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嘛!」翟老夫人就是想不透,自己這個完美無缺的計劃,到底是那里出了問題。
「打從我看到昭佶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這一切是個陷阱。」翟仲宇有些疲倦的將身體靠在欄桿上,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辰淡月︰「可是很可笑,我雖然知道那是個陷阱,我卻還是心甘情願的往里面跳,連我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翟老夫人听到乖孫把她的心血結晶,評成是個陷阱,不禁撇撇嘴,有些不悅的喃喃︰「講陷阱多難听,我想的多辛苦的說。」
「是啊!憑祖女乃女乃多年的經驗,能想出這個計謀,的確是辛苦了些。」翟仲宇冷冷的揶諭。
「什麼話?看不起祖女乃女乃嗎?」翟老夫人佯裝薄怒。
「豈敢豈敢。」翟仲宇帶著一抹不顯見的笑容,輕輕地摟著翟老夫人的肩膀︰「祖女乃女乃想必是費了不少唇舌,才勸動昭佶郡主配合女乃演出這場戲的吧?」
「吭?連這個也猜得出來?」為了想逼這個憨孫表達出心里的感覺,翟老夫人可是煞費心機,可是,一切似乎皆在翟仲宇的控制之下,所以翟老夫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而後者則攙著她的手,往她休憩的閣院里走去︰「因為以昭佶郡主的嬌氣與自信還有任性與嬌蠻,無論怎麼想,她都不像是一個會用那種下三濫的招數去尋死的人。」
「喔?是嗎?那她應該會用什麼方法尋死呢?」這樣下次她才知道該怎麼說謊才不會穿幫。
「她啊?應該會選擇激烈一點的手段吧?比如說像割腕或者是引火自焚都是有可能的,不過我認為她應該會做出像是當街持刀逞凶,先將她所恨的人殺死。
然後再把知道她秘密的人也滅口之後,最後才自殺吧!」翟仲宇說的津津有味,可是一旁的翟老夫人卻听的傻愣愣的。呵!還真是夠恐怖、夠刺激的死法啊!
「為……為什麼她除了將所恨的人殺死之外,還要殺知道她秘密的人滅口呢?」翟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問。
「喔!因為她那種人太自負,也太驕傲了,就我的想法呢!她應該是那種就算是要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的那種人,既然她有小辮子落到別人的手里,她怎麼不會想把知道她秘密的人滅口呢?這樣她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人在她的背後說長道短的,祖女乃女乃,你看我分析的有沒有道理?」翟仲宇一臉邪惡的凝覷著臉色古怪的翟老夫人。
只見翟老夫人冷汗涔涔,臉色發白的直喊頭疼,嚷嚷著想要回房休息,翟仲宇知道他的目地已經達到了。
「祖女乃女乃,我想你也許說得對,也許有一天,我真的會像你一樣,也喜歡上她的。」翟仲宇眨眨眼楮意有所指的說。
「呵!是……是嗎?」她可知道這個未來孫媳婦不少的秘密,將來這樁婚姻若是不美滿,不就……。
「祖女乃女乃……累了,累了。」翟老夫人‘踫’的一聲,將房門關上,開始閉門思過。她知道千得罪萬得罪,就是不能得罪這個能看透她心思的寶貝孫子一翟仲宇。
他真的是太可怕了。性子冷也就罷了,怎麼連說起帶威脅的話,也能陰風慘慘的,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看著‘落跑’的翟老夫人,翟仲宇回過頭往昭佶的房間看去,臉上竟帶著從未見過的‘溫柔’。
