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並不喜歡這個小郡主沒錯,但是基本的道義關懷,這點他還是有的,所以他才會主動提出留下來照顧的請求,也知道,當昭佶醒來之後,他所有可能會遇上的難題,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畢竟她還是皇上為他所找的妻子,既然是要成為夫妻的人,他就得學著去接受她。
盡避他的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
「翟大人,郡主要吃藥了。」小綠站在門口欠身一揖。
「免禮,快去服待郡主吧!」他看向仍舊昏睡的女孩一眼。
「是。」小綠靠過去,不敢正視翟仲宇的眼楮。
其實若不是她亂出餿主意,也不會害得小主人跌到蓮池,更糟的是,竟然還引狼入室,把翟仲宇給留在雅園里,這與當初她們的設想,完全不相符。
她們原本的想法,是想讓昭佶來個下馬威,讓翟仲宇見識到她舞刀弄槍的潑辣樣,最好是能在翟仲宇的身上劃下兩刀,沒想到,翟仲宇也不是浪得虛名,三兩下就反將昭佶制服,而且連半點傷也沒有,反到是昭佶自己弄得又癢又痛,還發燒感冒的,真是得不償失。
服待昭佶喝過藥後,小綠捧著空碗站在原地。
「有事?」翟仲宇皺眉。
「呃!我想翟大人也累了,不如就讓小綠來照顧郡主吧!」小綠硬著頭皮說。
「不用了,你出去吧!」他揮手道。
「是。」小綠不敢想像,當昭佶醒來之後,看到翟仲宇之後的第一個表情,會是什麼樣子。
***
朦朧中的昭佶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眼神正瞪視著她,那種眼神仿佛要將人溶化般,她只覺得全身火燒似的難受,她難過的扭扭身子,馬上就感覺到額頭上傳來的冰涼,好舒服好清涼的感覺。
她睜開眼,落入眼眸里的居然有一雙如炬的雙眸,而且那雙眼所在的位置,還正是在她夢中揮之不去的臉龐。
「你醒了。」這張的臉的主人,發出了仿若天鵝絨似的嗓音,此刻听起來竟是如此的好听。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覺得頭還有些昏昏的。
「你高燒不退,所以我就留下來了。」他說起話的樣子,依舊是冷漠的如千年寒冰。
「你……渾蛋,我討厭你。」記憶中忿恨的情緒再度涌回她腦子里,她霍然起身,只是突然的暈眩,卻又讓她再度躺回床上。
「你累了,還是再多休息吧!」他幫她躺回床上,又替她把了把脈知道她的暈眩只是身子的疲累所致。
「我不要你踫我。」昭佶將手迅速地縮回被中,算是抗議他無理的踫觸。翟仲宇的眸中難得露出輕微的笑意︰「你是我未來的妻子,你記得嗎?」「呸!我才不承認,我死都不會嫁給你,你死心吧!」昭佶牙尖口利的說。
「是嗎?」翟仲宇出乎反常的,神情竟有些潦落。
「對,沒錯,你死∼百個心吧!」昭佶恨恨的說。
「看起來,你的精神好多了,我可以放心了。」翟仲字舒然站起身,走到了門邊,他又回過頭來說︰「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听王爺提過,他說下個月初六要讓我們成親,你就等著作我的新娘吧!」
「我不會嫁給你的。」她大聲咆哮。
翟仲宇看著昭佶的撒潑樣,他停下了腳步,那表情好像正在思考些什麼,他側轉身子看向躺在床上的昭佶,一付頗有感慨的樣子「老實說我也不想娶一個潑婦當妻子,但是很遺憾,我們都沒有選擇,不是嗎?」瞧他一付極力忍耐的模樣,好像娶她是他天大的恥辱,她拿起枕頭朝他扔過去,她大聲吼道︰「你去死啦!我不會嫁給你的,你死都別想。」
