能以金錢解決。「是夏艷狂花,我們現在最紅的招牌。」百艷樓里的大管事、小避事還有老鴇姆全都到齊恭迎。
「是嗎?好吧!讓她出來好好招待我的貴賓。」安平王爺微笑著,品酩著醇酒,拉著翟仲宇坐到觀眾席上。
「王爺,這不好吧!」翟仲宇推辭著不敢與安平王平起平坐。
「哎!這里又不是朝野大堂,這里是青樓,讓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別太拘束,來來來,坐下來,喝酒吧!」安平王眯著眼楮,喝著酒,耳邊已開始響起絲竹的樂音,表演快要開始了。
一旁跟來的高君奇悄悄地拉著翟仲宇的衣服,低聲說︰「我已經把人安排好了,今天決不會再發生像上回的事情了。」
「算了,你也陪我坐下來吧!來到這種地方,真是讓我坐立難安。」翟仲宇苦著臉,總想早早離開。
「別掃興了,你知道這個地方的花費有多驚人嗎?光是來這里看一朵名花表演,就要十兩銀子欸,安平王將整座百艷樓都包了下來,真不知道要花多少金子才夠。」高君奇咋舌。
看著同行一干朝中大臣們,各個手里摟著一些舞娘喝酒,有的喂食水果,有的在嘻鬧著喝酒,看到這些平日在朝廷對皇上極盡阿諛之能事的討好聖顏歡心,可是私底下卻作威作福,濫用權力,甚至連金錢的揮霍,也是如此的奢華,他不禁搖頭嘆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替這些庸俗之輩賣命。
「噯!快點坐下來看,表演開始了。」高君奇一手搭著翟伸宇的肩膀,兩人並肩而坐。
翟仲宇蹙著眉不耐地將手環抱于胸坐了下來。
絲竹韻樂之聲緩緩響起,幾位舞娘身穿輕綃羅紗,踩著蓮步自珠簾後緩步移出。
韻律輕柔的如溪水平流,一場絕世之舞就要開始。
眾人紛紛就坐,舞娘的姿影翩然,在鋪著大紅織花的地毯上翩翩起舞,回旋曼妙的舞姿,令人目不暇接。
眾人見到此舞莫不爭相報以熱烈的掌聲,只有翟仲宇還是面無表情的坐在原地,覺得枯索乏味。
就在這個時候,音樂聲忽然大作,韻律之聲忽爾幾個轉弦,靡靡之音里有說不出的甜柔,一條縴巧的身影,旋舞而來。
這女子美目流盼,顧影生姿,身體柔若無骨,當她翩然動起舞姿時,她縴巧的腰肢隨著音樂一盈一步的舞起來,讓人升起一股想要上前扶住她的沖動,卻見她又隨風舞絮般盈巧的穩住了身子,旋舞起來,舞到極處,像是只彩蝶,將要翩翩飛去。
眾人皆為這場絕世之舞看直了眼,直到旋舞漸止,樂音緩如輕雲出岫之時,如雷的掌聲才轟然響起。
采聲才起,樂竹之音又錚錚然地彈起,那女子不知自何處變出兩把蝴蝶刀耍弄了起來,可是奇怪的是,這傷人的利器落在她的手里,被她舞起來的樣子,卻像是水般的輕柔,但見她雙刀如穿花蝴蝶,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舞起來,身上的裙帶、衣擺,也隨著她的舞姿旋轉起來,舞到極處,像是一朵盛開的花蕾,愈綻愈放,愈開愈美,手中的雙刀所帶起的銀白色光芒,像是在陽光中乍起的光圈,愈來愈艷麗,愈來愈讓人痴迷,猝然,一條青色的影子沖入那場花的盛宴里,化蝶之舞中的彩蝶還未翩然飛去,便被折翼難飛。
***
「你是故意的?」翟仲宇的臉色此刻真是壞到極點,他右手有力的扣住那女子的手腕,眼神危險而又陰狠的死瞪著她。
這女子隨著音樂一出現,翟仲宇就怔住,完全怔住。
因為這個女子,就是他失蹤多日的妻子。
昭佶郡主。
她來了這里?為什麼會在這里成為百艷樓里的一朵名花?
昭佶當然原本不是百艷樓里的一朵花,她會出現這里,無疑是有別的目地。
第一是為了要讓翟仲宇難堪。
第二是為了報復翟仲宇。
這兩種目地,無疑是最讓翟仲宇難堪難受的折磨。
突然乍見他的出現,著實讓昭佶的心里狠狠地沖擊了一番,雖然她原本就有意讓他們在這種場合踫面,因為,她要讓他痛苦、讓他難堪。但……她沒有忽略掉心里在乍見他時,心髒在她的胸臆之間狂撞的心跳,是多麼的期盼想見到他的啊!可是在真正見到他時,接觸到他言語間的冷漠,原本的殷殷期盼,卻幻為惡夢的源頭。
她故意打從鼻喉里‘哼哈’一聲,仰著她明俐分明的秀頷,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瞟著遠方,以這個姿態充份表明她的不屑︰「你還會在乎我嗎?」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他的掌握太有力,使得她根本無法辦到這點。既然你不放手,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我還以為不管我做什麼,都引不起你對我的注意呢?相公。」末兩字,昭佶故意將語音拖的很長,語調特意拉高。
一時間人聲喧揚,沒想到堂堂御前待衛統領的老婆,會成為百艷樓里的一朵名花。
「這是怎麼回事?翟統領……」
「夏艷狂花就是長寧王的愛女——昭佶郡主嗎?」
「他們不是才剛奉詔成婚的嗎?怎麼會……」
仿佛沒有听到眾人的私語般,翟仲宇現在只覺得他快被氣上太空了。
「你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你才會罷手?」翟仲宇不容許她月兌離他的掌握,另一手憤然地將她手中的雙刀奪下。
「我有在鬧嗎?這是我的工作,是你妨礙了我,不是嗎?」昭佶挑釁地迎視。他閉上雙目,像是在容忍一個極為任性的小孩般。
「如果你這一切的作為,都只是為了報復我對你的冷淡,以及想讓我痛苦難堪的手段,那麼我告訴你,你的目地已經達到了,夠了吧!」翟仲宇氣的發抖。
昭佶看著他生氣的樣子,簡直快感十足。
「呵!誰會在乎你的感覺了?」昭佶眯著眼楮邪邪一笑,然後突然大叫道︰「你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竟然也會心痛?說出來,不知道會笑死多少人?」
昭佶的這一番話,惹得在場素知翟仲宇平日嚴謹守禮的官員們,各個低笑連連。看來這個昭佶郡主的嬌蠻任性果真是出了名的,就連翟仲宇這個皇上的保鏢,也拿她沒辦法。
「我警告你,別再鬧了。」一波波嘲諷的言語竊笑,都像一把把的利刃,刺進翟仲宇的心髒,他氣的用力握住她的雙肩吼道︰「你以為你現在是在報復我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誰相信你是個郡主?你不要辱沒了皇室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