***
涼風習習的早晨,昭佶經過一夜的沉睡,今天早晨醒得特別早。
昭佶眯著眼楮,晨光酒在她的臉上,很溫和,她抬眼望著窗外吱啾跳躍的鳥兒,突然升起一股想要走出去的沖動。
翟府並沒有像長寧王府那般大,除了居住的房舍外,就只有正中間的花苑可供欣賞。
院子里有棵高大的杉樹,樹干筆直地插向天際,昭佶雙手扶住樹干,用力抬頭上望,才能看見樹頂,昭佶頑皮地在樹下搖著,想搖下幾片樹葉來看。
「你跟樹有仇嗎?一大早就找它的麻煩。」翟仲宇嘴里雖然說的是樹,可是他卻眉頭微蹙的發現她單薄的衣裳。
昭佶回過頭看著他,嘴角帶著一抹甜笑︰「這棵樹長的好高啊!」
在晨光中的沐浴下,她的笑容像是一朵璨然發光的花,笑起來是如此的可愛而得意,稚氣而伶俐,就像是當初在蓮池邊,初見她時的美麗。
「喂!你看什麼啊?我臉上有什麼嗎?」昭佶對他突然凝神的注視皺皺眉,她神情可愛的用手捧著自己的臉頰問︰「是不是弄髒了?」
她皺眉的神色馬上將他的心思喚醒,他不自然的開口︰「早晨天涼,我去拿件披風讓你披著,免得著涼了。」話說完,也不顧昭佶的反應,轉身就往房里走去,再出來時,手里已多了件輕暖的大紅滾黑絨邊的披風。
他那低啞的嗓音與溫柔的舉止,讓昭佶的心不禁怦然而跳,她接過他手里的披風披上。
這一刻,他溫柔的舉止與關懷,遠遠掩蓋了他平日冷漠無情的言語,昭佶為他這一刻的體貼,感動的覺得,也許嫁給他,並不是那麼一件糟糕的事。可是她的感動,卻被他的下一句話所打碎。
「如果你再感冒的話,我又得失眠了。」他傷透腦筋似的說。
他本來的房間,被昭佶那一次的半夜暗殺給摧毀了之後,搬到了書齋去住,結果,昨天也被破壞掉了,現在他只好牽就著讓昭佶住在翟府的另一間客房里,而他為了能方便照顧她,就只能睡在她隔壁另一間狹小的房間里,可是他睡的那一間,原本就是個儲藏室,根本就沒辦法讓人休息,況且,叫他堂堂一個統領睡儲藏室,他也會丟臉到死,所以他就只好徹夜失眠,直到天明了。
「喔!哪還真是委屈你了。」昭佶努努嘴說。
「嗯,我接受你虛心的道歉。」翟仲宇一本正經的說。
「誰跟你道歉了?」昭佶的美眸己噴出怒火,要她示弱,可沒那麼容易,更何況是要她道歉?
「好,不道歉,就道謝好了,就憑我這幾日對你的照顧,應該夠資格得到你的道謝吧?」話說完,翟仲宇自己也有怔忡,因為他也不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怎麼會無端地提出這種要求。
昭佶眨眨她的大眼楮,有些警戒的問︰「干嘛!你要怎麼樣的道謝法?」
看著她嬌俏可愛的模樣,翟仲宇的心中無由地竟升起一股想要愛憐她的︰「我要你答應我,從今以後再也不搞暗殺的那一套,因為我不能保證,那一天我不會再像這一次一樣,錯手的傷害你。」
「你……你怕會傷害我?」一絲甜蜜的愛意,自心口泛開。
「嗯,因為你即將就要成為我的妻子了,我當然怕會錯傷你。」他不敢將愛字說出口,更怕她的聯想,因為目前的他,還付不起這個字的代價。
「喔!」昭佶悶悶的應了聲,算是答應了他。
早知道這個大冰塊,不是那麼容易轉性的。
她嘟著小嘴,偷眼瞧了翟仲宇那嚴肅不苟言笑的臉,她的心里興起了一股想要捉弄人的,她低垂著頭,很小聲很小聲地丟了一句話出去。
***
「你吻我。」
「吭?」翟仲宇揚起一邊的眉毛,不解地看著她。
「我要你吻我。」昭佶跺著腳嚷嚷,不理那直往腦門上沖的血氣,她知道現在她的臉一定紅的不像話,但是,不管!她就是要向他索取一個吻,一個安心與保證的吻。
「你……別開玩笑。」翟仲宇袖袍一揮,嚴峻的臉孔上,泛起一抹可疑的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