「你會,」他‘啪’的一聲,接住了枕頭︰「因為你絕不會想害王爺為了你,而背負一個抗旨之罪,如果你真想害自己的王族,被誅九族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了。」說完,他就面無表情的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只留下昭佶因無可抑遏的憤怒而嘶聲的尖叫。
***
一個雲淡風清的夜。
一條嬌小的黑影在月色的引領下,翻過圍牆,來到翟仲宇的房門前。
來人身輕如燕,身手矯健的像是只狩獵的野豹,他輕輕地推開房門的一條縫,兩眼巡視著房內的動靜。
房里很漆黑,但是可以確定翟仲宇一定是睡在這一間,他捏著手里翟府的地圖,再次確定這一間是他所要殺的人的房間。
他躡手躡腳的掩進床邊,看著在厚重的棉被覆蓋下蜷屈的人形,他抽出懷里的雙手尖刀,悶聲不吭的舉手就猛往棉被上砍,一時間,棉絮滿天飛,刀起刀落間,整間床板幾乎已被斬成兩斷。
看樣子蒙面人是誓要在棉被下的人砍成七截八斷,恨意極深。
蒙面人在一陣亂砍之後,得意的笑著說︰「哼!這下我看你還死不死?」說話的嗓音竟是女子輕柔嬌氣的語音。
「我不曉得連一條被子,也可以叫姑娘動這麼大的肝火?」邪邪的低笑,扯出嘲笑的音軌,聲音自那蒙面女予頭頂的梁上飄出。
「你……」乍見本該是應死的人,竟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蒙面女子一時驚慌的迎視著他。
「姑娘還真是夠有膽量啊?竟然敢只身前來暗殺?我到想看看姑娘究竟是何方人物?」翟仲宇柔柔的嗓音中,竟帶著不協調冰冷的寒意。蒙面女子雙眼一寒,帶著殺氣騰騰的恨意,舉刀就往翟仲宇的身上招呼。
蒙面女子似是志在取翟仲宇的性命,一招一式皆在取人性命,無一招自保之式,所以在武功招式上雖是遜于翟仲宇一籌,可是她幾近無賴似的打法,一時之間,翟仲宇竟拿她不下。
本來,翟仲宇是想將她生擒拿下,所以手上多留了好幾分情,可是蒙面女子一招比一招狠,一式比一式絕,既然對方下手的招式,招招致人于死,那他當然也無需客氣,毫不留情的反擊。
就這樣將近數十回合的交手下,蒙面女子漸露敗跡,一個閃神,左手的刀刃被奪,她連忙用右手刀迎敵,可是交手不過數招,翟仲宇便又將她手中的刀擊落,並一掌拍在她的背心,蒙面女子承受不住他雄厚的掌力猛然沖擊,鮮血隨著她的慘叫由口中噴出,她如斷線風箏般往後跌開。
本來一連串的打斗聲,早已將翟府上下全都驚醒,眾人紛紛提著燈籠往發生打斗的地方奔來,卻驚見一條人影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自翟仲宇所居的窗檑飛出,跌到花苑中,眾人更是嚇的躲的遠遠的。「將她送至高副統領的手里,就說他夜里行刺本座,該怎麼處理,就交給他發落吧!」翟仲宇自破敗的窗檑邊,冷冷的下達命令。
「是。」幾名府中的侍衛低頭應是,趕忙上前,想將這名不知死活的蒙面人帶走。「我要殺死你,只有你死了,我才可以不用嫁,我……我死都不要嫁給你……渾蛋……」蒙面女子氣弱游絲的申吟,一字一句,皆落在翟仲宇的耳里,他的身形飛快掠出,閃到蒙面女子的身前,心中莫名一動,扯下對方的面紗,失聲道︰「昭佶郡主——」
***
「你這個不肖孫,渾蛋孫,竟然把你未過門的老婆,打成這樣,你……你這樣還算是人家的丈夫嗎?」翟老夫人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面無血色,仍舊昏迷的昭佶。這個寶貝孫媳婦,可是她的心頭肉,手中寶,翟老夫人緊抓住昭佶的小手,一疊聲的說︰「昭佶啊!你可要快點醒來,祖女乃女乃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讓我那個不肖孫傷害你的,以後,你要罵他,打他,祖女乃女乃我全部通通贊成,只要你快點醒來,好不好?」‘她死不了的,我沒有打到她的要害。」翟仲宇狀似慵懶的斜倚在牆邊,嘴里說的無情輕松,可是他沒有忽略在他的心底所泛起的莫名愁緒從何而來。